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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廷议国策(1 / 1)

庆忌早在兵围姑苏城时就已登基称王,自然不能再举行一次大典,但今日是他入主姑苏城后第一次朝会,而且要封赏群臣,自然格外引人注目。

一大早,庆忌就收拾停当,衣着隆重地登上大殿,群臣毕集,武将披甲,大夫饰袍,人人腰间佩剑,环佩叮当,显得兵强马壮。庆忌登上王座,孙武率群臣俯拜朝堂,齐呼大王,齐刷刷的声音震撼着整座大殿,一种满足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俯视着黑压压向他膜拜下去的群臣,庆忌心突地想起了前世的一个人,若不是他在所有演职人员都休息之后还要自己去检查道具,今日的席斌,仍是一个跑腿打杂的场记,而今日的庆忌,该已化作一坯腐土了。王导,你在另一个时空的摄影棚里,现在仍在拍戏吧?而我……却在这里导演着一出关乎无数人性命前程的人生大戏。醒握杀人剑,醉握美人膝,想规则女人就规则女人,想规则男人就规则男人,公卿大夫、贩夫走卒,命运莫不掌握在我的手上,可惜……这份荣耀,我却不能和故人分享……”

他嘴角牵动,莫名地笑了笑,展开大袖,朗声道:“众卿免礼平身!”

一声清朗的声音传遍大殿,殿堂上群臣纷纷起立,仅是那趋进、跪拜、起立、退下种种整齐划一的动作带起的衣料磨擦声音,听起来都有种铿锵之音。

庆忌虽要于今日公开封赏群臣,但是昨日便已通过掩余、烛庸和孙武把他的安排透露了出去,因此群臣对他的安排心有数,朝堂上地站位和序列方能做到井井有条。不致出了纰漏。

今日有许多吴国老臣上殿参拜新君,他们昨日虽就已到宫门前请见,今日却是庆忌复国后初次与他们相见。其许多老臣庆忌都是熟识的,只是当初庆忌离国赴楚作战时尚是一介公,今日归来于朝堂上重见,却已是君臣的名份。

庆忌照例说了一通新君登基、嘉勉群臣的话,然后便拿起案上一卷竹简,让寺人交予孙武。孙武双手高举过顶,于阶下受了,然后转身面向群臣。展开王命诏书朗声宣读。

众臣心早已有数,朝堂上一片肃穆,群臣静静聆听着,直至孙武宣读完毕,群臣才一齐再次趋前跪拜,谢过君恩。卿之。太祝、宗伯都是朝老人,太祝在上古时代本是卿之首,权位最重,因为那时占卜、祭祀、沟通鬼神才是统治者最为重视的事,如今太祝已沦为并无多少实权的一个大臣,但仍位列卿之。地位甚高。吴国太祝年逾八旬,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一向只专心研究占卜、周易、和他的巫医之术,素不过问国事,谁做吴王对他来说全无分别,同样的,对做了吴王的人来说,这位纯学术研究者在政权上同样没有什么威胁。

宗伯的地位还是相对较高地,原本天下除了周室和鲁国称此官为宗伯,其他诸侯国都称宗人。不过庆忌称王,自可对这官职名称和职能略作改动。吴国宗人,也就是如今的宗伯由王室成员担任。代国君管理王室各主脉、支脉的成员、管理王宫事务,管理吴王的私人事务,掌握邦国祭祀典礼,其职务相当于后世的礼部尚书兼宗人府大总管。

如今这位宗伯是庆忌王叔祖一辈的人,是吴王旁支之年岁最老地一位公,名唤姬齐,只是这名字多少年也没人叫起了,这位老人如今也快七旬上下了,自诸樊称王时便已做了宗人,也算是吴国政坛上一棵长青松了。

群臣封赏已毕。庆忌道:“吴国连逢战乱。百废待兴;且天下大乱,吴国国力民寡。亦需休养生息,积蓄力量,方可应付天下变化,众卿各有职司,当克尽职守,为国效力。大朝会之后,相国与卿留下,寡人还有些事情商议。众卿如今尚有何事禀奏,如无要事,便可退下,各依职能,履行职责。”

“启禀大王,老臣有言。”庆忌话音刚落,宗伯大人已迈着四平八稳的方步走到殿,向他施了一礼,庆忌有些意外,不知这些王叔祖有什么话讲,忙道:“宗伯请讲。”

“是,”宗伯又施一礼,徐徐说道:“我王登基,继先嗣后,要安国本民心,不可无后无嗣。如今吴国已经安定,大王应早日礼聘于诸侯,纳后聘妃,生养嗣……”

难怪这老家伙不管谁称王,始终稳立不倒,敢情尽研究些不涉利害的事情,庆忌失笑道:“这个么,宗伯说的是,寡人是要考虑考虑的。”

宗伯一听,精神一振道:“大王,我王位比周天,按礼,妃嫔亦当相同。当有一后、三夫人、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不知大王欲向哪位诸侯求亲,聘请王后、夫人人选,臣职司所在,也好早做准备。”

这位宗伯大人是不是闲得发慌,做媒人做上了瘾?庆忌啼笑皆非,如今群臣刚刚上任,又不好拂了这位老人的面,打消了他地工作热情,只好干咳一声道:“这个么……,宗伯所言,乃是周礼。寡人称王,已不奉周天为主,又何必遵循于周室之礼,讲什么一后三夫人呢?”

宗伯一呆,讶然道:“大王要改变宫嫔后妃之制?呃……这也使得,只是不知大王欲如何改变后宫嫔妃之制,臣奉诏办理就是。”

庆忌无奈地摊了摊手道:“这个么,寡人是有些想法,只是还没有考虑全面,待朝议之后,择个时间,寡人再与宗伯细细商量。你看如何?”

宗伯一听大王要与他共商后宫定制之事,顿觉受到重视,不禁喜出望外,这才称命,心满意足地退回一旁。庆忌打发了这位不着调的王叔祖,又向群臣问道:“众卿尚有何言?”

今日众臣刚刚领了职司,对自己负责的事总要做些了解,才好展开治理工作,目前自然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进言,见群臣相望无言。庆忌便道:“既如此,众卿领了所司印信便退下吧,相国与卿留下,寡人有事相商。”

群臣拱礼退下,大殿上顿时空落下来,寺人匆匆上殿。铺好案席,孙武与卿谢礼落座,庆忌便道:“纵观天下,欲称霸于诸侯者,莫不依靠强大的武力;然一城一地之得失,一战一役之胜败固然容易。其辉煌却只是昙花一现,若无强大国力支撑,穷兵黩武只会使得自己精锐尽失,国力疲弱,最终不但不能称霸天下,反而受制于人,寡人既主吴国,有心奋发图强,使我吴国成为天下强国。因此,立国之初。如何使得国富民强,兵力强盛,便须早做打算。不知诸卿有何见解?”

孙武目视庆忌,面露微笑,即便以他地见识,也只以为庆忌是想壮大吴国,并长久称霸于诸侯列国,而决不敢想庆忌会有并吞天下之心,那时的人在思维上还没有一统天下的抱负和想法,而且那时的人口之少,实也不具备一统天下的动机和条件。

庆忌见他模样,便问道:“今天下大势。吴国北有齐晋。西有秦楚,南方有越。如蛇盘腹心,随时会寻机噬咬,在越之南,便有未曾开发地蛮荒之地,而东面,则是万里海疆。这就是我吴国当前情形。

国内来看,连逢战乱,以致误了农耕,国库空虚,赋税不足。今秋明春,恐怕会出现大面积的粮荒。万幸的是,原诸侯战火正烈,我吴国偏居东南一隅,只要平定了国内,慑伏了越国,暂时尚无万忧。这是上天给我们恢复元气,壮大国力地好机会,只是如何着手,还需从长计议,不知相国何以教我?”

孙武略一思忖,说道:”大王,欲壮大吴国,便涉及内政、外交、军事诸多方面。以臣之见,最最重要的,便是内政。称霸天下,非一朝一夕之功,欲壮大自身,如今急需地,一是财、二是人,两者不可或缺。

臣昨日查点了吴国户藉在册人数,约有四十余万户,加上不在户藉的奴隶、行商、乡间野人,我吴国人口在三百万左右。这些人口,光是耕守我吴国之地已嫌不足,以致地广人稀,乡村冷落,更不要说北望原,称霸天下了。

是以,臣以为,我吴国当休养生息,鼓励生育,增加人口,屯积钱粮,积蓄财力,仅此,至少二十年的功夫才能见效。不过……方今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大好机会,我吴国已经稳定下来,没有战乱之苦,仅这一条,对这些到处逃难的百姓来说,就极具吸引力。只要大王大开方便之门,比如开垦荒山僻野者,国家暂贷钱粮,土地归其所有,三年之内免赋,列国闻讯,扶老携幼赴我吴国者必重。只是……我吴国今秋明春怕就要有粮米之荒,如果一下再增加许多百姓,恐怕更加承担不起。”

庆忌倒未想到移民的这个好办法,听孙武一说,不由矛塞顿开。那时候的百姓还没有形成浓重地乡土观念,无论是庶民还是士,很少有宁死不离乡土的地人,那时奴隶制形将彻底崩溃,奴隶逃离世代居住地家乡的事已屡见不鲜,而士为求闻达也时常周游列国,至于有土地耕种地庶民虽轻易不会离开乡土,但是不代表战火绵延波及他们安危时也不迁徙。吴国除了大城大邑,交通要道处,乡野间常常时湖泊野草一望无际,走上半天才偶见一个小村庄,人口比起原大国少得可怜,要是靠自己生养人口,地确是旷日持久,以优惠政策招纳移民在目前天下大乱的形势确实是个好办法,那些移民便是只开荒种地,对吴国来说已经足够,何况其必然还有不少各行各样的成手匠人,甚或有才学之士。

庆忌想到这里,不禁击掌叫好道:“妙呀。寡人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这个办法好,至于粮荒,寡人倒有些法。成秀原是鲁国大商贾,屯积了大批粮食,如今他在我吴国做了大夫,正是近水楼台,寡人可以把他屯积的米粮全部买下。我吴国江河纵横,鱼虾充足,再加上四季如春,野菜野果亦可充饥。寡人还可以造大船,织巨网,出海捕鱼,这样不但一时的粮荒可以解决,今后还可以有充足的食物应付人口地突然暴增。”

他们一谈政事,便只有掩余、烛庸、英淘、赤忠聚精会神地听着。太祝和宗伯两个老家伙却开始装聋作哑.太祝大人闭目养神,心里念念有词,在那里叼咕着“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动而健,刚而应,大亨以正,天之命也……”。宗伯大人则正在盘算着是向秦国下聘,还是向楚国下聘,还是两国一齐下聘。庆忌讲些什么,他们是左耳进、右耳出,恍若未闻。但是庆忌讲到买粮时,宗伯大人突然反应过来,插口问了一句:“可是……我吴国国库空虚,哪有钱财用来买粮,那成秀可肯赊帐?”

庆忌道:“商贾经营,亦需大量资金周转。如今乱世,更需现钱交易。如果赊欠,成秀名下的粮米铺都要倒毙歇业了。说到钱财。我们现在还是拿得出来的,宫现在金银玉器,丝绸布匹堆满了十余座大殿,这些东西尽可换来大量的粮食。”

“什么?大王不准备把那些东西还予楚人?”这句话一说完,宗伯就恨不得把自己地舌头咬下来,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一辈明哲保身,今天怎么犯了糊涂。

他是庆忌长辈,这样一问,庆忌不觉有些尴尬。这样匿人钱财。尤其对方还是自家盟友,他多少还是有些羞愧的。却见孙武不动声色,从容说道:“啊,宗伯大人这一说,孙武倒是想起件事来,宗伯大人掌理王宫事务,孙武正要将这件事移交于宗伯大人处理。”

“什……什么事?”宗伯生恐惹怒了庆忌,胆怯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未动怒,不似夫差那般动辄暴跳如雷,心这才稍稍放心,这才向孙武问话。

孙武道:“孙武率军闯宫之时,夫差见大势已去,纵火焚宫,孙武虽及时扑救,却仍来不及扑灭大火,以致储放自楚国掳来财物的宫群都被夫差焚之一炬了,如今财力紧张,倒不必急着重新修建,不过必要地清理还是需要的。”

英淘在一边忍笑道:“是啊,唉!为免百姓疾苦,购买食物米粮,我家大王节俭了宫室用度,把宫财物尽皆发付变卖,甚至御案坐椅上的饰金、王袍玉带上地美玉,都抠下来拿去换了粮食,实在令人唏嘘。但大王如此怜爱民,消息一旦传开,百姓必然感激涕零,拥戴我

英淘说的一本正经,宗伯听的目瞪口呆,啊啊半晌才道:“啊……,我王如此怜爱民,实是……实是我吴国英主,老臣……老臣真是钦佩的无以复加。”

太祝张了张眼睛,又复闭上,念念有词道:“《彖》曰:需须也险在前也刚健而不陷其义不困穷矣需有孚光亨贞吉位乎天位正也利涉大川往有功也……”

孙武又道:“民政既罢,便是外交,说到外交,楚、秦、鲁、陈等近国目前都与我吴国友好,有他们居缓冲,齐晋尚难以危及我国,我吴国还应与这些国家密切往来,彼此结盟更好的办法,便是联姻。大王春秋正盛,后宫空虚,可以聘取秦楚鲁陈等国诸侯之女以为夫人,这样……”

他一说到结亲家,喜欢做媒人的宗伯大人一双老眼顿时亮了起来,庆忌一见,连忙岔开话题道:“这个且不必理会,随后寡人与宗伯大人还要有所商议,你且说说军事吧。”

宗伯大失所望,他砸巴砸巴掉光了牙齿地嘴巴,重新装聋作哑起来,孙武一笑,说道:“整军备武,以臣之见,倒不急在一时。因为这军事,必得有财力支撑,制造精良地甲胄兵器需要钱。训练士卒行军演武也需要钱,如今天下各国用兵,多为战时征召,战后遣散,这样势难保证军队地训练和战力。现在原大国,已经逐步有常备兵队,吃军粮领军饷,要想打造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我吴国也应该有一支强大地常备军,可是这同样需要耗费大量钱财。说到底,仍是要壮大国力才成。”

我吴国多江河,以船为车,以楫为马,舟师最是重要,同时我吴国水师本就是诸侯之最强大地水师力量。这是我吴国长处,更该保持这种优势。如今荆林将军驻兵于南武城,这支军队已经近似于常备军了。那里濒临大海,方才大王说及要造大船,制巨网,出海捕鱼。臣以为大王便可以南武城为心。就近制造大船,由南武城驻军轮番驶船出海,既演武又捕鱼,练出一支强大地水军。这些长期服役从军的士卒,可以减免他家的税赋,以安军心。至于武南,将由梁虎将军驻扎,那里多沃土平原,亦可在那荒芜原野修建军屯,开发荒地。军卒成家后可就近安置,不出几年,那里便是矗起几座新城和片片良

“长卿所言甚是”。庆忌赞道:“寡人也觉得,我吴国当务之急不是整军,而是安民、外交和发展经济。农为国之根本,方才所议甚有道理,大司徒当尽快拟出详细办法和相应的政策,以安抚国民,招纳移民。”

“臣遵旨。”掩余拱手领命。

庆忌又道:“农为本,商亦应兴。我吴国偏居东南一隅,尤其是现在鼓励生育,鼓励农耕。田赋必不可过重。因此便也难以满足朝廷所用,仅这一点来说。便当发展商业,以商税弥补农赋之不足。况且我吴国远于原,通过商贾,可以互通有无,将我吴国海盐鱼虾织席等地方之物远贩于原,牟取重利,富我国民。这一点,大司徒也要拟定详细的章程来。”

“是!”

“如今战事已休,各地有许多荒芜了田地到处流窜的乱民,今年已错过了农耕时节,他们没有营生,久而必然生乱。我们建大船、织海网,正可以雇佣这些人去做,既可给他们一份活计,又可避免地方动乱。这件事,大司空要马上着手去做。”

地位和威仪是相称的,一个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乞丐,再怎么振也振不出王者之气来。可他如果是一国之君,哪怕生得獐头鼠目、蛇颈鸟喙,臣见他一言一行,仍是心凛凛,那种感觉,是由于他的特殊地位而形成地一种心理压力。

庆忌地地位越来越稳固,他言谈举止虽与往昔一般无二,但是在旁人心的感觉却渐渐开始不同,便是烛庸坐在臣席听他侃侃而谈,心也渐渐开始浮起不一样的感觉。听他吩咐下来,竟也不由自主拱了拱手,恭声道:“臣遵旨。”

“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今农人有许多人用地农具还是石犁、木铲,用来耕种熟地都嫌费事,若开垦荒地其难度可想而知,怕是三天垦不出一分荒地,倒把农具都损坏了。因此寡人想要任家等几户以锻造为业的人家今后多制造些铜制、铁制地农具出来,这样我吴人农耕才能迅速发展起来。”

英淘道:“大王,农具若是贵了,农夫买不起。若是价钱便宜了,无利可图,不会有人去制造,这个只怕有些难度。”

庆忌道:“国家之所在、朝廷之所在、王命之所在,就是要统治、规划一些必要的事情,总不能一切都垂拱而治,万事顺其自然吧?这个事,就是朝廷所命必需去做的事了,当然,利润薄些可以,却不能让他们亏了本。大司空可以了解一下,为各种农具制定个农人可以接受的购买价格,如果售价还不及造价高,由朝廷贴补匠人的损失。”

赤忠闻言插嘴道:“大王,若是如此,又恐有不法之徒低价购买了农具,运去他国高价贩卖,又或买去后毁掉回炉,以铜铁打制其他器具用来牟利了。”

庆忌欣然道:“好!提醒的好,你也不是一介武夫嘛。嗯,大司马可以拟个章程出来,购买农具地须按家按户登记在册,且不许多买,如果损坏需持损坏了的农具来换购新地农具。如果仍有人钻了漏洞,投机违法,那就是你大司寇地事了,一旦捉到,严惩不贷!”

“臣遵命!”赤忠连忙拱手应道。吴国江山已定,他现在也是死心踏地的做他地大司寇了。

初步议定了这些大事,众卿依将告退,庆忌还礼时向孙武使了个眼色,孙武会意,脚下一慢,落到了后面。

待众人出去,孙武拱手近前,小声道:“大王,可是还有什么要事吩咐于臣?”

庆忌亦小声道:“大事倒没有,只是要长卿陪寡人去一下藏宝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不去盘点一下楚人的财宝倒底有多少,寡人这个大当家的,心里没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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