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齐柔感觉心中似乎涌动着一股磅礴的真气,底气十足,再加上她本身就端庄,说出的话也十分有分量:“秀太妃,你身为先帝的妃子,本应该在掖庭养老,却来了不该来的地方,说了不该说的话,本宫念在你刚失了孩子的份上饶你一次,且回去掖庭吧,禁足三个月。”
她的发落并不重,众臣纷纷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
周靖容也是动容,吩咐侍卫道:“来人,送秀太妃回掖庭,若是下次再枉顾礼法,就去送去天牢陪她父亲吧!”
霍秀儿被被几个侍卫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咬着唇怨毒的看了齐柔一眼。
齐柔不由的微微叹气,周靖容安抚的搂了搂她的肩膀:“无需放在心上,咱们也去慈宁宫坐坐吧。”
齐柔点点头:“老祖宗是真的心疼我。”
“那便好,有了老祖宗的支持,我也能放心许多。”
“皇上,您该自称‘朕’。“
“对对对,朕又忘了。”
周靖容也被今日的事情闹得筋疲力竭,“退朝吧,汪家几位将军还有宁少将军,先去慈宁宫陪老祖宗说说话儿,朕陪皇后回去更衣后就到。”
慈宁宫里,香薰微暖。
汪振北领着三个儿子一个外孙,在大门外就跪下扣头:“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外甥几十年都不曾孝顺过您老人家一天,外甥失职啊!”
老嬷嬷也跟着开心的不行,连忙把汪振北扶了起来:“汪将军说的这是哪里话,太皇太后盼着这一天已经盼了几十年了,快些进去吧。”
汪振北起了身,身后的小辈儿们才敢起身,宁行川则是在三个舅舅都起身后方才起来,礼数周全的模样看着老嬷嬷连连点头:“这位就是宁少将军吧?”
宁行川抱拳道:“正是。”
“少年英才,就是要有些雄壮威武的样子,千万别想京城里头这些富家子弟一般,一个个吃的是鲍参翅肚,瘦的却跟个猴儿似的。”老嬷嬷哎哟了一声:“你母亲生你的时候难产,差一点儿没了命,太皇太后在宫里头不能出去,是奴婢赶去了昭阳宁家,亲手把你接生了出来,现在竟然都这般高了”
宁行川一听,立刻行了礼:“是行川无礼了。”
“无事,”老嬷嬷淡淡摆手,笑中带泪:“你们兄妹长得都像你母亲,模样好,一瞧见你们,奴婢总是想起明阳郡主年幼的时候在慈宁宫玩耍的样子唉,她是个没福气的,奴婢只希望你跟温玉县主能过的好。”
汪振北听得也红了眼眶,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若不是皇命不可违,他怎么舍得把她一个人扔在那个虎狼窝一般的昭阳宁家?!
“妍之走得早,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对不住她。”
一行人进了慈宁宫,太皇太后已经早早就等在正厅里了,几双眼睛一一对望,彼此眼中都蓄满了泪水。
汪家的人分离的已经太久太久,可血缘是个浓得化都化不开的东西,即使几十年里都没见过几面,还是能让人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汪振北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下跪磕了三个响头:“姨母,振北来拜见您!”
“敏之、润之、道之拜见姨祖母!”
“行川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连连点头:“好好好,都快起来,快起来吧”
老嬷嬷偷偷的抹泪,挥了挥手让宫女太监们都下去了,亲自去把门带好,说道:“奴婢去带温玉县主出来,这小妮子一回来就扑在床榻上哭了彻底,想是今晚要给她换铺盖了呢。”
“换就换,去跟内务府说,用今年最好的棉花!”太皇太后的目光划过汪振北和汪家三兄弟,落在宁行川的身上,“你就是川哥儿吧?”
汪道之把宁行川往前推了一把:“老祖宗,这就是妍之的儿子,川哥儿”
太皇太后一时间老泪纵横:“快来,走近一些,让哀家瞧瞧。”
宁行川从善如流的上前,接住太皇太后伸出的手,恭恭敬敬的叫道:“老祖宗”
“好,乖,”太皇太后老怀安慰:“长得真不错,一表人才,像妍之。”
汪道之急不可耐的抢着说道:“咱们川哥儿不但长得好,武艺更好,从小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孙儿时不时的去几次昭阳镇给她们娘儿三带点儿吃食,教给他一点儿子招式,没想到这小子的天赋竟然如此高,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敢来北漠投奔我们,一个人就干掉了北漠军一整个小队的人马呢!”
论起护犊子,太皇太后可是各种翘楚。
自己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好,听人说他如何如何能干,便觉得是好上加好。
“还有上一次,一个人在北漠五万人的大军中七进七出,救下了一名民妇的孩子,现在他可是咱们大胤北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少年将军,好多姑娘都抢着要跟他呢!哈哈哈哈哈”汪润之豪放的笑,惹得宁行川不好意思的推他:“二舅舅!”
汪润之胡子一抖:“怎么,还不让说啊?你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小娘们儿,还害羞不成?我又没说假话,那慕达大会上,多少姑娘想要把腰带送给你呢!”
太皇太后一脸欣慰的笑:“我们川哥儿长得俊,武艺高,肯定招姑娘们喜欢啊。”
正说着,老嬷嬷带着宁瑶锦进来了。
汪道之先发现,“哟,这眼睛红的,真像个小兔子。”
“三舅舅”宁瑶锦扁了扁嘴,目光在其他人身上一一流连,挨个叫人:“外祖父,大舅舅,二舅舅
哥哥!”
宁行川张开双臂接住扑进自己怀中的妹妹,“莫哭莫哭,哥哥在呢。”
宁瑶锦把头埋在他怀里不出来,不停的摸索他的前胸后背,声音被闷在胸膛里:“哥哥可有哪里受了伤?妹妹给你医治。”
“没有没有,哥哥好着呢!”宁行川想把小姑娘从怀里捞出来,可宁瑶锦耍赖就是不撒手,惹得其他人都是是浅笑。
太皇太后看着这温馨一幕,悠悠的叹了口气:“平日里还是个威风凛凛的小老虎呢,斗这个斗那个都不曾皱眉头,如今见了哥哥倒变成个小哭包了。”
宁瑶锦才不管呢,小哭包就小哭包,这里都是她的亲人,没什么可丢脸的。
汪振北说:“姨母,妍之到底是怎么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