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精巧的双唇一开一合,周靖谦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的问题上了,感觉到她的疑问和停顿方才反应过来,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转过头去:“嗯,不光是桂花,桃花酒以桃花瓣为主,还添加的夏日的荷花、秋日的桂花和冬日的梅花,跟桃花一起酿造,酒液最后就有了四季的味道,味道浅淡也不伤人。”
宁瑶锦点了点头,蓦然发现自己把他杯中的酒液都喝光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去帮你斟酒。”
刚站起来,披风就从肩膀上滑落,正要低头去捡,却被人抱在了怀里,暖烘烘的温度从四面八方涌来。
周靖谦抱着她坐在自己的怀里,目光盯着她的唇,有些蠢蠢欲动:“这桃花酒虽是不伤人,可后劲十足,跟北漠的烧刀子也不分轩轾,不宜多喝。”
“哦,”宁瑶锦有些艰难的动了动身子,却感觉禁锢着自己的双臂更紧了些,身下也有些微微的异样。她前世也是经过情事的,自然知道周靖谦此时的情况是为何。
也正因为知道,她的脸慢慢红了个透顶,一直延伸到脖颈,粉粉的连成一片,她心虚的用冰凉的双手贴了帖滚烫的双颊,“好像后劲是有点大,烧的人脸热。”
挣了挣想要跳出去,没反应。
又挣了挣,更紧了些。
宁瑶锦不太敢动了,明明喝酒的是自己,怎么瞧着周靖谦的目光中有些微微的迷蒙?
“锦儿”他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和粗嘎。
她哼了一声:“嗯。”
“你别”
“别什么?”
肩膀上一重,是他把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热乎乎的气喷着耳朵:“别动了,真的,别动了”
宁瑶锦果然乖乖的没有动,好一会,才听周靖谦长叹了一声,懊恼的说:“怎么还有两年”
还有两年,她才及笄。
虽则她现在的心智完全不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可身子到底是稚嫩的。
周靖谦是秋天的生辰,算下来没几个月就要过十八了,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且不说他是个王爷,就算是平民百姓家的男子,十八岁当爹的比比皆是。家里富贵一点儿的,通房丫头那是老早就备好了的。
想到这里,宁瑶锦心里头一刺,宫里头也有教导皇子周公之礼的大宫女,皇子们多半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大宫女的教引下通晓了夫妻之事,周靖谦也不例外。
“你”
周靖谦闻着她刚刚沐浴后的身子上的清香,语气慵懒:“什么?”
宁瑶锦也不知跟谁赌气:“没什么。”
周靖谦笑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问不能说的?在我面前,你无需顾忌其他。”
宁瑶锦也知道自己小心眼了,可心里头就是不太舒服,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才绕着圈子问道:“你从前在宫里头都住在哪儿?”
“雅竹殿的偏殿,”周靖谦思忖了一阵,道:“现在估摸着已经被锁上了,那是母亲生前住的地方,之后被人嫌弃不吉再也没有妃嫔搬进去过,怎么了?”
宁瑶锦垂着头,看着他衣襟上的盘扣,心思也仿佛被揪成了一团疙瘩:“当时在雅竹殿伺候的宫女漂亮么?”
此话一出,周靖谦便明了她心中所想了,将她又往怀里带了带:“这一点我没办法对你撒谎,虽则当时我不常在宫里头住,可这档子事有专门的太监监视着,”他低头看了看她的反应,长叹一声道:“我没碰过她们,”他郑重其事:“总之是有一些别的办法只要把敬事房的太监糊弄过去也就罢了。”
宁瑶锦皱了皱眉,别的办法?
那档子事,发没发生就算太监不清楚,那经事儿的宫女能不清楚?
“你莫要胡思乱想了,等你及笄之后,我再说与你听。”
夜风习习,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下来,雪兔也被烤成了一团焦黑,却没有人去在意了。气氛有点像蜂蜜,黏黏糊糊却又甜丝丝,还带着些许让人脸热的暧昧气息。
最后还是周靖谦草草的处理了一下兔子被烧焦的部分,只留下还能食用的一小部分喂给她吃了,自己却心猿意马,送了她回房间之后匆匆离去。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铺,宁瑶锦明明已经累极,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另一头的周靖谦也是如此,不过他倒不是因为认生,而是因为——骆英和骆勇到了。
骆英半跪抱拳道:“主上,沈家已经平安护送到京城了,沈家小公子送去的图纸和模样也都已经送去明霞山矿井。”
“嗯,那里现在谁在坐镇?”
“回主上,是任阿勇和他的娘子丰娘。”提起这个骆英连连赞许道:“任阿勇夫妇两个大字不识一个,图纸却是能看懂的,三两下就把沈家小公子送去的样品拆了,没几下又重新组装了起来,眼下应当已经做出来了一批小型的火铳,重量比朝廷现在用的小得多,单人就可以携带,威力却大了十倍不止!”
意料之中。
周靖谦转而问道:“宫里那头呢?”
这回是骆勇负责回话:“皇位上那个虽说后宫里有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娘娘,可宫女儿们几乎玩了个遍,奴才刚才来的时候刚巧看见他身边的大太监挑选了十几个面目周正一点儿的宫女送进了勤政殿,在龙椅上狎玩。”
玩宫女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在龙椅上就过分了些。
周靖谦皱了皱眉头:“太皇太后知道这事儿么?”
“宫里头的事情,哪儿能逃得过太皇太后的眼睛,她老人家也是冷眼看着,必要的事情还推波助澜一把。”
“推波助澜?”
“嗯,从御膳房送去勤政殿的点心里头,加了点儿东西。”骆勇撇了撇嘴,“分量还不小,主上您想啊,一晚上十几个女人,找这么玩儿下去,迟早得虚”
骆英推了推他:“别乱说话。”
骆勇不服气:“这又没怎的,都是大老爷们,宁姑娘又不在,怕什么。”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声响。
周靖谦双手一拍,门扉应声吱呀一声打开。宁瑶锦只穿着一身中衣,身上披着个杏色的披风,手里端着一个炖盅,面色尴尬至极:“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想着你彻夜谈事情恐怕会饿,去炖了一盅雪梨给你送来刚到,真的是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