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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來,唐芙霜冷了脸。天上明月隐入云层,似是不想看到她因焦急而隐现出來的戾气。
“出來,将人给我交出來。”唐芙霜对着某一个方向大声吼道。
“呵呵……”这声音犹如夜枭啼哭,即使唐芙霜心静如水,可现如今面对什么人也沒有的野外森林,也不免汗毛竖起。
“无知小儿,你会为你独自來到这个地方而付出代价的,哈哈……”
他话一落,就有什么东西摩擦空气急剧飞來的声音。
唐芙霜集中了精神,感受到那细微的波动时立即转过了头來,瞳孔中却是一轮圆盘急剧放大,周围还有锋利骇人的尖刺。
唐芙霜皱了英气剑眉,快速弯身下腰,险险躲过攻击。那圆盘擦着她的头顶飞过,在远处转了一个圈之后,又向着她转來。
她用手中的剑去抵挡,却只是螳臂当车罢了,手中那把剑跟那圆盘相撞发出“嗡鸣”刺耳声,下一刻却是突然断裂了开去。
“哈哈,还未动手,你的剑就已经断了,我劝你这个毛头小子还是回去的好,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空灵如幽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这寂静的夜显得尤其空荡。
唐芙霜却是毫不退缩,握紧了手中的断剑,“在下若是怕死那么也不会出现在这了,若是你识相,还是早早将人交出來,否则何家人得了消息,到时候你再想逃走,怕也迟了。”
唐芙霜在何家生活的这些天,也知道何家在云州的势力也不是一般人敢惹的。可对方听到唐芙霜这么说,却并未有何触动,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何家。哼,气数将近了,哈哈……”
那圆盘再次飞來,一棵大树代替了唐芙霜应声而断。一个身影在树断的同时向着唐芙霜急速冲了过來,她只得用手中断剑与其格斗在一起,几个回合下來,來人未受伤,她的胳膊倒是流了血。
“刚刚叫你走,你却偏要逞英雄。现在,你就是想走也不走了。”
天色昏暗,看不清來人的脸,但唐芙霜还是可以看到那银色的弯刀沾了鲜红的鲜血,竟是带了种妖冶的美,“你的血还挺好喝的。”
唐芙霜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变态竟是舔了刀上的鲜血。而她还未感受到恶心,那圆盘就又向她急速飞來,随之而來的还有一把弯刀。
唐芙霜仅用一把断剑对付,毫无例外地感受到了些许吃力。那弯刀也是够锋利,唐芙霜选的劣质刀具很快便一断再断。
她索性丢了那把只剩刀柄的断剑,只用自己身体的灵活性与柔韧性与其周旋,说到底她的力道还是不够。
那人刚开始的时候就像是猫逗老鼠一般,最后许是感受到了无聊。伸手收了圆盘,伸出红的异常的大红舌头舔了弯刀刀背,“玩够了,现在,你去死吧,”
一时间风云变色,飞沙走石,他的衣袍更是无风自动。
唐芙霜总感觉这个招式很是熟悉,可却是什么也想不起來。既是知道自己敌不过,那么逃走的话想必也沒有什么好丢脸的,可何家人怎么办。
那把弯刀越來越快,到了最后唐芙霜就只看到一个白色的光影在围绕着她不停转动。最后那弯刀停了一下,似是在找准位置,等确认了唐芙霜的方向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唐芙霜急速飞來。
就在那把弯刀快要触及她眉心时,那人却是突然“咦”了一声,手中的弯刀也停止了前进。
“哼,叫何家人给我等着,到时候老子要让你们丧事喜办。”
弯刀被收了回去,唐芙霜立即感受到自己眉间的压力一下子消失。她大吸一口气又呼了出來,抬起头看去时,原地哪里还有什么人,只有一地的狼藉在证明刚刚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敌人走了,现在她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被劫走的何家人。
她的轻功在失忆前也算是高深的,站在四周都是树木的空地上,眼光肯定是要受到局限的,是以唐芙霜瞄准了一棵树就踏脚飞了上去。
双目远眺,长期不出现的月亮在此时终于露出了一张小脸,让唐芙霜目之所及处更加清晰。
远处有一个低矮破烂的小木屋,她赶紧飞身而下,向着小木屋飞去。
门扉虚掩着,唐芙霜用力一推,木门立即发出代表着它年龄的苍老年迈的嘎吱声。
月光照射进來,照亮了窗边一个黑漆漆的煤油灯。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之后,整间屋子似乎都亮堂了起來,而这间屋子的摆设也很是简单。
唐芙霜一眼看去便能看清楚整间屋子的格局,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木板做的床之外,其他竟是什么也沒有。
而在那张床上,此时正趟了一个人。
唐芙霜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她高高举起煤油灯,待看清楚那人的面孔时,立即上前一步将她摇醒。
何诗韵迷迷糊糊地了眼睛,“发生什么事了。”
何诗韵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觉到手臂上一凉,她立即打了个激灵。
唐芙霜顿觉不妙,果然,下一刻何诗韵身上盖着的被子就滑落了下來,然后……唐芙霜只感觉有一条白花花的身子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何诗韵呆了一瞬,随后便指着唐芙霜大叫了一声,声音直直穿透云霄……
“什么。”何家大厅,何老夫人拍案而起,“你被人……这成何体统。”
她话说到一半,看到自己的义女一脸不知是喜还是你忧的表情,又看到一脸有话难说的唐芙霜,缓了一下心情,才又道:“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委屈咱们的恩公了。”
“义母。”何诗韵叫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唐芙霜又低下了头去。
何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掠过何诗韵对着唐芙霜问道:“不知恩公家里可有贤妻。”
额,这个问題叫她怎么回答。
可何老夫人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又继续道:“我知道这个决定可能让恩公觉得我们很是唐突,但此事关系到我家诗韵的名声。恩公也知道一个女儿家若是失去了名声,那么她这辈子怕是也全毁了。恩公既是看了诗韵的身子,那么根据规矩,诗韵就是恩公的人了。”
“咳咳……”正在喝茶的唐芙霜一口茶水卡在喉咙中,喷出來不礼貌,可等她咽下去时,喉咙却是急剧痒了起來。
所有丫鬟小斯都被屏退了开去,是以此时唐芙霜虽咳嗽得厉害,却也沒人去帮她。
何诗韵想要上前,却被何老夫人拉着迈不开脚步。
等唐芙霜好不容易缓过劲來,何老夫人却是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自古以來,失了贞洁的女子就只有一个后果。”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何诗韵,果不其然看到她煞白的脸蛋。
唐芙霜很想解释清楚,可她刚开口,喉咙处的不适又传了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何老夫人将她一步步推进深渊。
“我们给诗韵检查过了,她在遇见你之前也并未失贞,可你看到了她的身子却是毋庸置疑的。按照我们何家的规矩,要么你娶诗韵,要么我们会以何家的方式让你受到惩罚。但你是我们的恩公,是以,让你不举的事我们是万万做不出來的,想到平时这丫头对你也算是死心塌地,那么我就做主将她嫁给你了,还望恩公不要嫌弃。”
唐芙霜的脸早已被憋得红透,可何老夫人还在继续讲着,半点不给她插嘴的机会,什么三纲五常,伦理道德,能扯到边的事几乎都被何老夫人扯了出來。
她的喉咙一直痒得难受,最终何老夫人讲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而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在她离开何老夫人院子不久后,何家人就开始准备喜事了……
她至始至终,有苦说不出。
何诗韵自从那天后也一直躲着她,每次见她都红了一张脸,随后便匆匆离去,半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又去找何老夫人,可得到的不是何老夫人在诵经,就是去串门了。
何大义也是一整天不在家,何夫人基本上除了自己的院子哪里也不会去,除了何老夫人的召唤,唐芙霜基本看不到她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可是何府上下,却是谁也不知道她是女的。
随着时间越來越临近,虽然她刚开始沒听清楚具体的成亲日期到底是哪一天。可这几天來,何府上下净是在谈论这件事,就算她再如何漠不关系,此时也不免开始慌张了起來。到时候若是让何家人知道她是女的,以何大义爱面子的性子,怕是将她千刀万剐的心思都有了……
只要一想到她被何大义抽筋剥皮的画面,她就不寒而栗。
灯火永远不灭的佛堂燃烧着令人闻之心安的檀香,里面有节奏的念诵声与敲击木鱼声更是让人不由自主便产生了些许心安之感。
门被轻轻打开时,帐幔中的人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事情都准备好了。”
“可她终究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外面传來的声音带了些不忍心。
帐幔中人敲击木鱼的声音一停,整个佛堂却是死一般的寂静,良久,里面才传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别忘了你的身份,我们有谁是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的。今日若是你心软了,那么來日我们的日子将是水深火热的艰难。不管她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沒有回头路了。”
外面的人还打算说什么,虽然沒有血缘关系,但好歹他们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要让自己不顾她的名节,这,哎……
见他还是于心不忍,帐幔被掀了开來。从里面走出一个带发修行的妙龄女姑。
“事成之后,派个机会将隆儿与莲安送走吧,”声音听來却是让人有淡淡的熟悉之感。
外面站着的人见她走了出來,立即躬下了身,中气十足地回道:“是,”
那姑子不再说什么,摆了摆手,还在等她命令的人就转过了身,还是一样的黝黑皮肤,那双浓眉大眼不是何大义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