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依旧一派端庄,惠妃、庆嫔、珍嫔以及她们娘家女眷则顶着容嬷嬷般恶毒的脸。在场众人中,大约只有白家人是真心为李想容欢喜的。
“想容姐,好样的!”白惊寒的声音极低。即使知道李想容听不到,她依旧忍不住说出口。
李想容对白家人报之一笑。
“听说皇上给你赐了一幅字?”皇后娘娘笑吟吟地道,“本宫很想趁此机会瞻仰一下皇上的墨宝,不知李小姐你可愿意?”
这是妥妥的在给李想容拉仇恨值!
李想容笑道:“皇后娘娘赏阅,民女求之不得。”废话,老大的女人想看,她能说不吗?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两个手脚伶俐的丫鬟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皇帝所赐的字幅打开。
“天下第一茶……皇上果然是大手笔!李小姐,你好福气。”庆嫔酸溜溜道。
李想容道:“皇上仁德,皇恩浩荡,生活在这样的国家里,民女和千万南楚子民一样,自然都能感受到皇上的福泽。”
一句话把庆嫔噎得死死的。
庆嫔说不过她,只好道了句:“李小姐这张巧嘴,真讨人喜欢。”说罢,面色凉薄,对李想容的不喜之色十分明显。
皇后道:“行了,回自己的位子去吧。”
两个小丫鬟小心翼翼将字幅收起放好,这才退了出去。
李想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进退有度,不论周围的女孩子们如何,她都巧妙应对。
……
“皇上,保金县来消息了。”男眷那边,刚得了消息的万公公俯首于皇帝耳畔,小声禀报道。说着,万公公将一本写满了近十年来赵员外一家罪行的折子送到皇上面前。
“倒是会挑时候。”皇帝似笑非笑,打开折子随意瞅了两眼,面色陡然一沉!“宣上来吧。”
宣?万公公微微诧异,通常情况下,隐卫是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在这里?”这里可是国宴现场呐!
“嗯?”
“是!”看来皇上是准备有所动作了!
片刻之后,特地换了一身常服的隐卫贴上人皮面具,出现在宴会之上。
国宴上继续带着蒙面巾子,会被人认为是对皇帝不敬。
但身为世代相传的皇族隐卫,除非是死,否则不能在除了自己主子以外的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人皮面具了。
突如其来的陌生人,让整个男眷区都安静了不少。
镇国公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之感。
“启禀皇上,经奴才证实,之前那位姑娘所言非虚,保金县的赵员外一家,确实在当地与官府、黑道势力勾结,为祸一方,鱼肉百姓。天长日久,眼下保金县已然成了民风浇薄,宵小横行之地!”
“胡说!”镇国公站出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皇上,我赵家世代身受皇恩,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对不起一方百姓的事?这一定是有人诬陷赵家的!还请皇上明察!”皇帝派去查证的同时,镇国公也派人去警告赵员外一家,并帮忙敲打保金县百姓,抹去痕迹。
所以这会儿镇国公虽然仍旧不安,但不至于彻底慌了神。
他自认就算能查到什么,也到不了罪大恶极,杀头流放的地步!
职业使然,隐卫是不会跟镇国公辩驳什么的。册子已经送到皇上手中,一切自有皇上定夺。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朕也冤枉你不成?”皇帝横眉怒目,气愤之极,一把将写满罪行的册子甩到镇国公面前。“你自己看吧!”
镇国公心里更慌了。一种不祥之感袭来,他颤抖着捡起地上的折子,随手一翻,就能看到许多赵家的罪证。
这,这怎么可能?!
镇国公难以置信地看向隐卫。“皇上,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他故意栽赃污蔑,弄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来陷臣于不义!”
镇国公怒指着隐卫:“你,你到底收了什么好处,为什么要陷害我?”
隐卫面无表情:“奴才不诬赖人。”
这副模样反而让镇国公更加恼火:“你!”
这时候白重山站出来,道:“启禀皇上,此事是由李想容替自己和徒弟佟毓一家告御状而起,此时此刻,作为原告,是不是该将他们找过来?”
“万公公?”皇帝微微支了支眼皮。
万公公笑道:“奴才这就让人去办。”说罢,朝自己的两个跟班使眼色。
李想容才在女眷区坐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被再次叫到皇帝面前,临走时,惹得女眷们又是一阵唏嘘。
茶也喝了字也赐了,按理说,应该没她什么事才对,为什么又把她叫过去?
“民女叩见皇上。”李想容十分疑惑。
再次跪下来的一瞬间,李想容心里默默猜测:这次老大爷准备让她跪多久?
“不知皇上叫民女过来,有何吩咐?”等了片刻没有任何人给她解释原因,李想容只好自己开口问。
白重山道:“李姑娘,皇上派去保金县的人有消息了!”
皇帝要彻查此事了?!
李想容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赵员外一家为祸一方是事实,就是不知道皇上派去的人带回的结果如何了!
想到这里,李想容飞快地瞟了一眼皇上的脸,又扫了扫周遭环境。
皇上心思难辨,她面前还跪着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仇人镇国公,另外一个,从衣着上看,似乎并不是官员。
难道是去打听真相的人?
李想容暗暗思忖,再看向白重山。
好在,白重山脸色正常,发现她看过去后,还微微点了点头。
从白重山的反应来看,事情应该朝向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发展。
白重山又道:“你和佟毓都是当事人,皇上已经派人去接佟毓进宫面圣了。”
李想容赶紧道:“皇上龙恩浩荡!”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哼,先别得意得太早!公道自在人心,不是仅靠着溜须拍马或者污蔑他人就能了事的!”镇国公慢慢回过神来,敛了愤怒的神色,佯装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