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宁羽牧将姐姐的话一一记下,转头问墨奉珩。小家伙夺得冠军一夜长大后,心中对墨奉珩更是多了敬重之心,连称呼也跟着一同改变。
“太子为什么会问我师承何处?他是不是看出来还什么了?”
“不必担心,你的理由很充分,他应该不会再追问了才是。”墨奉珩并没有在意,“你只需要记住,不要被卷入到任何势力中去,安心做好你想做的事,明白吗?”
“是,师父!”
他骗得了宁羽牧但是骗不过宁璎珞,两人送走小牧回来后,宁璎珞就开口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奉珩本也没打算要瞒着她,见宁璎珞问起便与她说了。
“以前在宫里,我和太子之间也常有切磋。他争强好胜,为了取胜也曾用过类似于王五一样的伎俩。”
墨奉珩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宁璎珞惊了心。他和太子之间地位等级悬殊,太子拉他来说是比试切磋不如说是虐他取乐。结果没想到会被墨奉珩给打得措手不及,宁璎珞不免去猜想,太子被墨奉珩打倒在地的时候内心该有多震惊有多不甘?
大概心里会想着,自己一个堂堂太子竟然被个小杂种给打败了!
“后来呢?”
“后来,我的应对策略和教给小牧的一样。”
宁璎珞更加无语,也就是说,墨奉珩一点儿没让着他,直接骑在了太子身上……
这个画面,应该是相当有看头的。
“或许太子看到熟悉的场景他有些怀疑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小牧很会随机应变。他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判断和思考。男孩子总要成长的,你总将他庇护在怀里,他永远都不会长大。”
宁羽牧走后,两人回到了清平村。宁致仁落榜的消息他们当然是一早就知道的,并没有故意去宁家挑事。估计宁致仁也觉得自己丢脸,再也没有来找过宁璎珞的麻烦,这让她很是满意。
因为宁羽牧离开了家,所以云碧柔家中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这两天宁璎珞正和宁明月商量着,把云碧柔接到她们两家中来和女儿一起过。可谁知还不等安排好,云碧柔却当先出了问题。
云碧柔病倒了。
虽然之前她的身体底子就并不是很好,但是经过了宁璎珞的精心调理之后,虽然与正常人相比还是体弱多病,但至少已经可以正常劳作了。
可是,她病倒了。而且这一次是爆发性的大病。
宁明月来找云碧柔的时候,发现她倒在自家的院子里不省人事,当即就把她吓个半死。吭哧吭哧把云碧柔扛到床上,慌慌张张就来找宁璎珞。
宁璎珞一听这还得了?当即关了药铺就随着宁明月跑回来。
“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应该啊……”宁璎珞反反复复的给云碧柔把脉,可是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让宁明月一颗心狠狠地揪起。
“小妹,娘到底是怎么了,什么病?”
“我……我也诊断不出……”宁璎珞嘴唇咬出了一圈儿的白印儿。
连宁璎珞都查不出的病症,宁明月当即心里就是一慌。
“姐你别怕,娘的病我和姐夫会一起想办法的。”见宁明月慌了,宁璎珞连忙安慰她说:“之前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我和姐夫也找到方法了啊。所以娘的病,会好的。”
宁明月相信了她的话,可是连宁璎珞自己都不信。
云碧柔暂且被接到宁明月家中去照顾,家里有方许连能够帮忙,而宁璎珞自己则一连几天都彻夜不眠的捧着医学圣典钻研。
云碧柔是迸发症,身体多处器官都有衰竭的征兆。宁璎珞按照医学圣典上的记录挨个的给她熬药治病,可是却没有太大的起色。
每次给她喂药,都是吃一半吐一半,把宁璎珞急的直哭。她当然清楚云碧柔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药石无用了。
每次方许连在一旁都是偷偷地摇头叹息,看着云碧柔痛苦的模样,每次眉头紧皱于心不忍,几次想要劝宁璎珞和宁明月放弃,却被云碧柔暗暗摇头阻止了。
面对亲人,人就会变得执拗。两姐妹拼尽全力去救云碧柔让她咽下各种难吃的药,是想救她的命。可在方许连看来,这是一种折磨。
爱的折磨。
“璎珞,娘的好女儿,不哭。”云碧柔拉着宁璎珞的手,明明生病难受的是她,可是反过来安慰医生的也是她。
“娘,你把药吃了,你慢慢就会好了。”
“傻丫头。”云碧柔摇头笑着推开了药碗,“娘的身体,娘自己清楚。娘最大的欣慰,就是看到我的孩子们一个个都有了出息。你和明月有了好归宿,连小牧都有了出息,娘很开心啊,娘没有遗憾了。”
“娘你说什么!”宁璎珞再次哽咽,云碧柔这话说的就像是在交代遗嘱一样,让她心里慌得不行。
“璎珞,你不要有负担。生死有命,这都是早就定好的。你不能逆天改命,娘的时候到了,药石无用。”
“娘……”
云碧柔拍拍她的手,爱怜的看着宁璎珞,仔仔细细像是要把她的模样永远记在心里一样。
“我啊,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了你们的父亲,有了你们三个孩子。如今你们都长大了,懂事了,我也终于能够追随他而去。等到了地下,能够自豪的跟他说,你的孩子们,都有出息,我也无愧于他。”
宁璎珞哭的泪眼婆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云碧柔这般冰雪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宁璎珞知道自己骗不了她,那些没用的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只能就这样静静地听着。
“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你和小墨……娘真希望,你们能够平安的过完这一生。还有最遗憾的是……娘不能看到自己是孙儿是什么样子,但是九泉之下,娘和爹都会保佑你们的。”
这天,宁璎珞趴在云碧柔的病床边上哭的酣畅淋漓,云碧柔也是泪流满面。她的心中清楚,这个自己在世上唯一的长辈亲人,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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