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锦看了看辣油的量,估摸着应该够了,故意装作不是很满意的道:“行了行了知道了,让你准备个暖锅都要这么久,太子殿下挑人的眼光还真是不敢恭维。你快出去吧,我吃饭不喜欢有人看着。”
孟朗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一甩子重重的把门在身后关上,“给我好好看守着,每隔一刻钟就叫一次,若是里面没有人应答立刻就冲进去!”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里头这位可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刚刚太子殿下在里面一通剖白他们可都是听到了的,若是宁四小姐正在宽衣他们就这么贸贸然的冲进去,太子殿下知道了还不得把他们都给咔嚓了
“听到没有!哑了还是聋了?!”孟朗重重的斥责道。
几名侍卫只能喏喏应是。
反正出了事情都是孟大人的命令,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孟朗心里记挂着黑甲军的异动,吩咐完之后就去了甲板,不再理会。
宁瑶锦默默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孟朗已经走远之后,这才轻手轻脚的站起来,捧着辣油在地板上倒了一个一人宽的圆,撕下来一片衣角在小火炉上引了火扔在油上。
“你不是说此计万无一失的吗?!人怎么会不见了?!”太子周靖誉一身戾气,指着孟朗的鼻子训斥道,“外头的动静不过是山匪而已,孟朗啊孟朗,这就是你西越第一谋士的水准?!”
孟朗恭敬的跪在地上,两手抱拳,胸口郁郁不平,那个宁家四小姐诡计多端,实在防不胜防,谁知道她竟然能从水下逃走!
他咬着牙,忍着心口的火气说道:“太子殿下,再给微臣三日时间,微臣定能把宁四小姐寻回来。”
“三日?孟朗,若是三日内你寻不回来,又当如何?”太子气的来回走动,终究是在八仙桌旁的红桤木凳子上坐下,手中的茶碗砰的一声重重砸在桌子上,震得身后一班下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太子好说话起来那是顶顶和顺的,可若是发起怒来,那边是阎罗王转世。
孟朗抱着拳的手微微泛白,一低头,“若是寻不回,孟朗自当”
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一名兵士在外头说:“太子殿下,燕王殿下求见。”
周靖誉有些疑惑:“靖谦?”默了一会,“让他进来吧,孟朗你们先下去,是你自己说的三日,若是三日之内找不到,你就给我滚回西越去吧。”
孟朗领着人慢慢退下去,太子挥挥手,身后立着的宦官立刻趴在他脚下,帮他把衣摆和靴子整理整齐。
不多时,周靖谦一袭白衣出现在船舱门口,口中说着:“靖谦拜见太子哥哥。”
太子周靖誉踢了踢脚下匍匐着的宦官,示意他走远一点,看着他连滚带爬的从视线中消失,他才又换上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亲自去打开了舱门,说道:“靖谦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将才有人来回禀说你来了我还不信呢,南蛮到这里怎么说也得半个月的路程呢,你倒像是土行孙似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周靖谦进了门向太子行了礼,坐在周靖誉下首的位置,淡淡道:“靖谦原本也是走水路的,一路上看到明霞山上风景倒是不错,便驻足了几日,方才出来夜观星象,倒是看着北极星正正的照在着湖面之上,心道定是有贵人泛舟河上,父皇远在京城,恐怕能让北极星当空的,也就只有太子哥哥你了。”
周靖誉被这一番话说的甚是熨帖,他一贯跟这个七皇弟交情还不错,父皇不喜欢他,太皇太后也不看中他,他自己也没什么雄才大略,真真让人省心。
“靖谦啊,我倒是羡慕你,逍遥自在的,活的不知道多舒心。”
桌上燃着一鼎红泥小火炉,上头架着一个汾阳产的顶级紫砂壶,壶中烹煮着南蛮今天新进贡上来的荷花满堂,小小的船舱里充盈着荷花的香气,无端让人想起了南蛮的万里荷塘。
周靖谦笑了笑,亲自站起来给太子斟了茶,末了又给自己倒上,对饮的时候杯沿略略低于太子的,喝茶的时候如愿看到了他舒展的眉头。
“还是与靖谦你喝茶说话有些趣味。”周靖誉摇着扇子,慢慢的把茶杯放下,“还是出宫了好啊,在外头可以自由自在些,有时候,我是真的羡慕你。”
周靖谦转头笑着与他道:“天将降大任于太子哥哥,您肩上扛着的可是江山社稷和百姓民生,可不能躲懒。靖谦这是从小就闲散惯了,如今便有些收不住,只想四海云游,结识三五好友,闲的时候流觞曲水吟诗作对,各有各的活法罢了。”
“是啊,各有各的活法,可我身为堂堂太子,却连一个女子也求而不得,靖谦你说,是不是可笑之极?”太子苦涩的摇头自嘲,茶杯小巧玲珑,不过两三口的量,不多时就已经空了,周靖谦忙站起来又给太子斟满。
他心里一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哪家姑娘有此命数,竟可以让太子哥哥如此牵肠挂肚?”
“我心里头装的是谁,你怎么会不知道?”太子也似笑非笑的,兄弟两个都是演戏的高手,却双双都在装傻,若是搭起个戏台子来,还真的能对得起扔了银子打赏的茶水钱。
周靖谦的茶水也见了底,他却不打算喝下去,轻轻把紫砂茶碗放下,语气淡淡的:“太子哥哥不过是执念罢了,得不到的总会觉得有些抓心挠肝,正如靖谦之前在一个小书店里看到过一本丹丘生的孤本,可当时身上却没有银子,后来好不容易拿了银子来,那孤本却被人买去了,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能了解。”
“靖谦这话我倒是有些不同意。”太子也把茶碗放下了,微微调整了坐姿,不再是侧坐着,语气也颇为郑重些:“既是喜欢,便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不论是书还是人,都是一样的,既然我有能力可以把她妥善安放,细心保存,为何要将她拱手于人?万一她被人拿回去挂在茅厕当了厕纸,又或者垫在桌角下一生蒙尘,岂不可惜?”
*v本文*/来自\瓜子小说网WWW.gzbpi.com]更s新更q快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