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人都默不作声,很想说平分,但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这钱来得太容易了,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在其中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沈云说:“要不就平分了吧?”
苗仁风说:“可以,之前本就说好平分,应该如此。”
吕良杰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最终却噎了回去。卫成梁嘴角嗫嚅一下,说我这一份可以少点,毕竟是山子给垫的资金,否则自己不会加入,也就没有这一份利益。
这一下,本来闭嘴的吕良杰不好意思了,连忙跟着表态,说自己的想法跟老卫一样,可以少拿一点。
徐世友看向陈子山:“你的意见呢?”
陈子山想了想说:“怎么分都行,反正大家商量着办,我都没意见,不过,老卫和小胖哥的提议就算了,这是你们应得的,真要论起来,我出的力最小。”
卫成梁说:“没有你的垫资,哪有后面的机会……”
陈子山压了压手势,打断卫成梁的话:“这些话都没必要说,你们怎么想的,其实我能理解一二。说穿了,现在你们心里都有一种来钱太容易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出的力不够多,所以都不好意思来分这一份利润。其实嘛,我个人觉得,大家有这种感觉是对的,因为我们更应该感谢的是咱们的合作寝室,也就是之前请来的得力助手——308的女神们。”
对于这一点,所有人都没有回避,全都点了点头。
徐世友率先问:“山子的意思是?”
“我想提个建议。”陈子山笑了笑说,“这个建议是我个人提议的,咱们集体表决,如果成就成,不成就当咱没说过。”
“你说。”
“我想大家多少都应该明白,之前拉赞助的过程,308寝究竟出了多少力。如果我说,假设没有308寝,咱们绝对收不到现在这么多款项、绝对没有这么容易拿到钱,也绝对没有现在这么轻松地在这里商议‘分赃’,你们应该不会反对吧?所以我在想,咱们是不是应该把308寝也考虑进去,作为其中的一份子,来共同享受这一份成果。”
小伙伴们都没有出声。
沉默了一会。
苗仁风打破沉寂说:“我没意见,但怎么个分法?”
沈云说:“如果按照之前的协议,308寝是咱们请来的帮手,费用就是按天按人结算,事后的利润跟对方不搭嘎(没关系的意思)。”
“我只是提个建议,云哥儿。”陈子山耸耸肩,“如果大家觉得不合适,咱们可以不予考虑,对我来说,怎么样都无所谓。”
沈云乐呵呵说:“我也只是提个建议,看大家的。”
徐世友说:“山子认为怎么分配合适呢?”
陈子山说:“分三成吧,你们觉得如何?剩下的,我们再来商量。”
“三成就是七万多。”
“你认为多了?”
“我无所谓。”徐世友两手一摊,“关键是要大家认可,毕竟七万多不是小数目,不是哪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陈子山说:“要不这样吧,咱们集体表决,认可我的提议的,大家举手,如何?”
众人默然。
陈子山首先举手。
过了片刻,吕良杰第一个举手说:“我赞成三哥的建议,我觉得308寝室的美女们起到的作用很大。”
徐世友举手说:“我不反对。”
苗仁风举手说:“我赞同。”
卫成梁说:“虽然我不知道308寝具体起到了什么作用,但是我也不反对,你们说可以,我也就赞同。”
陈子山暗自点了点头,419寝的室友们,面对金钱,至少没有表现出多么的不堪,稍许的犹豫或者不舍,这是人之常情。
最后是沈云,他缓缓举起手说:“我服从集体的意见。”
陈子山说:“很好,既然大家认可,那么这一份配额,就由徐老大代劳,找个机会交给咱们的联谊寝室。”
徐世友说:“OK,这很简单,反正过两天,咱们还得请一次客,宴请她们时,一并给了就成。”
“好。”
陈子山点点头,继续说:“那么接下来的份额,还有18万余元,刚才说到宴请,尾数就不用分了,拿来作为请客的资金,剩余的18万,你们几个分了吧。”
徐世友习惯性地点头说好。
片刻,他反应过来,惊问:“你什么意思?”
其余几人纷纷出声询问。
陈子山笑道:“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在这一场集体活动中,我几乎就没出什么力,所以不好意思跟你们来分钱。”
事实上,陈子山之所以如此说,首先是他并不在乎这一点钱,大家均分,到手也就三万块,放到其他人身上或许是一笔巨款,对陈子山来说,还真就没什么吸引力。
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陈子山看出了这些利润得来的方式里存在猫腻,尽管他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钱不能拿得心安理得或理所当然,如果他一直装糊涂倒也罢了,关键是他提出分出三成给308寝,这就是在明确地告诉那个背后起作用有背景的人,这事儿他知道了。
既然陈子山知道,人家也知道陈子山知道,且在地图生意最关键的时候没有发挥出多少作用,如果分钱还分得理直气壮,多少会给那人一种贪婪的印象。
有些事情没法解释,419寝当然知道陈子山所起的作用,但是对于308寝来说,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陈子山这个人,或许在她们心里,陈子山就是一个光出钱不出力的主。
以上的考虑,都是陈子山身为重生者,站在成年人的角度在思考问题,事情背后起作用的人物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多余的想法,陈子山当然也可以装着不懂事,但成年人的思维不允许他这么做,更何况,装不懂事的做法,并不是最优的选择。
旁人看来,陈子山或许有些虚伪,但是前世成长的代价告诉他,很多时候,必要的虚伪是人生中无法完全避免的选择。不管是从政抑或是经商,不管是精英人士抑或是市井小民,古往今来,从上到下,几乎没人能够完全避免,区别只在于数量的多寡和性质的严重与否罢了。
这都是陈子山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苗仁风恼怒说:“刚刚还在说大家都是其中的一份子,现在你又来这么一出,闹什么呢?合着话里话外都是你有理?”
陈子山:“这是两码事!”
苗仁风:“什么两码事,归根结底就是一码事,只不过是你在双标而已。”
陈子山:“……”
沈云补刀说:“就是,双标最可耻。”
陈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