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南宫府
老者伫立在窗前,虽至暮年,腰身依旧挺拔,岁月在他脸上烙下的道道沟壑让他显得不怒自威,皎洁的月光洒在他斑白的胡须和发上,远远望去,竟有些炫人眼目,近看去,老者面上铺满浓郁的惆怅之色,目中流露出满满思恋与担忧,想必此时是在想着至亲。
这一窗的世界不过是园锁秋菊,灯冷阶凉,再不是曾经举酌赏月,满堂欢乐。思及那年,那人,那事,虽不至肝肠寸断,却已是痛彻心扉,老者本是老泪纵横,现到伤心处,竟双肩微颤,小声呜咽起来。
看着低声哭泣的父亲,那两鬓的发泛起了霜花,沧桑的脸颊印着深深的牵挂,还有那双失去光华的眼睛,每见之,南宫胥冶无不潸然泪下,“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每逢佳节,父亲都会因思恋哥哥而流泪。“唉!哥哥!你何时回来?”
父子俩就这样久久地站着,一个望着前方的路,一个望着前方的人……
众说“月圆人团圆。”而今却叹“残月终满,离人何时圆?”
次日清晨
家仆来报,“老爷,有人送来一封信!”
南宫洪接过信,打开一看,信中只有一字——诺。“送信的人呢?”南宫洪扭头问道。
“那人已走,走时说她三日后再来拜访老爷。”家仆恭敬回道。
“哦,你去叫少爷来我的书房!”南宫洪抬头远眺,该来的总会来,有些事是时候告诉胥冶了。
............
“爹!叫孩儿来所为何事?”南宫胥冶迈步进门,看着背对自己的父亲,感到气氛不对,立即正襟危站,等待父亲开口。
南宫洪转身,仔细打量起儿子。飞扬剑眉下的墨黑双眸含着年少的轻狂和傲气,劲挺的鼻梁自寒面崛起,为整张脸更添几分立体感,仔细瞧去,会发现他右边眉宇之间有一道极浅的刀疤印,但并不影响他的俊气,配上刚毅的轮廓,反倒给人一种威慑力。还有他长期习武形成的强健体魄,更显男儿的阳刚之气。南宫洪看着儿子甚是满意,徐徐道:“当年我曾许在沙场救我的公子钰一诺,他日后有事时,我定全力以赴帮他,时下兵荒马乱,他欲助贤主,平四海,我想前去帮他。”
南宫胥冶明白父亲的意思,但父亲毕竟年事已高,不似当年,这报恩之事,应该由自己代他去做,“爹!为人子,孩儿怎能让你上阵,处于危险中,就让孩儿代你去吧!”
南宫洪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一语不发。
“爹!就让孩儿去吧!”南宫胥冶再次请求道。南宫家世代金戈铁马,叱咤疆场,今皇帝昏庸,自己早就想揭竿而起,但苦于身边无智士,贸然起义,势必害人害己,现有能跟着天下无双的公子钰,一来可以为父报恩,二来也能建功立业。这样的大好时机自己怎能错过……
南宫洪不是没想过让儿子代他去,但长子早年离家出走,一去再未回来过,这生父子俩能否再见还是未知数,若唯一在他身边的儿子再有什么闪失,自己如何承受得住?但身为南宫家的人,骨子里流淌的是保家卫国的热血,必想挥金枪,驰骋战场,他也不能因一己之私,阻儿子一酬壮志,大展宏图的路。
“爹!”南宫胥冶等得焦急,父亲到底是答应与否?
南宫洪挣扎万分,终是狠下心来点了点头,侧过脸去,不让儿子看到湿润的眼睛。
南宫胥冶很是高兴,感到全身血液都在沸腾,都在呐喊!铁甲金枪,戎马一生,这就是少年的抱负!
…………
南竹林
“公子,这是南宫老将军给你的信!”
公子钰打开信一看……
公子
当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今老夫特遣小儿前去助公子一臂之力,深望公子早成大业。然小儿性躁,以后劳烦公子多加提点。
南宫洪
“儿行千里父担忧,昀,日后你务必要护南宫少将军周全,老将军年迈,万不可使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你可打探到南宫大少爷的消息?”
“属下未探到!”
“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