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随着钱老这两声干笑陷入了诡异的尴尬，而化解尴尬的，是刘运昌——他把车停在了获嘉休息区，我们已经走了近200公里了。
“都下车休息一下吧，上个厕所，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鬼才要在厕所呼吸新鲜空气啊，这刘运昌够逗的。不过也多亏了他，转移了话题。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钱老竟然第一个直奔厕所而去，难道年纪大了尿频尿急？媛欣也下了车活动着脖子，我紧随其后打算趁机解释钱朵儿的事情，但她完全不给我机会，马尾甩了我一脸，也去厕所了。
刘运昌递烟给我，我本来没打算接的，但也许是被媛欣弄得有点儿郁闷，鬼使神差接了过来。“老哥，这玩意儿怎么抽啊？我不会……”“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没见过。”“你赢了。我教你。”
可惜的是这根烟我只吸了一口就扔掉了——神啊，人为什么要抽烟折磨自己？！还嫌生活不够劲儿吗？
刘运昌哈哈大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使劲拍了拍我的背：“你这家伙，好姑娘多的是，何必因为区区小事抽烟折磨自己？哈哈哈，真的是年轻人啊。”拜托，你也不比我大到哪里去，装什么少年老成啊。
我这人从小就喝得多尿得少，像是没出口的水桶，所以只是下车活动筋骨，并没有去厕所。而刘运昌这家伙明知道我不能闻烟味儿，却非要在我身边抽烟，还把烟气往我脸上吐，气得我直跺脚。不过这也加速了我和他的熟识程度，是个有点儿意思的家伙。
我们再次出发的时候，钱老抢先一步坐在了前排，而且还冲我眨巴了下眼睛。这弄得媛欣无计可施，只能和我一起坐在后面，但她恨不得离我三丈远，紧紧地贴着门。但这总比前后分隔强得多，看来钱老也是个老顽童啊。哎，等等，我和媛欣的关系现在已经明显到他们一眼就看得出来了吗？嗯，好事儿，大好事儿啊！
随着车辆再次启程，我厚着脸皮给媛欣道歉，并且把手机拿出来让她看消息记录以证清白。她一开始还不接，扭着头不理我，我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轻轻挠了一把她的腰眼，这才终于把她逗的脸上有了笑容，抢走了我的手机仔仔细细检查起来。
等到她把手机换给我的时候，我们之间这一场小小的冷战总算是画上了句号。虽然代价惨重——她狠狠地掐了我胳膊一下，都紫了……
“你们俩腻乎够了吧？我还有话要给你们说呢。”钱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从前排传来，弄得我俩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你们还记得地东决一卷一式的功法内容吧？”“嗯，记得。‘道而先仙，地圆而缘；东去西行，散三立贤’，没错吧？”媛欣先我一步回答了钱老的问题。
“很好，记得不错。可是什么是道，什么是仙，天地无缘，又如何立贤？”“这是什么意思？”我被钱老的话说的云里雾里，跪求解释。“你们可曾听说过末法时代？”钱老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抛出了新的问题，同样的不明就里。
“数千年前，在我们泱泱华夏，神仙多如牛毛。然近百年来，你们可曾听过或见过神仙的影子？”“等等等等，您的意思是说，这世间真的有神仙存在过？”“你说什么呢，神仙是一定存在的！你爷爷和钱老不就是修仙的高人吗？”“小姑娘，你这般说法可是抹煞我了。”
钱老扭过身，不知从哪儿弄了两瓶矿泉水地给了我们：“自古以来，人类关于神灵的传说和成为神灵的**从未断绝过，凡是有人类文明活动踪迹的地区就有神秘传说相伴。中国有句老话，叫‘无风不起浪’，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我和媛欣呆呆的点头，表示了解，“就拿咱自己的道教来说吧，洛阳上清宫听说过吗？”
“我只听说过洛阳宫啤酒……”我是对这些玩意儿真不感兴趣，随口回应了一句，被媛欣又拧了一把：“你别捣乱，让钱老接着说嘛！”
“呵呵，要不怎么说现在是末法时代呢？都死了，都死了啊。”钱老神情萧瑟，“人死了没关系，仙死了也无妨，但法源断了，就真没得救了。”他的哀伤似乎也感染了我们，“九处，是上世纪末刚刚成立的国家组织，这个组织的首项任务，就是彻底打击那个在九十年代风靡世界的邪教流派。”
“您说的是法…”“对，就是它。九处在这场战役中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时代的车轮并不会因为某件事或某个人就停止转动，科技快速发展，文明进化迅猛，九处被一些人看作是淘汰的落后的甚至是别有居心的，日渐凋零，直至2008年5月12日…”
“汶川地震？！”九处和地震有什么关系？难道说……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这世界就太可怕了。“地震是天灾，但也有**。详情不必多说，涉面太广，一时半会儿你们也难以理解。”钱老拿出他随身携带的保温杯，自嘲道：“年纪大了，出门总是要喝热水才安心。”
“在那件事的处理中，九处发挥了前所未有的能量，得到了国安局乃至中央的关注，这才有了今天的九处，不断发展的九处。可惜末法时代…”“钱老，到底什么是末法时代啊？您一直说这个词，但我真心不明白。”我曾经在一些小说中看到过这种说法，但那毕竟是小说，网络文学嘛，不能当真，还是要听听钱老的讲解。
“简单来说，随着现代文明的进化，古时的修炼之法已经难以延续，各大门派迟缓凋零，新生代大面积断层。我们这些修行之人曾经认为造成这一切的仅仅是因为人类的主观选择造成的，但是近些年有了一种新的观点：法源——你们可以理解成修行境界提升所必须的一种能量，正在飞速消散，客观上加速了仙尊陨落，新神不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