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生,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盛彦奕像是没听见她的话,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平稳地抱着她大步往前走。
“盛先生,等一下!”宋希汐惊叫。
盛彦奕停下脚步,低头望她。
“我的背包……”宋希汐伸手指向候车亭的方向,“我的那幅画在背包里。”
“盛先生,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去拿背包。”
盛彦奕不接话,抱着她转身往回走。
“盛先生,你把我给放下吧。我自己能走,真的!”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盛彦奕冷冷的一瞥。
这记眼神实际太冷,宋希汐只得……乖乖地闭上嘴。
盛彦奕俯身弯腰捡背包,也没将宋希汐放下,他突然腾出一只手来,宋希汐骤然觉得身体失重整个人往下坠,她下意识双手紧紧环住盛彦奕的颈脖。
等她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才发现他们这个姿势实在……暧昧至极。
宋希汐的脸倏地飘红,就连耳尖都泛红。
她挣扎不开来,不知道该要怎么面对他,只把把脸深埋在他的怀里。
盛彦奕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嘴角忍不住微微往上扬。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副驾驶座上,打开暖气。随后转身走至车尾厢,拿出一个备用药箱和两件衬衫。
他把其中一件白色衬衣塞到她的手里,对上她充满疑惑的眸子,冷声命令道:“换上。”
宋希汐低头看手里的白衬衫,这尺寸,怕是他的衣服吧。
她现在浑身都湿透了,要是不换衣服,很容易感冒的。
“我……”宋希汐抬眼看着他,欲言又止,“盛先生,你能不能……”
宋希汐的话还没说完,盛彦奕果断转过身,“放心!我对搓衣板身材不感兴趣。”
说完,某人“呯”的一声把车门给关上。
宋希汐:“……”
搓衣板?她这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得让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怎么在他的眼里就成了搓衣服?
呵呵,他的眼睛到底有多瞎?
当然,宋希汐也不会和一个男人去深入探讨自己身材好不好这种问题。她独自憋着一肚子的气儿,利索地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下来。
“好了,我换好衣服了。”宋希汐轻轻敲了一下车窗,提醒他可以回车里了。
车门从外被拉开,宋希汐发现盛彦奕竟然也把身上的湿衣服给换了下来。
刚才他穿的是黑衬衫,现在身上穿的白衬衫跟她穿的……似乎相差无几。
盛彦奕坐回驾驶座上,一边打开备用药箱,一边问:“伤哪儿了?”
“还好,都是些皮外伤,没事。”宋希汐回答说。
“伤哪儿了?”盛彦奕重复问道,只是这一次的语气比刚才多了几分不悦。
见他面色不好,宋希汐只好指了指自己的右肩膀,“他们玩偷袭,这儿挨了一棍。不过,不碍事儿!”
嘴上说着不碍事的话,事实上,她现在右胳膊疼得几乎抬不起来。
盛彦奕伸手摁了下宋希汐的右肩膀,宋希汐没忍住,疼得惨叫了一声。
“疼吗?”盛彦奕问。
宋希汐死鸭子嘴硬,“还好还好。”
谁知道盛彦奕又加重几分力道,这下,宋希汐疼得龇牙咧嘴,表情管理严重失控。
“轻点儿!”宋希汐倒吸了几口冷气,别过脸不敢看盛彦奕,生生忍住眼泪,“盛先生,你轻点儿,你轻点儿!”
宋希汐突然感觉右胳膊一凉,惊得她回头一看,发现右胳膊的衣服被盛彦奕给扒拉了下来。
大半个雪白肩膀裸-露在空气中,宋希汐惊得目瞪口呆,花容失色,“你……你……”
向来伶牙利齿的宋希汐“你”了半天,竟然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盛彦奕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肩膀上,一道深紫色的淤痕与羊脂白玉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着触目惊心。
宋希汐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肩膀看,红色的内衣肩带滑落,大好春光隐隐乍泄,惊得她连忙把衣服拉扯上,“盛先生,男女授授不亲。你这样,不好!”
盛彦奕摁住宋希汐扯衣服的手,“男女授授不亲?”
宋希汐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男女授授不亲。要是搁古代,你这样扒拉女子的衣服,你得娶她,对她负责的。”
她借尸还魂到这里细算细数都没有一个月,思想没有办法追上前卫的潮流。
“那你的意思是,我看了你的身体,就得对你负责,是吗?”
“不是不是……”谁敢让他负责哦,宋希汐猛地摇了摇头,“盛先生,我没有让你对我负责的意思,我只是说你这样于礼不合。”
“我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等会儿回到家,我让张姨煮个鸡蛋帮我烫一烫就行。”
“怎么,你怕我负责不起?”
“……”宋希汐咬了咬唇,颇有些无奈,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深入探讨这个问题。“盛先生,您是我的长辈。论辈分,我得喊你一声三叔,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讨论这种话题。”
“长辈?”盛彦奕的眉头紧蹙,“你叫我三叔?”
“论辈分,我是应该喊你一声三叔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就喊你三叔吧。”
“这声三叔,我怕是承受不起。”
“不不。论辈分,论年龄,这声三叔您都承受得起!”
辈分这事儿,他可以认了。但是,年龄……
听她这语气,颇有吐槽他年纪大的意思。
他今年刚满三十,正值大好青年,怎么就跟年纪大搭上关系了?可想到她今年才年满二十三,而他比她足足大了七岁。
这么一想,确实是有年龄差距的。
“不许叫三叔!”盛彦奕沉声道:“你要是不想胳膊废了,把手拿开!”
“那个……”虽然跟盛彦奕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对他的脾气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他这个人,平时发施号令习惯了,看不得别人忤逆反驳他的命令。
宋希汐也不想自讨无趣,“三……盛先生,你抓住我的手,我怎么松开?”
盛彦奕直接把她紧攥着衣服一角的手拿下,手掌来回反复摩擦,直至掌心发热,才把药酒到在自己的掌心,替她擦伤口。
“轻点儿!盛先生,你轻点儿!”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宋希汐差点冒泪花。
“力道太轻,没效果。”说完,盛彦奕加重两分力道。
这下,宋希汐疼得五官都快要挤成一团。
她死死地咬着唇,尽管眼眶泛红,紧握成拳的双手指关节泛白,可愣是咬紧牙关不喊一声疼。
“你还是个女人吗?”
“什么?”宋希汐愣了一下,闷闷地说:“盛先生,我怎么感觉你这话是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