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后。
陈子山跟着欧阳来到办公室,留下身后一脸担心的室友,他们都以为陈子山又有什么事儿犯在欧阳的手里,这次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在办公室内谈了两个来小时,欧阳才放陈子山离开。
交谈中,陈子山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仅仅说了导航网站和在做的网吧管理软件,这里说的网吧管理软件,并没有包含计费软件,这是两码事。
网吧管理软件初具雏形,通过欧阳办公室的电脑,远程登录到湖墅花园的服务器上,然后演练一遍并大致介绍了一下思路,欧阳就彻底相信了陈子山所说的话。
快要离开时,欧阳说:“你很不错,基础打得很稳,今年的理论课程就免了,期末我这一门不用担心。另外我想问问你,既然你有这么好的计算机基础,为什么没有报名参加ACM大赛?”
陈子山摇头说:“老师,ACM大赛讲究的是临场发挥能力,没有经过一定的集训锻炼,很难取得好的成绩,而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参加集训,所以不去也罢。”
欧阳点点头,没再说话。
离开系办公室,陈子山马上就收到了419寝室的电话。
“出来了?”打电话的是沈云。
陈子山奇道:“我靠,我刚出来,你就知道,神仙啊?”
沈云乐道:“屁个神仙,我在对面……看到没,这边……一直在等你。蹲了那么久,差点就以为你出不来,老徐说要不要报警,免得欧阳体罚学生过度,万一把你弄出伤残可就大大的不妙。”
“扯犊子,不说了。”远远地看到教学楼门口蹲在绿化带边上的沈云,陈子山直接挂断了电话。
走下之字形台阶。
沈云迎上来说:“没事吧?”
陈子山说:“啥事都没有。”
“那怎么蹲了那么久?”
“久吗?”
“两个多小时还不久?你看看时间……都五点多了。”
“没注意时间。”
“真没事?”
“没事,放心啦!”
陈子山打消对方的疑虑,然后问:“你咋在这等这么久?等我有事?”
沈云迟疑说:“是有点事,回寝室再说吧。”
陈子山满腹狐疑。
回到寝室,发现除了卫成梁,其余人都在。
没说几句话,徐世友就把一个本子递了过来。
陈子山问这是什么。
徐世友说:“之前地图生意,你提议说分三成给308寝,但是她们不要,这几个月陆陆续续请客吃饭,好几次你都没到,但钱确实用了不少,现在还有6万多。”
“用了就用了,不用给我看。”陈子山莫名其妙,“那个钱本来就是作为寝室资金,用来专门与308寝联络感情用的,我去不去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喜欢凑热闹……闹这么正式干吗,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苗仁风说:“确实发生了点事。”
陈子山疑惑道:“什么事?”
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
片刻,陈子山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明白。
事情发生在卫成梁家中。
早几天,原本跟沈云一同进退的卫成梁,突然没再去机房,连学校的ACM集训也缺席了好几次,沈云开始没在意,后来偶然的机会,见到对方在校外的磁卡机上打电话,边打电话边哭。
沈云知道事情不寻常,就直截了当地问他,一开始卫成梁不肯说,后来才慢慢地告诉沈云,说家里的老娘突然中风,现在住进了当地市里的医院。
卫成梁不去机房,缺席ACM大赛集训,一是因为没心情,二是没时间去了,他在满世界寻思着找点事儿做,好解决生活费的问题,因为当初地图生意赚的钱,虽然寄回去了,但是完全不够用,所以生活费只能自己解决。
陈子山说:“很严重?”
沈云说:“估计是的,说半边身子都没知觉,中风这病可大可小,我这边就见过两例,一例治好了,只花了四万不到,一例花了十几万,最后命回来了,但人瘫了。”
陈子山说:“你们是想怎么做?”
徐世友说:“咱几个已经商量过,寝室经费留着也有点多,要不就先给老卫家里用着,今天本来想课后跟你说,你却一头扎进欧阳老师的办公室,又不想电话打搅你,所以云哥儿就一直在那蹲点,让你回来商量商量,看看你的意见。”
陈子山直接说:“我没意见,只要你们都同意就行。”
苗仁风说:“我没意见。”
吕良杰说:“都没意见的。”
陈子山说:“老卫呢,去哪了?”
沈云说:“应该在大学城周边寻找兼职做,到现在还没找到。”
陈子山半晌无语,这消息晚了几天啊,如果早几天,自己就没必要对外招聘网站管理员,直接让老卫帮忙维护就行。
可是现在已经招聘了顾晓兰,人家做得好好的,没道理去辞退人家,再说,顾晓兰的计算机基础不错,稍微培养一下就是一个绝佳的助手,所以他也舍不得。
“他什么时候回来?”陈子山问。
沈云说不知道。
吕良杰说:“不一定的,有时候六七点,有时候九点十来点才回。”
徐世友说:“他出去了,基本上找不到人的,没手机,只能等他自己回来。”
陈子山说:“那我今天不等他了,有点事,钱你们等他回来给。”
大家说好。
临走时,大家说一起去食堂吃个饭,陈子山很久没在食堂混,便没推辞,吃过饭就直接闪人了。
回到湖墅花园。
天色已经很晚,打工妹顾晓兰早已经离开,房间里面干干净净,很明显今天又收拾过了,撂在竹筐里的衣服已经挂在阳台上,风干了个半透。
杂物间传来嗡嗡的声音,服务器正在一刻不停的运转着。
客厅的笔记本盖子上,有一张小纸条:
“老板,你下课了还不回来,太晚了,我先回学校。房间卫生弄好了,衣服洗好了,你的臭袜子好像少了一只,去哪了?”
陈子山脸上有点发烧。
这小妮子,让她不要叫老板,一直不改口,张口闭口地叫,却一点都不给老板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