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的调动中,最可怜的莫过于原来南城的那三个巡检,连李少天的面都没见上就被稀里糊涂地调走,上面迅速从镇兵里调来四个新的巡检,充实到了队伍里面。
南城巡守司空饷名额补充完后,为了能够进入南城巡守司,黑市上已经公然出价200两求购一个名额,即使如此,这还是有价无市,据传价钱还有继续提升的空间,毕竟襄州富商和大族多如牛毛,都想让后辈进南城巡守司镀镀金,攀上李少天这个大靠山,进而成为赵汉的嫡系。
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有些人一度打起了现任军士们的主意,想以调防的名义把他们调出去,好趁机大捞一笔,但随即就遭到了南城巡守司军士们的强力抵触。那帮人可都是跟着李少天去周府杀过人的,手上或多或少沾过血腥,他们皆以李少天的亲信自居,一个个牛气冲天,一般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很快,几名提议调防的官员在同一天的晚上被人用麻袋套住后狠狠地暴揍了一顿。
那几名被揍得鼻青脸肿得官员气不过,相邀去襄州府状告南城巡守司的人公然行凶,当街殴打朝廷命官,结果被襄州府以查无实据为由,不予受理。自此,再也没有官员敢提起调防一事。
与此同时,周老虎一案也迅速处理完毕。周老虎死后,状告周老虎及其家人、家仆的状纸在襄州府堆积如山,由于涉及人数众多,案件错综复杂,冷卫采取了公审的办法,在汉水广场举行了三天的公审,像过筛子一样,把周家的家人和家仆一个一个地在百姓面前过了一遍,如有为非作歹者,让百姓当众指认,迅速审理完了案件,惩处了为恶之人,该杀的杀,该抓的抓,也算是还了百姓一个公道。
虽然这个公道来得有些晚了,但总比没有的好,百姓们无不感激涕零,交口称赞赵汉英名、爱民,使得赵汉在民间的声望大涨,达到了一时无两的高度。
由于杀官形同造反,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周老虎的家人皆受到牵连,男人被判处苦役,女人被判为官婢。
周老虎的尸首原本葬在城外的一处乱坟岗,当天夜里就被人挖出,去向不明。民间流传周老虎的尸体被仇家盗走后鞭尸泄愤,祭祀亡者,而后挫骨扬灰,撒于荒山。
雄踞襄州近二十年的周老虎以这样一种凄凉的方式黯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随即而来的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李少天。
襄州的权贵们在观望了一阵后庆幸地发现,赵汉并没有借题发挥,趁此整治那些跟周老虎来往过密者,于是放下心来,又开始了笙歌晏舞的奢靡生活,尽情地享受着糜烂的情色人生。
幻境中,李少天先是遇上狼群,随后又遇上食人蚁、毒蝎、杀人蜂、嗜血老鼠和吸血蝙蝠等变异生物,有几次竟然出现了恐龙、异形和铁血战士,令他莫明其妙,不知所以。
伴随着一次次的生死杀戮,不知不觉间,李少天的杀人技巧进步神速,他越来越适应这个血腥的世界,在杀戮的同时甚至能得到一种舒爽的快感。
一处阴凉的岩石下,李少天盘腿坐在地上,背倚着岩石,双手放在脑后,悠闲地闭目小憩。赤龙刀静静地躺在李少天的腿上,经历了无数次杀戮后,李少天现在的心境平淡开阔,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境界,跟初始时有着云泥之别。
忽然,李少天的眉角微微一动,他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杀气逼来,于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
一个透明的棉花糖似的物体像幽灵一样,在空中若隐若现。当发觉李少天注意到它后,棉花糖身形一闪,消失了踪影。
微微一笑,李少天站起了身子,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后,拎起赤龙刀,沿着河床继续前行。
李少天知道这个棉花糖已经跟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了,最后一次跟怪物战斗时,他能感觉到棉花糖就隐藏在暗处小心谨慎地窥探,刚才第一次目睹了它的真容。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
荒凉的隔壁滩让李少天触景生情,他把赤龙刀扛在肩上,忍不住引亢高歌起来。
这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搁在刚开始的时候,李少天走路都踮着脚后跟,生怕发出声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他倒是满心渴望着有什么麻烦出现,也正好过过手瘾。
“救命呀,救命呀!”
正当李少天扯着喉咙干嚎着“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时候,忽然,前方的岩石后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娇呼,随即,一名头发散乱、身材窈窕、凹凸有致、美艳绝伦的红衣唐装女子惊惶失措地从岩石后方跑了出来,饱满白嫩的胸部在抹胸的束缚下呼之欲出,随着身体的跑动波涛汹涌地左右耸动着,在她的身后,一只个头巨大的黑豹咆哮着追了出来。
没想到还真的喊出了一个妹妹,而且还是一个大胸脯的漂亮妹妹,李少天的歌声嘎然而止,他愕然望向那名红衣女子。
“极品呀!”
红衣女子胸前裸露在外两个白嫩半球成V字型挤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无比的醒目,无比的诱人,李少天禁不住咽下了一大口口水,随即摇了摇头,稳定了一下心神,抽出赤龙刀冲了上去。
让过了惊惶的红衣女子,李少天迎着黑豹高高跃起,冲着它的头部挥手就是一刀,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刷,黑豹的脸颊被劈成两半,身体向前走走动了几步后,倒在地上抽搐了一阵就没了声息。
瞅了一眼黑豹的尸体,李少天不屑地撇了撇嘴,潇洒地插回赤龙刀后,转身大步走向那名由于惊吓过度而瘫坐在地上急剧呼吸的红衣女子。
“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走到红衣女子的身前,李少天狐疑地问道,这么长时间来,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鬼地方遇到人类。
“奴家也不清楚,稀里糊涂就来到了这里,被那头凶豹追逐。多谢大哥相救。”
红衣女子连忙给李少天跪下,冲着他磕起头来。
“快起来,别这样!”
李少天连忙伸手去扶,他这居高临下地一弯腰,不由得呆住了,红衣女子抹胸里的*顿时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他的眼底。
忍不住往抹胸里瞅了几眼之后,李少天心虚地扭过头去,暧mei地猜测着女子胸部的尺码。
此时,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子忽然抬起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她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趁着李少天扭头分神的时机,闪电般刺向了他的小腹。
“你是什么人?”
正在浮想联翩的李少天忽然感觉身前一股杀气冲天而起,随即小腹一阵剧痛,他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红衣女子,在望了一眼小腹上没柄而入的短刀后,惊讶地问向从地上阴笑着站起的红衣女子。
“我是什么人?你看呀!”
红衣女子咯咯一笑,先是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随即又变成了一个健壮的黑人男子,她不断地变幻着容貌,看得李少天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你色迷心窍,我岂能得手?”
最后,红衣女子变幻成了一个涨鼓鼓的棉花糖,棉花糖上面显露出一个嘴巴和两个眼睛,得意地望着愕然的李少天。
“混蛋!”
这回丢人可丢到家了,李少天懊恼地低骂了一声,拔出赤龙刀,怒气冲冲地迎着棉花糖砍去。
不等李少天靠近,棉花糖身形一晃,刹那间消失不见,只在空中留下了一连串的笑声。李少天停下脚步,拎着刀,紧张地四下里寻找,心中暗自震惊,这个棉花糖实在太诡异了。
鲜血顺着短刀涌了出来,如果放任小腹上的伤口不管,他将很快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险境,李少天一咬牙,奋力拔出了短刀。
正当李少天手忙脚乱地打算包扎伤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他心中一惊,连忙一个懒驴打滚,向一旁闪去。
可惜已经晚了,李少天的背部结结实实中了一刀,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背后传来的剧痛告诉李少天他挂彩了,顾不上背上的伤口,李少天从地上爬起来向后望去,只见一名人高马大的壮汉手里拿着一把大刀冲他阴冷地一笑后,消失在了空中。很明显,壮汉是棉花糖那个混蛋幻化而来的。
来无影,去无踪,李少天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惧,他仓惶地四处寻找着棉花糖,情绪逐渐急躁起来。
叮的一声脆响,天空中响起了激扬的琴声,与此相对应,病床上的李少天此时表现出了超过以往任何一次的不安,赵卿怜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弹奏将军令相助。
斗志昂扬的琴声使得原本就焦躁的李少天更加慌乱起来,热血澎湃下,他根本就不能集中精力,连续被棉花糖偷袭得手了两次,右臂和左腿各中了一刀,形势危急。
“姐姐,怎么会这样?”
厢房内,李少天的神色越来越痛苦,秦雨凝焦急地问向了弹着琴的赵卿怜。以前,每当将军令响起后,李少天都会逐渐安静下来,而这回不同,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加速了恶化。
注意到李少天的异常反应,赵卿怜不由得停止了抚琴,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她也不清楚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以前可都是一帆风顺。
“他现在正和心魔决战,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闻讯赶来的张百川查看了李少天的症状后,略一沉思,告诉了秦雨凝和赵卿怜等人一个惊人的结论。
这个结论可谓是喜忧参半,如果李少天挺了过来,赶走了心魔,那么他可能苏醒过来,而一旦被心魔击败,恐怕这辈子再也醒不过来,成为一个没有意识的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