归信军在吴骥的率领下,朝伏击地点赶去。齐大保自称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吴骥他们算是见识了,齐大保并没有吹牛,而是真的。哪里有小路,哪里有捷径,他一清二楚,有他做向导,吴骥他们是沿着最近便的道路前进的,速度非常快。
“原本以为齐好汉是吹嘘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郑太骑在马上,紧跟在齐大保身后,大声赞叹起来。
“郑大人,吹嘘是你们读书人爱干的事儿,我们这种好汉,只干实事,不会吹嘘!”齐大保扭头冲郑太一笑,调侃起来:“读书人吹嘘起来,把欺压百姓说成替天行道,把狎记说成风流,把贪污钱财说成劫富济贫……”
他一口气说了十几个读书人的不是,把郑太听得面红耳赤,有些发怒道:“照你这么说,好象我也是这样的人。”
“不,不,不。你郑大人哪会是这种人,只不过爱干点偷看邻家小媳妇洗澡的事儿。你莫怨我,这是吴都指挥说的。”齐大保三言两语就把吴骥给卖了。
“你们!”郑太气得一张脸通红,大声道:“吴都指挥,这都怨你。你也是读书人,竟然如此说话。”
“郑大人,你说得不对!我如今是武将,是武将!”吴骥赶紧撇清,要不然,给郑太缠上了,就会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没了。
“莫闹了,到了!”齐大保朝前面一指,就是那里。
吴骥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一个三四百米高的山包,绵延七八里,长满树木,一条道路从山包下经过。在山包的对面,还有一个山包,把这条道路夹在中间,不时有车马经过。
这地方真是埋伏的好地方,他们在这里设伏的话,只要辽军从此经过,他们一定能劫了岁币。
“快!过去!”吴骥一打量,正好没有车马行人通过,是埋伏的好时机。一拍马背,率先冲了过去。
归信军紧随其后,冲到近前,在吴骥的指挥下,一半归信军去了对面,占领了山包,隐藏在暗处。
郑太、吴骥、皇甫嵩、齐大保四人聚在一起商议。郑太率先发话道:“这里的确是打埋伏的好地方,我们埋伏在这里,若是辽狗敢来,一定叫辽狗有来无回。”
“山脚下还算开阔,够摆一个战场,正好给兄弟们历练历练。”皇甫嵩打量着山脚,山脚地势平坦,摆个战场没任何问题。
此次出来,不仅仅是要打岁币的主意,还要历练归信军,与辽军打上一仗是早就计划好了的,这对归信军实在是太重要了。只有经历了战场洗礼的军队,才能算是真正的精锐。
“问题是辽狗会不会从这里通过?”郑太拧着眉头,沉思起来。
这是埋伏的好地点,要是辽军不从这里通过,一切都将化为泡影,这是首先要确定的事情。皇甫嵩打量着齐大保,静等他的回答。
“到眼下来看,辽狗是要从这里通过的。”齐大保很是兴奋的道:“若是辽狗敢来,这次,一定让辽狗一个也跑不了。”
为了这次打劫,齐大保出动齐云社的力量,早就在盯着辽军的动静,传来的情报,一切正常,辽军会从这里经过。
“太好了!太好了!”郑太、皇甫嵩很是兴奋,狠狠一握拳,兴奋之情,难以言喻。
打劫岁币这事,只要是宋人就想干,可惜的是,数十年来,没有一个人敢付诸行动。这事不要说去做,就是想想都让人兴奋的了。
“兴许很不好!”久久没有说话的吴骥,突然冒出一句打击人的话。
“吴都指挥,你这话何意啊?”郑太有些想不明白了,打量着吴骥,埋怨起来:“一切都按照我们预想的在进行,你为何说不好?”
“吴都指挥,你不会说要辽狗不来才是好的吧?”皇甫嵩也有不满了。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还不算好的话,还有什么是好的呢?这不能怪他们。
齐大保虽然没有说话,打量着吴骥的眼神已经说明了问题,他是不满得干脆不说话,拿眼睛瞪人了。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以耶律洪基的精明,他防了我们打劫岁币,断不会只提前进行岁币交接这一手。”吴骥坐在地上,一边思索,一边说话:“竟然要防我们下手,辽狗就不应该从这里经过。绕路的话,虽说要多走数十里路,总比丢了岁币要强。辽狗一直按照我们的谋划在进行,这也太顺利了。若我是耶律洪基的话,断不会如此行事,必然要留一个后手。”
“这个……”郑太、皇甫嵩、齐大保三人不由得有些惊疑起来。
“虽然我们没有见过耶律洪基,可是,耶律洪基的精明,我们却是有所耳闻。”吴骥接着剖析,道:“尽管我们痛恨辽狗,却是不能否认这点。以耶律洪基的精明,断不会没有后手,你们不会否认吧?”
“是啊,我们痛恨辽狗,若说精明,耶律洪基是一等一的。”郑太轻轻点头,道:“吴都指挥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是有些心惊胆跳了。以耶律洪基的精明,他的后手会是甚么呢?会在何时发动呢?”
“真有后手?”皇甫嵩和齐大保的兴奋一扫而空,很是震惊的问道,一脸的难以置信。
“八九不离十!”吴骥折下一截草茎,叼在嘴里,非常肯定的道。
“吴都指挥,你说,耶律洪基的后手会是甚么?”郑太很是急切的问道。
这事,也是皇甫嵩和齐大保要问的,二人打量着吴骥,没有说话,凝神静听。
“我一直在想,若我是耶律洪基的话,我会把后手放在哪里,在甚么时间动用,最有效用,能获得最大好处?”吴骥沉吟着道:“只要这么一想,这事也就明白了。你们想,这一路上,在哪里对岁币下手最好?就是这里!是以,耶律洪基的后手也会用在这里。问题就是,他甚么时间动用?这也好想。若是我们正在劫岁币之时,辽国突然来一支援军,前后夹击之下,我们就会惨败。”
兵者,诡道也!
耶律洪基精通兵道,若是没有后手就罢了,若是有的话,他一定会如此使用。因为,如此使用,正是归信军最不防备的时候,辽国援军突然出现,就会给归信军以重创。
“好恶毒的心思!”经过吴骥这么一剖析,郑太、皇甫嵩、齐大保猛然醒悟过来,不由得大惊失色。
打蛇打七寸,真要如此的话,耶律洪基就是打在归信军的七次之上,让人震骇。
“吴都指挥,你说,我们怎生办?打劫还是不打劫?”郑太三人忙盯着吴骥,讨主意了。
打劫岁币是壮举,要是就此放弃,谁也不会甘心。可是,有如此大的危险,为了保全实力,即使有一万个不甘心,也不得不放弃了。他们的心情非常矛盾,难以决断。
“不急,等吴星到了再定夺。”吴骥摇摇头,没有定论。
“对啊,吴星哪里去了?”郑太猛然想起,吴星不在队伍里。
“我们离开归信前,吴星就不见了,他人呢?”皇甫嵩也想起了。
“不会是打探消息去了吧?”齐大保忙问道。
“得得!”吴骥还没有说话,只听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几个人疾驰而来,领头的不是吴星,还能是谁?
只见吴骥带着几个归信军兵士,他们着寻常衣衫,要是不知道他们底细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百姓,谁也不会想到,他们是大名鼎鼎的归信军的一员。
吴星满面汗水,气喘嘘嘘,来到近前,飞身下马,喘着粗气,来到近前,急急忙忙的道:“骥哥,你猜对了,真的有辽国援军,五千人呢,正朝这里赶来。”
“五千辽狗!”郑太、皇甫嵩、齐大保大吃一惊。
他们已经相信了吴骥的话,只是,以他们想来,辽国能派来三两千援军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是五千辽军。事情已经摆明了,这些援军就是要在归信军动手之后,突然杀到,打归信军一个措手不及的。
“五千!”吴骥眉头一挑,道:“虽然多了点,只不过是多费些手脚而已,正好拿他们让兄弟们练练手。这次出来,打劫是顺便的,历练兄弟们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把这五千辽军干掉,即使不打劫岁币也划算了。”
干掉五千辽军的收获一定不会小,与岁币比起来,也不会逊色太多。当然,若是既打劫了岁币,又历练了军队,那才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两全,还是以历练军队为主。
洞悉了辽军的意图,要想照原先谋划的那般,已经不行了。要颠倒过来,先打掉辽国援军,再视情形而定,打不打劫岁币。
“好!干了!”吴骥这话,等于是定调了,郑太他们是欣然同意。
“吴都指挥,你真是了得,竟然算到有辽国援军。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皇甫嵩异常兴奋。
“我当时也没有想到这点,只是想到用兵之道,未虑胜,先虑败,这才派出吴星去打探消息。行军的时候,我才越想越不对劲。”吴骥摇头,解释道。
“不管怎么说,吴都指挥这份机警,就非常人所能及。”郑太是惋惜不已。
“哦,骥哥,还有一个问题。前来的辽狗中,有一千人特别精壮,战马神骏,装备精良,精悍异常,比起我们归信军还要有威势。”吴星忙禀报:“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了得的辽狗!”
“皮室军!”
吴骥、郑太、皇甫嵩、齐大保四人齐声惊呼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