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吃饱了和他们斗。”
跳完了太空舞,李少天又从背囊里翻出了一瓶酒精和一盒卫生棉球,踌躇满志地坐在桌子旁,招呼了秦雨凝一声,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秦雨凝闻言点了点头,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吃着,依旧保持着女子的矜持。
“你正在长身体,要多吃些肉,小孩子可不能偏食。”
见秦雨凝只夹一些青菜,满嘴食物的李少天夹起一块鸡腿放进她的碗里,含糊不清地说教着。
听闻长身体,秦雨凝禁不住想起李少天在山地里说自己没胸没屁股的事情,脸上禁不住一红,闷头吃起了鸡腿。
吃完了饭,李少天喊来丫鬟收拾餐桌,同时让她们去请范立游,自己有要事找他。范立游正在跟族里的一些族老商议范子建的后事,得到消息后眉头微微一皱,随后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一路上琢磨着李少天的意图。
“招待不周,先生恕罪。”
进了房门,范立游满脸笑意地向李少天拱了拱手。
“哪里,哪里,请。”
李少天似模似样地也拱了拱手,热情地伸手邀请他坐下。
“不知先生唤范某来所为何事?”
范立游注意到李少天又用错了拱手的手势,微微一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侧着身子问向李少天。
“承蒙款待,无以为报,听闻贵府三公子身体有恙,在下学过两三天医术,愿尽绵薄之力。”
李少天轻咳一声,面色严肃地看向范立游,为了组织这句话,他可是绞尽了脑汁,不知道杀死了多少脑细胞。
“先生如能救子建一命,范府上下必定感恩戴德,予以重酬。”
饶是范立游定力深厚,闻言也禁不住脸色一变,惊讶地站起身子,激动地抓住了李少天的手,握得李少天手掌生痛。
“客气,客气。”
李少天使劲抽回手来,故作谦虚地陪着笑,心中却暗自窃喜,自己的这个宝押对了,只不过稍微提了一下范子建,老成持重的范立游就慌了神,看来这个三公子在范府真的很受宠,地位不是一般的高,这样更好,自己的计划岂不是更容易实施。
“先生,事不宜迟。”
感觉自己有些失态,范立游回过神来,压抑着心中的欣喜,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心中暗自庆幸,幸好留住了李少天,要不然就要遗憾终身了。
背上背囊和琴盒,李少天拎起武士刀,冲秦雨凝眨了眨眼,两人跟着范立游走了出去。
范府主院卧室内,一个衣着艳丽,梳着高耸的双环望仙髻,坦露着半个雪白胸脯的中年妇人坐在床前,脸上挂满了泪痕,无比哀伤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一个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面容俊秀,额头上搭着一块湿毛巾的年轻男子。
中年妇人气质高雅,雍容华贵,虽然风华不再,但从忧伤的眉目间不难看出年轻时乃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她不时地为年轻男子换着头上用以降温的湿毛巾。
卧室里除了这位中年女子外就是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的范立行,范立行一脸的焦躁,早就失去了往日翩翩风度。
忽然,客厅的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房门被人咣当一声推开,有人急匆匆走了过来,范立行眉头一皱,抬头望去。
“大哥,大嫂,这位是李先生,前来医治子建。”
当先走进卧室的是范立游,他颇为激动地向范立行禀明了来意,跟在后面的李少天友好地向范立行点了一下头,范立行看到李少天奇异的装束和发型后怔了一下,这个李先生也太年轻了点,虽然充满了疑惑,但他还是礼节性地向李少天拱了一下手,侧身让开,心中却没有抱一点的希望,他绝不相信李少天的医术能高过张百川,只不过把这看作范立游的心意而已。
“*装。”
中年妇人也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后离开了床头,看清了中年女子胸前雪白深壑的****后,李少天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但他又不敢多看,只扫了一眼便心虚地收回了目光,暗自嘀咕了一句,放下背囊和琴盒,俯身仔细查看起范子建。
低胸*是唐朝中后期上层女子和宫廷侍女特有的一种服饰,平民家庭的女子不得使用,被看作美丽的体现和身份的象征,这种服饰有严格的限制,*而不露乳,可以*但不能露出双肩和后背,多用于社交场合和家庭生活,女子可以选择穿与不穿,像范紫卿则选择了没有*的裙装。
李少天的医学知识来自于慧,虽然不能称为精湛,但也有一定的功底,对付一些日常常见的疾病还是手到擒来,当他听说范子建受伤后昏迷不醒就意识到一定是伤口感染所致,唐朝的医生根本就没有很好地对付感染的有效办法,即使近代,也是一直到了二次大战青霉素问世后,人类才真正掌握了有效的对付伤口感染的办法。
跟李少天想象的一样,范子建的伤口虽然被清理干净,但已经引起的感染却没有控制住,而且恶化为深度感染,并且引发了高烧,浑身火烫,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处于昏迷状态的范子建绝对活不过明天日出。
范立行等人屏住了呼吸,焦急地站在一旁关注着李少天,想从他的脸上得到一些信息,可惜李少天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他们无法从中获取丝毫的端倪。
终于,长叹一声,李少天直起身来,皱着眉在屋里来回踱步,看似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李先生,子建他……”
范立游望了范立行一眼,然后小心地问。
“病入膏肓呀!”
李少天忸怩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贴切的词语,停下身,故作悲观地摇了摇头。
中年女子闻言身子一软,倒在了范立行的怀里,都已经病入膏肓了,这还能有救吗,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被无情地粉碎,泪水再度顺着脸颊流下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当范立行三人失望伤感的时候,李少天好不失时宜地再度开口,眉关紧锁,显得相当为难,似有难言之隐。
“李先生,求您救救子建。”
见李少天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范立游疾呼一声,一甩衣袖,作势欲拜。
“在下一定尽力而为,不过在下有个条件,此乃吾家传之谜,不能有外人在场。”
李少天忙伸手扶住了范立游,随即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万分无奈地答应了下来,显得高深莫测。
“谢谢先生。”
范立游大喜,立刻拽着尚存疑惑的范立行和那中年女子出了房门。
“累死我了。”
等到三人出去,外面的房门关上后,傲然屹立的李少天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小汗珠,大口大口喘息着,刚才的那段表演令他心力交瘁,好像干了一天苦力般的疲惫。
“怎么样,酷不酷?”
李少天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茶壶嘴一口气喝了大半壶茶,一擦嘴,得意洋洋地冲着秦雨凝眨了眨眼睛。
虽然不清楚酷为何意,但秦雨凝感觉李少天刚才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改先前的玩世不恭,仿佛一个神色肃穆的老者,于是欣喜地点着头。
“你小子运气还真好,这种最新型号的盘尼西林试剂已经消除了药物过敏反应,省得做皮试了。”
让秦雨凝在卧室门口把风,李少天拿出一瓶试剂打开,用针筒吸了试液后望着病床上的范子建感概了一句,然后一推针柄,一股液体从针尖喷射而出,他拿起范子建的左手臂,用一条橡皮带扎住他的手腕处,接着用蘸了酒精的卫生棉擦了擦他手臂上的静脉血管,缓缓地把针头扎了进去,然后缓慢地推动着针柄。
秦雨凝惊讶地望着李少天的动作,妙目神采流连,李少天此时所做的事情简直太神奇了。
等最后一滴试液打进范子建的体内,李少天拔出了针头,拿着一个面团轻轻揉着范子建被扎针的地方,随后,他把废弃的试剂瓶和用过的面团等物用一块布包了起来,塞进了背囊里,清理了一切可能残留的遗迹。
“晾晾他们,咱们得保持神秘,让他们看不透咱们的底牌。”
坐到桌前,李少天冲着放哨的秦雨凝招了招手,让她也过来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剥去铝纸后从中间掰开,递给了她一半。
秦雨凝学着李少天的样子把这个黑乎乎的片状物送进了嘴里,轻轻咬了一小口,咀嚼了几下,随即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一边吃巧克力一边喝着茶水,李少天和秦雨凝十分悠闲,而门外的范立行等人则焦躁不安。院子里已经加挂了十几盏灯,把院落照得如同白昼,范立行的身后黑压压地站满了族人,众人鸦雀无声,谁也不敢打扰了里面给范子建治疗的李少天。
范立行此时已经从范立游那里了解了李少天的情况,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他断定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身上一定有着很多秘密,不知不觉间,对李少天的医术燃起了一丝希望。
“爹,您怎么能相信那个下流无耻的骗子,您看他浑身上下哪一点像学过医术的样子,对这样的无赖,我看不如一刀杀了,省得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忽然,一声娇喝打破了场中的寂静,人群让开了一条路,得到消息的范紫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她身后紧紧跟着王枫和赵俊杰等人。
“休得胡说。”
范立行双目一瞪,低声呵斥了范紫卿,范紫卿轻咬着嘴唇站在大夫人的身旁,满脸的不服。
“范叔,这小子圆滑无比,你可不能上当呀。”
见范紫卿受了委屈,王枫连忙挺身而出,大声叫嚷着。
“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坑蒙拐骗之徒,一刀杀了吧,免得去祸害别人。”
赵俊杰也随声附和,旗帜鲜明地站在了范紫卿的一边。
得到了王枫和赵汉杰的支持,范紫卿小嘴一撇,气鼓鼓地望着范立行,她可不怕身为族长的范立行。
“李先生正在屋里为犬子治疗,请两位公子稍待片刻,结果自然分晓。”
范立行笑着把王枫和赵俊杰让到身边,态度甚为恭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王枫和赵俊杰以范紫卿马首是瞻,闻言一同望向范紫卿,范立行也望向她,眼神严厉。
“暂且饶过他,如果他治不好三哥,那么……哼!”
范立行的眼神让范紫卿有些害怕,但她对李少天恨之入骨,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杀他的理由,岂能轻易放弃,冷哼一声,挽住了大夫人的手臂。
无奈地摇了摇头,范立行对范紫卿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从小被自己宠坏了,变得任性刁蛮,心中又开始担心起范子建,如果李少天是个江湖骗子,那么范子建可就真的没救了。
“这个臭婆娘还真狠毒,我招她惹她了,非要治老子于死地。怪不得人家常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还有那两个小王八蛋,早晚有一天要整治整治他们。”
外面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李少天的耳朵里,李少天不由得勃然大怒,这些人真******混蛋,人说杀就杀,就跟杀鸡杀狗一样,简直没有了天理,一时间气得脸色发白,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忽然意识到秦雨凝也是女人,于是歉意地冲她低声说,“我没说你,我说的是那个可恶的臭婆娘。”
“李大哥,你真的不知道香囊的事吗?”
秦雨凝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毫不介意,同时好奇地问。
“香囊?”
李少天不解地望着秦雨凝,弄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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