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
好吧，老李不是在为难怎么回答对方的反问，那都是小事，他现在为难之处，在于要不要答应对方的投资。
李弘彦在纠结，现在是真的纠结了，对于融资计划，他跟其他几位创始人早有商议，因为目前国外资本很热，对于未来的发展会有极大的帮助，所以都倾向于优先融资国外资本，特别是李弘彦出身的硅谷资本。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回国创业前，他就挥舞着技术专利，滔滔不绝地推销着自己的商业计划书，在公司成立前就拉到了国外的风险投资。
很多时候，融资跟找工作差不多一个概念。
本身基础能力相对要弱的，会倾向于先有一份工作养活自己，日后之事，日后再说，比如前世的腾迅，早期为了生存，啥资本都要，到了有能力时，再想投资，基本就没了门路。
而本身能力强悍之辈，更倾向于寻找有发展前途的公司和岗位，一般不愿意将就，比如阿里和白度，都是有一定傲气的公司，特别是阿里，小资本想投资，跟痴人说梦差不多，别说门路，窗户都不给你开。
白度是技术出身，心里有底气，所以前世融资时，从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国外的资本市场。当然，其中也包含了国内资本市场不活跃的因素在内。
现在陈子山避而不谈域名转让之事，转到了投资上来，对方的意图就很明显，是想趁机在白度身上投资一笔。
如果投资不成，那对不起，域名收购之事恐怕跟着就要泡汤，对于一个开口投资几百万玩玩的富二代，不差那20万域名转让费用。
李弘彦心念电转，婉转说：“陈先生，融资之事事关重大，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擅自决定的，我们必须内部沟通协商，如果成，最迟明天上午给你回复，如果不成，那就只能抱歉。”
……
挂断电话，陈子山站在走廊沉思了一会，半晌后才回到凌海啸的办公室。
凌海啸见他进来，又问：“怎么样，要不要继续订票？”
陈子山摇头说：“推迟一天吧，明天再说。”
“能确定吗？”
“不能。”陈子山想了想又说，“要订票时，我再来，反正你这边近。”
“也行。”
又聊了几句，陈子山就回了湖墅花园。
对于投资白度，陈子山之前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人家已经有了种子投资，不缺那么一点钱，其实成不CD无所谓，他纯粹就是找一个不卖白度域名的借口。
成了固然是好事，不成，大不了捏着白度域名在手上玩，总比现阶段卖二十万，十几年后被编成段子用来调侃要好得多。
白度现在就三个选择，一是改名，二是同意投资，三是日后高价收购。
改名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有两个难点，一是白度已经成立，二是李弘彦据说有完美主义倾向，做事情喜欢尽善尽美。
所以说，关键在于老李怎么想！
实际上，陈子山内心曾经有过奢望，那就是用白度域名来折扣股权，不过仔细想想，就知道这是异想天开之事，别说本就谨小慎微的李弘彦，换做一般普通的创业者，基本上也不会在创业之初为了一个域名而花费原始股权。
现在退而求其次，都必须看白度公司的脸色行事，重生时天下我有的错觉，在这一刻被哐当撞了一下，陈子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腾迅的投资，恐怕同样没那么简单。
同一时间。
燕京白度公司。
白度刚刚成立不久，人员、设施、场所等都是能简则简，办公的地方是在中关村租来的小房间，人员就8个，全都挤在一个房间内。
而现在，所有员工正在召开内部会议。
所谓内部会议，无非就是老板把手一拍，大家或站或坐地看过来，极其方便，或许这就是小公司小团体的灵活性所在。
其实在这个小团体内，真正话事之人就三个，李弘彦、马晓敏、许勇，另外还有一名燕大的计算机教授，但不喜欢管事，只带着几位名校的毕业生，专注于技术开发。
至于开会？
教授说，开会带耳朵就行。
马晓敏是李弘彦的妻子，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在这个小团体内有一定的威信。马美眉跟浙大毕业的凌海啸是一个级别的人物，都是少年天才型，20岁不到就从科大少年班毕业，自主留学M国，因此而跟李弘彦相识相知。
许勇就是从M国一起归来的创业伙伴，两人是校友。
李弘彦长话短说，大致把刚才陈子山的要求介绍了一遍。
末了说：“现在对方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想着投资咱们白度，听语气，不像一个差钱的主，所以想要单纯买域名，希望不大。”
几人面面相觑。
李弘彦的话里应该没有夸大的成份，开价20万都不松口，说不差钱完全有可能，但是对于白度来说，再高就不值得。虽然说现在公司账面有资金，但那是投资人的钱，用小部分来收购域名还说得过去，花费太大，指不定投资人就会怀疑你有什么内幕交易在内。
许勇说：“有没有对方的背景资料？”
李弘彦说：“没去查，麻烦。”
许勇说：“要不要打点关注一下？”
马晓敏说：“没必要，国内的背景，小了没用，大了麻烦。听弘彦刚才的描述，对方可能纯粹是一个有闲钱的富二代，对于我们来说，其实这样的初期融资也不错，因为这种人一般只求财，不会管事，很容易伺候。”
其他人都点头认可。
李弘彦说：“晓敏，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晓敏说：“就感慨一句，如果是在没融资之前，这事儿很好解决，现在嘛，就要看你的决心有多大。”
许勇笑道：“真要是在融资之前，何苦纠结于白度二字呢。”
事实上，许勇嘴上在说笑，心里多少还有点情绪，闹腾出这么多事情，无非就是因为李弘彦的执着而已。
执着是好听之言。
说难听点。
用一个字形容，就是：
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