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山海经?海外东经》所述,在朝阳升起的地方有一个山谷名为朝阳之谷,而青丘国位其北。www.yawen8.com
相传,青丘国处于连绵起伏的山峦中,入口隐秘,那里物产丰饶,四季如春,不仅居住着神的子民,也繁衍生息着各种各样的妖怪。
就算是在如今大片土地城镇化、人与非人混杂共处的现代,青丘也依然保持着其传统的风俗,且是目前仅存的唯一一个不受非人协会管辖的地带,可以说,那里,是一个与凡界截然不同的世界,是一方独属于非人的净土。
而在青丘国中,九尾狐族有着绝对的地位,沒有任何种族敢轻视九尾一族,即使是向來自命不凡的天界众神。
九尾狐,按照修为的深浅可以分为五种,分别是灵、妖、魔、仙、天;灵狐最弱,天狐最强,比如远古的妖帝,,东皇太一,就是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天狐,传言其曾修炼出突破九尾境界的第十尾。不过九尾狐族大多深居简出,少有人能够亲眼见到,,对于此种说法,炅鋆落倒不认同,她觉得少有人见不是因为九尾狐们深居简出,而是因为一只九尾狐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他是九尾狐。
总之,现在有一只九尾天狐优雅的站在一只姓苗的小妖面前,,它是不是真的小妖,炅鋆落不知道,但面对九尾天狐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绝对不可能是老怪。
“喂,你带进办公室的那男生呢?”有天狐在侧,炅鋆落士气大涨,狐假虎威地开始她所谓的审讯。
苗妖头也不敢抬,只伸爪向背后的虚空中一抓,陡然从空气里扯下一帘透明的幕布,好似撕去了一张墙纸,露出底下真实的墙面。
办公室瞬间大了一倍,这才是它的真实大小。
炅鋆落寻找的男孩就贴墙席地而躺,昏迷不醒,脸上仍残留着斑驳泪痕。『雅*文*言*情*首*发』
炅鋆落立刻快步过去查看,手刚要触到男孩,冷不防被另一只手捉住。
那只手,温热有力,是胡说的。
他沒有看她,只一眨不眨的低头瞅着哆哆嗦嗦的苗妖,语气听來轻柔,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之力:“解了。”
苗妖忙不迭地爬过來,在男孩的脑门上摸了一把,一摸即收,动作迅捷无比,但眼尖的炅鋆落还是注意到她的爪子里多了一样东西。
胡说弹指在爪腕上一点,迫她放开了爪,露出爪中之物。
“啊!”炅鋆落乍一看清就情不自禁的掩口低呼。
那是,一只虫子。
一只黏黏嗒嗒浑身漆黑还渗着粘液的软体虫子。
炅鋆落虽然从小就不怕虫,小时候住在郊区逮蝈蝈捕蚱蜢打小强全不在话下,可骤然看到这么一只恶心的虫子,还是从人体内取出來的虫子,胃壁仍忍不住抽搐了一番。
“这是子蛊,放进生物体内就可以指使其按照母蛊的意志行动。”胡说瞟了一眼扭动的虫子,简要说道。
炅鋆落恍然,原來是蛊,原來那些牵线木偶是如此形成的,就是被这虫子,,她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題,,难道奇奇和小樱也被迫吞下了这种虫子?
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好在苗蛊及时否决了她的猜测。
“用蛊耗费的精神力太多,我修习过应声术,通常都是用声波影响他们,实在不行的才用子蛊。”
炅鋆落闻言,但觉奇怪,在楚河汉界事务所培养出來的习惯又在作祟,那就是,寻找动机。无论什么案件,作案者都会有动机,或是为名或是为利,或是贪欲邪念或是仇恨蒙眼,而今次的案件,动机却是什么?耗费大量精神力不说,强逼他人学习似乎对它毫无好处,为什么还要如此做呢?
苗蛊抬头疑惑的瞧了她一眼,似是她问了个十足十白痴的问題,而问題的答案还显而易见。
“我是老师啊,”苗蛊理所当然的说道,“学生不好好学习,做老师的难道不该管教管教吗?”
炅鋆落霎时被她噎得无言以对。
学生的主业是学习。
这句话她从小到大听不同的老师讲了无数遍,直听得耳朵里生茧,不再把这话当话,但认真说來,这句话确实是对的,学生确实该好好学习,即使是大学生,也还是学生,也该好好学习,只不过,,
炅鋆落无奈的注视着面前一脸无辜混杂着不甘的苗老师,这妖蛊走极端了。
他们是学生,可更是人,是人,就会有个性有爱好有情感,会希望有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而这种丰富当然不是只有学习,还包括娱乐、工作、休息、交际等等许多许多,虽然不学习的学生不好,但只会念书的学生,也不见得就是好学生。人,是庞杂而繁复的种族,眼前这只不知是什么的一根筋的妖蛊,显然还沒有领悟这一点。
就在炅鋆落兀自感慨的时候,胡说朝着苗蛊缓缓的扬起了右手,,
“别杀她!”炅鋆落情急之下脱口喊道,她看到了胡说的手,,那是一只很文气的手,白皙匀长,骨节微凸,指甲剪得很干净,看着很舒服,但,此刻这只拥有优美弧线的手掌,掌缘正跳动着一圈荧荧的紫火,内敛、冷冽,如刀锋上的流光,蓄势待杀。
胡说的手刀骤然停在了半空,他侧首看着炅鋆落,突然“扑哧”一声笑起來:“小炅,我有那么凶狠吗?”
炅鋆落脸一红,连连摆手:“沒有沒有!”
是啊,胡说怎么会随便杀人,,哦不,杀妖怪呢?他长得那么文秀儒雅,虽然以貌取人是颇为可笑的行为,尤其是在可以自由变化外貌的妖族们眼里,这简直是白痴行径,但炅鋆落认为,尽管美丑应当一视同仁,固然外表不能用來歧视偏袒,可一个人的气质,多多少少是能够反映些这个人的脾性的。
所以,一贯温和沉静的胡说,不会滥杀。
炅鋆落扁了扁嘴,问苗蛊:“他们能恢复么?”
苗蛊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胡说的手,眼中流露出不可遏制的惊恐,但她仍是固执:“能是能,可是,,”
“你干扰了人界的秩序。”胡说语气轻缓,就好像那只掌火的手不是他的,他只是在和一位朋友柔声交谈,“老师,是一个很神圣的职业,教导学生,不仅要有心,还要有方法。”
苗蛊沉吟了片刻,似是想明白了他的话,垂头丧气:“唉,我会收回所有术法,被声波影响的学生睡一觉就能好,至于被下了蛊的,我收回虫子后他们养上些时日便会自我修复,人的个性,很顽强的。”
胡说点点头,横掌在她爪上划了道口子,口子不深,不见血,却有青色的水烟袅袅而出,被荧荧的紫火吞噬殆尽。
“去你二十年道行,算是小惩,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