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团子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是喜欢,在肩膀上蹦蹦跳跳。
“吱吱就吱吱吧!”
江行休不愿意在这种事上费太多精力,看着自己肩上的这坨萌物,额头浮起一股黑线,心想这小东西到底是啥玩意儿啊!从来也没见过这种生物啊!而且一个大老爷们儿肩上放个这东西也太那啥了吧!
本来自己只是打算去买件空间法器,结果莫名其妙带回了这么个小东西,唉!世事真如那山巅云雾,变幻莫测啊!
一车厢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江行休也不知道马车转了几道弯,过了几条街。
直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马夫朝车厢内喊道:
“大人,我们到了。”
但众人刚一下车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只见这马夫竟然把他们拉到了一个巨大的矿坑前。
在他们的前方是一个向下凹陷至少十几米的巨大圆坑,坑内黑漆漆的,土里还有裸露出来的煤石。坑洞四周搭建有破烂的木质行梯,废弃的铁器随意地乱插在坑洞里,也不知道它们到底遭遇了什么可怕的经历。
“这……”江行休指着前方的圆坑,问道:“伙计,你把我们拉错地儿了吧?你家老爷说要带我们去见器宗大人,你这……”
伙计躬着身,没有回答江行休的话。吉老大却淡淡地说道:
“没有错,他就住在这里。”
随即扯开嗓子大声喊道:“老朋友,人我给你带来了!”
话音刚落,坑里有个东西就动了动,江行休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原来坑里还有个人,全身乌漆嘛黑,要不是刚才动弹了一下,他还真就发现不了。
“嘿,这里……这里也有黑人哈?”
“把他带过来吧。”矿坑里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
于是吉老大便亲自带着江行休往前走去,车夫和轩辕刚一行人很自觉地留在了马车旁。
等走近了,江行休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黑人,而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男子,男子转过头来,江行休惊恐地发现这人整张脸也隐藏在斗篷里,看不见任何五官。
“跪下。”
身后的吉老大淡淡地用毋庸置疑的声音说道。
江行休哪里肯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也跪恩人,就是不跪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在他的心中,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最多也是把自己腿打断,也休想让自己下跪。所以他只是冷冷地瞥了吉老大一眼,直直地站着。
吉老大微微拧眉。
“算了。”
斗篷男子发出一道沙哑的声音,他的声音十分难听,像是两张磨砂纸在互相搓揉,江行休甚至没看见他张嘴,声音就不知从哪儿传了出来。
男子看了眼停在他肩膀上的毛茸茸雪团子,轻轻招了招手,然后江行休便看见吱吱像是遇到亲人了一半,毫无停滞地向男子手中飞去。
忽然,男子手中有蓝色星光闪烁,包裹住了毛茸茸的吱吱,而吱吱双眼呆滞,动也不动。
江行休见他似乎在感知吱吱的记忆,便说道:
“你就是那个什么娄中酒?正好,找着卖家了,这玩意儿我还你了,不要了,我要退货!”
“退货?”男子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喉咙里发出难听的“赫赫”声,也不知是不是在笑,沙哑着声音说道:
“小东西,老夫送你的一场机缘,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竟然不要?”
小东西?
这不是我称呼雪团子的吗?江行休嘴角抽搐,暴跳如雷地大声喊道:
“狗屁,你以为你想做什么我不知道?不就是拿我做试验品么?这玩意儿,”他指着对方手中的吱吱说道:“这就是你的记录仪吧?每隔一段时间你就来读取一下记录,哼,还冠冕堂皇地美其名曰‘缘宝’,缘个鬼!”
试验品?记录仪?
俩人听不懂江行休说的这俩词儿,但话中蕴含的拒绝意味却听得很明确。
吉老大面色愠怒地大声呵斥道:
“小子,注意你的言辞!事前我分明说了愿意接受条件才能留下的,你既然留了下来,就表示愿意接受这个条件!”
“我反悔了成不成?!”江行休大声喊道,忽然见到吉老大面色阴沉地看着自己,旁边那位黑斗篷男人虽然没说话,但江行休也能感受到他那阴冷的目光,顿时气焰小了一些,但仍不甘心地小声嘟囔道:
“除非、除非你把这玩意儿给我换一个,它这样子……我有点儿受不了。”
“换一个……”黑斗篷男人沙哑着声音,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想换成什么样的?”
江行休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说道:“随便来点儿啥,像是大剑啊、长枪啊,都是可以的,反正不要这玩意儿。”
“唉……”斗篷男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晚了,要是早知道你就是能够让‘薄翼星辰’择主的人,我倒是可以让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但现在……”
斗篷里漆黑一片,但男人偏偏要以此对着他,继续说道:
“并且,我要告诉你一个不知道是福是祸的消息。它吸收了你的心头血,已经和你血脉相连,在某种程度上,它已经成为了你的一部分,你也成了它的一部分,你若是想不要它了……也罢,我也不愿意勉强与人,这就毁了它。”
江行休听得心惊胆战,见斗篷男子说出手就要出手,连忙阻止。
“等、等等,你、你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你这毁了它,我是不是就……”
斗篷男子停手,沙哑着声音说道:“是,正如你所想那样,魂、飞、魄、散。”
江行休整个身子抖了抖,嘴角抽搐,连忙换上人畜无害的笑容,上前两步,从他手中接过一脸呆萌的吱吱,讪笑着说道:
“咳,那个……呃……我突然觉着吧,这小东西还挺可爱的,并不是不能接受,呵、呵呵……”
斗篷男人似乎发现这小子还挺有趣,便故意问道:
“还换不换了?”
江行休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换了不换了。”
“还敢不敢反抗我的条件?”
“不敢了不敢了。”
“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不愿意不愿意……嗯?”江行休瞪大眼睛看着斗篷男子,“你刚刚说什么?”
斗篷男子只得再次用独特的沙哑声音问道:“我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江行休嘴角抽搐,这人……特喵的挖矿挖傻了吧?陡然见到一个陌生人就要收人家做徒弟?江行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修炼方面根本就没什么根骨天赋,别人修炼起来修为齐刷刷地往上升,而自己慢得宛如龟爬。
而且……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全身笼罩在黑暗里的男人,心想,这个人是心理变态吧?不然干嘛把自己笼在这个大袍子里?
“不!不愿意!”他说得斩钉截铁。
此话一出,旁边一直观看两人的吉老大不禁望了他一眼,唉,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自己这位老朋友实力多么强大,难得起了收徒的心思,你还不愿意?
斗篷男子闻言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可惜了,本来我得知你经脉很是细小脆弱,便已知你这一生在修炼一途上很难走太远,想着不如跟我学学炼器,多少也算是一门手艺。”
“学什么?炼器?”江行休满脸的不相信,说道:
“我不信,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娄中酒我又没见过,万一是你们俩编排起来打算坑我呢?除非……除非你送我件空间法器,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