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钺一走,容妆顿时蔫了下来,让姚姑姑进了阁里,姚姑姑搬了凳子坐在床边,容妆道:“姑姑,之前各宫去请人来,真是辛苦你了,担心坏了吧?”
“可不是,可把我吓坏了,今天真是惊险。”姚姑姑皱着眉头感叹道。
“可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
“意外的事……”姚姑姑想了想道:“还真有,那个曲嫔,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帮咱们说话。”
“她说了什么?”容妆蹙眉,问道。
“当时说你被棉被里的针给扎了,矛头指向了白清嫱,徐子河说白清嫱的宫人去过内廷司,言下之意便是她放的针,曲嫔当时就说自己看到了白清嫱宫人去内廷司,岂不就是帮我们说话了么。”
容妆沉思了半晌,才换换笑道:“她哪里是帮我们说话,她那是帮自己。”
“妆儿的意思是……?”姚姑姑不解。
容妆嗤笑道:“那针,想必是她放的。”
“何以这么说?”
“我原本就告诉你,借机观察众人的脸色,曲嫔她可是慌乱了?”
“是有一些。”
容妆冷笑,“所以她会帮我们作假,我问过徐子河,白清嫱的宫人是一早上去的,她怎么可能遇到?所以曲玉戈说的是假话,至于原因,她没有必要帮我,那么一定是针就是她放的,她想让我难受难受,好一解气。”容妆停了会儿,又道:“那徐子河也是聪明人。”
“妆儿,冉院首说那针不是银针,你可知道?”
“嗯,我知道,白铜坚硬,银则易折,除却御医院,谁还用银针,当然是颜色相近的白铜。”
姚姑姑看了看窗外沉郁的天色,沉声道:“丽妃这回,是真的气数尽了。”
容妆低垂着眸,微微无力,“她的姑母白翾,起码至死还是个太后,也是荣耀了一生,而白清嫱,那狂傲的心性,当真是浪费了一个好出身。”
姚姑姑给容妆掩掩被角,温声道:“她已经被打发到了内廷司,说是赐死,依她的性子,没少给宫人罪受,这宫里没几个人看得上她,到了内刑司那地方,她想安生的死,都是做梦,所以还有的时间,想必你也有话想和她说,待你休息好了,姑姑陪你去。”
“好。”容妆微笑,“姑姑,方才小安子来请皇上,不是说封铭回来了么,你去宣宸殿打听打听,看看如何了?”
“嗯,我这就去,你先睡一会吧。”姚姑姑起身撂下纱帘,遮挡住外面本就不充足的光芒,蓦然一黯,容妆盯着那纱帘半晌,心里沉思。
其实,这场戏已经很完美了,倘若没有针毒事件作为引子,那么也不可能顺水推舟的拿出水银脂粉和信笺的证据。
如果突兀的直接把证据摆出来,旁人莫不会去想,是要蓄意除掉白清嫱,对乔钺的名声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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