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仍然不太平,墨烨宸怀疑那相师说的会招来祸患的人,根本就不是宁璎珞和锦秋,那讨厌的人肯定还在宫里面。但是现在墨烨宸没有功夫管后宫的事情,只能让太后暂时收敛一点,等前方战事有所好转之后,再来处理家事。
太后见墨烨宸对自己如此不上心不说,态度也是一天比一天冷淡。什么要她安分点不要闹事,还不是嫌弃她现在没有用了,觉得她是个累赘了。
于是太后很是伤心,也很是伤情,终日在永寿宫借酒浇愁,与男宠厮混在一起。墨烨宸知道后宫的情况,却也只能是头疼。
大臣多次上谏要求皇上整治后宫,乌烟瘴气的坊间都在非议,实在有辱斯文。
但墨烨宸现在没有心思去管这个,只派了人加强看管,同时叫大臣们不要多嘴。
宁莺儿在赵统御手下做事,赵统御这个人自私圆滑,六十多岁的高龄在宫中可以称之为一个奇迹。四十多年的宫廷生活,让这个老宫女磨砺得性子都有些扭曲。
在她手下做事的女官,无一不对她厌恶至极。宁莺儿虽然学到了不少的计谋,但毕竟地位低下。况且谁能爬的到赵统御的头上去?
赵统御作威作福惯了,她年纪大了,手底下这些女官更是她跑腿的小答应。宁莺儿是她手下最得力的助手,却因为脾气刁钻古怪,时常遭遇打骂和掌嘴。
宁莺儿特别痛恨她,时时刻刻心里盼着她赶紧去死吧。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话还当真不假!
因为赵统御人格的关系,她手下的宫女们没有一个不讨厌她的。宁莺儿看中这一点,将这些讨厌她的人都拉拢到自己的身边来,形成了自己的人脉。
几次三番事情的变化让宁莺儿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身处何方,无论做什么样的事,身边都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和人脉。
当初因为谢如烟的关系,宁莺儿差一点就被列在了陪葬的队伍当中。如果不是借了宁璎珞的关系,恐怕她现在早就是皇陵里的另一个陶俑了。
那个时候,赵统御却躲得远远的,生怕和宁莺儿搭上关系,怕把她自己这条老命给搭进去,以是宁莺儿对她极为厌恶,连带着宁璎珞也十分讨厌。
一想到自己能活下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借了宁璎珞的亲戚名号,宁莺儿就浑身的不自在。
在宁莺儿拉拢的人脉当中,她和大女官也就是琴姑的关系特别的好。
琴姑今年的年纪也不小了,别人都叫她琴姑,只有宁莺儿在私下里叫她小姑姑。
宁莺儿说,叫姑姑显得太严肃又把人叫老了,但自己又不能失了礼数,也不能直接叫名字。姑姑前面加个小字,既显得年龄不大,又对她是尊敬,一番话哄得琴姑很是高兴,时常找她来聊天。
琴姑一直陪在太后的身边,是秋夕瑶嫁过来时候带的侍女,所以对太后的喜好脾性相当的了解熟悉。
因为与琴姑交好,所以宁莺儿对太后身边发生的事情也极为上心。
“前两天皇上和太后娘娘又吵了一架,唉……以前他们母子两个感情那么好,现在简直是势若水火一样,看了真叫人唏嘘。”
只要永寿宫一发生什么情况,琴姑肯定会来找宁莺儿说一说。她年纪不小了,四十几岁的人,难免有些爱唠叨。话一说起来就打开了话匣子说个没玩,宁莺儿虽然偶尔觉得烦躁,但能够从琴姑的话里知道不少的讯息,对她来说琴姑的唠叨也就没那么讨厌了。
“他们两个,又为什么吵架啊?”据宁莺儿所知,两人已经不止一次大吵过了。
“还不是因为男宠的事情。其实这事儿太后的确做得过分了一点,但是皇上怎么不想一想,太后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得到他的注意啊。这就像是小孩子,期望得到父母的关怀一样。”
“太后身处宫中,早年的时候没有得到过先皇的宠爱,她一生的心血都扑在了皇上的身上,保住他的太子为,一手扶持他登上皇位。”
“那皇上应该对太后十分感激才对啊,怎么总是吵架呢?”
琴姑叹了口气,“太后说,许是皇上觉得,现在他已经独得大统,四海之内也无人能动摇他皇上的地位,所以觉得太后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厌烦了。帝王心不就是这样么,太后和皇上吵架,其实就是伤心了。”
宁莺儿一听说,这太后和皇上两人关系变差,立刻就懂了心思。原本合作互相扶持的两人闹掰了,但并不代表说,太后手上的势力没有了啊!
而且无论皇上如何不耐,终究无法改变太后就是他生母的事实。皇上,总要让着太后几分的。
“小姑姑你也不要太过烦忧了,太后和皇上,那都是做大事的人,我们这些小人物,就想着怎么能伺候好他们就行了。”
琴姑点点头深以为然,“我也基尼和你说一说,也只有你能听我这些唠叨。”
隔天,宁莺儿进宫秘密会见了太后。
原因无他,只因她说的这番话若是叫第三个人听去了,保准活不到见明天的太阳。
因为宁莺儿说,要太后废掉皇帝,自己登位做女皇!
“你可知,在哀家面前说这番话,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太后一双凤眸危险的上挑,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却扬着头颅不卑不亢的宁莺儿。这丫头她知道,和琴姑一向交好。今日忽然说有要事要禀告,还并退了众人,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让自己废掉皇上自立为王的忤逆之言。
“回太后,奴婢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这番话说出口后,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
“既然知道还要在哀家面前胡说八道,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宁莺儿看着太后毫无惧色,闻言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满脸的自信之色。
“太后若是想要杀奴婢,早在奴婢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会被人拿下了。可奴婢现在却好端端的跪在这里,和太后说话。奴婢若是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岂不是太过愚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