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起天际始无暗,灵乏元盛混沌乱;
身处此地,虽无日月,却是光明一片,不知呆了多久,始终不见天黑,好似所在之地是永远的光明一般,灵力却是不曾有丝毫,元气却是充盈着整个空间。
背靠着巨大的岩石,白冰体内灵力耗尽,身体虚弱,不知不觉也是昏厥过去。
叶落意识迷离,恍惚间如同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躺在一处无尽头的宫殿之中,无数的人向着宫殿的尽头涌去,好似在争夺着什么,他们如同没有理智的尸体,不顾一切的冲入其中,相互厮打,有些人的尸体躺在地上,有些人还在痛苦的挣扎着,而他们最终的目光都是望向没有尽头没有终止的宫殿深处,好似那里是一个好的归处,好似那里有着足以让他们舍弃生命的一切,正因如此,才如此的疯狂,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不断的从宫殿门口涌来,好似那里的世界中人是无穷尽的,宫殿是无止境的。
陡然间,身体之上被什么踩过,全身疼痛,惊叫一声,自模糊的意识中清醒过来,入眼的一切皆是好似幻境一般的蓝天白云,当空天明,不见半点日月。
好奇怪的地域。
少年躺在黄沙之上,苏醒而来的他抬眼望着天空,按理说时间光明来自日月,日出而明,日落而暗,月出东而西落,夜中常伴星辰。而眼前的景象却是颠覆了天地之理,无日月笼罩,此地如同白昼般光明,他们本被余波所袭,身形坠落无底深渊,本应深处黑暗之地,纵使有光明直达深渊底部,也不可如此之亮堂。
本欲起身,只觉得腹部有何东西压制,低眉一股,却见一袭白衣,三千情丝如墨。不知何时,白冰已然是晕倒在身,半截身躯压在少年腹部。
叶落此刻疼痛异常,又觉得天旋地转,左手在侧,搭在黄沙之上,却觉得手中黄沙在流逝。
朔风而起,此风不是寒冬之际吹拂的冷风,也不是春夏刮起的暖风,而是不冰不暖的朔风。
风起时微微渺渺,好似是莹草捉蝶巧而生,又如花草点头弄晨露,轻柔一片,柔风而来,好似微风轻拂面,点点黄沙始做尘。
转而朔风加剧,风力偏大,风卷黄沙迎天起,半粒尘土凝聚生。风吹而动,岩石阻拦,风向忽变,只因此地地形复杂多变,霎时间风卷而出,形成一道微弱的龙卷风。
此风东倒西歪,南撞北漂,忽左忽右,气旋在下,沙尘而其,黄沙乱舞。
好一道妙风,来的甚是怪异,卷起黄沙如沙漏,地形下陷成飓风,龙卷而起扫八方,漫天昏暗遮光目。
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叶落右手使劲摇了摇躺在身上的白冰,后者却是毫无知觉。叶落眼见飓风成形,龙卷风浩浩荡荡掩杀过来,却无力可施。
想必白冰此刻体内灵力消耗殆尽,身体虚脱无力,故而昏睡过去。此刻自己又身受重伤,难以动弹,见得龙卷而来,心中如同惊涛骇浪。
身下的黄沙受到飓风风眼的吞噬,向着龙卷风中心流动,而他的身躯同时也随着流沙而动,向着龙卷风而去。
偏偏这个时刻发生这般之事,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叶落心中暗道情形急迫,若不想方设法离开此地,只怕两人都会被此飓风撕裂成碎片。
飓风侵袭,黄沙飘动,强大的力度将那坚如磐石的岩石都是在慢慢的侵蚀。
这时他才明白,为何此处的岩石如此的不规整,只因常年飓风侵扰,日积月累,岩石风化,故而呈现不同形状。飓风连那岩石都可侵蚀,何况他一凡体,怎抵御得住。
可惜此刻身躯如同是腐朽难立的朽木,难以动弹,且千疮百孔。纵有心而立,亦无力施展。
本一心入山河镇,欲救她人出危难,怎知世事变幻,今遭大劫难,恩人何处不知路,却逢身落深渊涧,生死无道命多艰,初心难立人世间。
可怜一心欲修炼,谁知修炼苦中探,若是来生沦为凡,宁活世间一百年。
心有幽怨、感叹,岁月不平,磨难多生,坎坷之路,从一而终。
自恃大道可逆天,来年将那命运转,本欲练剑出凡尘,怎奈堕落无望边。
风兮兮,悲哉,哀哉;沙滚滚,苦难,多难;心浮浮,叹哉,怨哉;道飘飘,无哉,远哉。
同行万人无知音,今宵生死诉衷肠,自得凡体十四载,谁能知我心悲伤,自出岁末亲人故,不知亲人之温香,他人家族和睦处,我夜孤灯泪落殇。落地而走奔波命,食不果腹衣难挡,寒风吹尽灯火熄,夜惧暗夜苦无肠,十年艰苦苦练志,愿神怜我送热汤,冷言冷语他人讥,我吞我忍待风向。一朝仙林灵修掳,欲做祭品命遭殃,体内神剑初现世,引得剑仙落道场,心起道法立玄机,怎奈天赋卑微不入堂,一心欲做凌云志,扬我剑宗立我狂。
诗歌曰:
说什么命运多舛,道什么生死之言。
若有神明立苍天,怎不顾我命艰难,道法而立上古间,我命由我不由天。
身死心悠在,道法皆可念,舍我一凡体,定我一生愿。
天惶惶,地苍苍,天星落地威名扬,不经一番生死难,怎知人间多磨难;不入一番尘世喧,怎知修者路艰难。
少年顾着越来越靠近飓风风眼,他笑了。
嘴角掠上一丝笑容,这一声笑很坦然,第一次能够如此的开怀大笑。
拜神庙、遭掳掠、受剑术、立剑心、成剑道、为剑者。
过去的一幕幕好似走马灯花般在脑海中闪过,人生就是一场虚幻,真真假假谁能说的清。
道法飘飘荡荡,虚虚幻幻,谁又能道得明。
在此一刻,心灵如同受到点化一般,空明一片,身体如同脱离凡体般,轻轻飘飘,而在体内丹田之上,却是似有一股深藏的力量在觉醒。
周遭的元气在向着叶落的身体汇聚,起初时细细微微,一道道轻玄之力,随后如同狂风龙卷汇聚,如同少年的身体似是一个无底洞,疯狂的吸收着此处的元气。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丹田中一道又一道的九宫格在体内得到充盈圆满,速度极快。
九九归真,八十一道元气,九道元气脉尽数而成。
破灵神剑在这一刻暗红光芒大放,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路出现裂缝,一点一滴的黑色污垢好似在脱落,如同是一柄尘封的剑在破封。
剑鸣而起,响彻整个地域的一瞬,飘洒的黄沙停止在半空中,而那原本扩散的风眼在这一刻陡然间静止了,天空之上游动的白云暂停,半空中游荡的噬灵鱼戛然而止。
在这瞬间,好似时间停滞,剑鸣之声却是在回荡。
一头白发的少年身体缓缓飘起,身后好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生长出来一般,背脊之处一道又一道的元气冲破肉体,本来是针眼大小的孔,随着元气的加剧,背脊之后血肉模糊,渐渐的开裂。
青色的气旋肉~眼可见,自体内向背脊外扩展。
任由鲜血流淌,少年依然开怀大笑。
没有人知道少年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但在少年的心中,这般的痛苦远没有自己心中的痛处来得大,十多载的沧桑岁月磨练,见过人世间太多的苦难,承受了太多的痛处,而这点肉体的痛处算的了什么。
心不死,梦悠在;道法而立上古间,我命由我不由天。
青色的气旋在外舒展的瞬间,如同是破壳而出的蝴蝶,背脊之后两道青色气旋不断的挥动,嫣然是一双羽翅,不过不是实体,而是青色气旋所幻化的。
元气依然如同狂风暴雨般涌~入,身体此刻却是急速的蜕变,错位的骨骼重新生长,原本重伤之处的伤口在悄然而愈合。
剑鸣而落,那一副病怏怏的身躯如同是重生一般,毫无瑕疵,身后一双青色羽翅扇动,身形立于半空之上。
在剑鸣落下一刻,一切又回归正常,白云飘动,噬灵鱼游荡,飓风扩散。
白冰身体落在黄沙之上,向着风眼而去。
一道青光闪过,当叶落的身躯再次出现时,已然是远在数里之外的岩石之上,身旁还有昏厥的白冰。
“这就是剑道的力量?”叶落顾了一眼身后的青色气旋所化的羽翅,心神一动,一股股元气铺天盖地汇聚,只见一道青色的羽衣披在身上,好似一幅薄薄的铠甲般。
是的,他顿悟了自己的道,虽然并不完善,只是初入门槛,但这的确是道法,剑道,只属于自己的道。
心神一动,赤红破灵通体光芒闪烁而出,滑翔一周最终落在手中,剑指白冰,一道道灵力自破灵而出,注入白冰的体内。
此乃是破灵所吸收的灵力,远比外界的灵力来的精纯,一入白冰之体,灵力流转全身,汇聚丹田,白冰身躯轻~颤,恍如从梦中苏醒一般。
“哼,我的灵力你也给别人”在叶落的脑海中,一个略显小气的声音埋怨道。
叶落心神而道,“你还敢出来?此番若非我顿悟剑道,早已身首异处,你身为剑灵,不知护主,此刻却也敢叫嚣”。
话语之中斥责之意甚浓,而今顿悟剑道,破灵神剑封印已开,剑灵归位。
受此一言,破灵之中的剑灵却是支支吾吾不敢多言。
它的确心中不爽叶落,自太白仙山剑仙助其成就剑术,它已然是苏醒,只是不曾显现,也因叶落实力低下,更不知剑灵之事。
而今剑道已成,脱胎换骨,深知破灵秘事,当下不与其纠结。
稍得片刻,剑灵却是娇~声道,“若我出手,你怎会顿悟剑道。若如此实力,死于此地,又何以执掌神剑?”
此话是有理,但其心中有些虚,它本以为叶落此番陨落,自己便可破除神剑封印而出,正也是自己的想法。剑灵皆是有灵智,宁可逍遥于世,也不愿受制于人。
“莫要强词夺理,若敢叫嚣,我能解封,便能重起封印”叶落冷哼道。
受尽了万年的封印之苦,刚刚破除封印,它又怎敢和这少年逞凶,当下弱了气势,淘气几声,不再多言。
白冰苏醒,顾着站在一侧神色如常的少年,一脸疑惑,只因此刻少年身上有一股罡正之气散发而出,强大威势婉如另一人般。
“你是叶落?”白冰疑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