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突然间,天气突变,风雨交加。孟古青望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和倾盆大雨,若有所思。也许,老天也知道,这一夜,有人必然不会安宁,有人必然会坐卧不安,而有人,必然势要渔翁得利。这一夜,注定是风雨交加。
“你们好好伺候巴福晋,出了什么事,别怪本宫不留情。”
“是,请皇后娘娘放心。”
孟古青转身走了,却不知,整个延禧宫,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那个人自投罗网了。
“你们几个,守着这边,你们几个去那边。都打起精神来,皇后娘娘的吩咐谁也别违背,除非你们都不想活了!”
自然身在慈宁宫的太后,也没有睡意。
“太后,这时候不早了,您就安寝了吧,那有皇后娘娘呢,您呐,就别操心了。”
“青儿进宫才多久,虽然她是一国之母,可是这后宫的险恶,她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想想先帝的后宫,哀家就觉得可怕。只是哀家没做过皇后,不知道皇后的滋味。”
苏茉儿道“看着外面风雨交加的,怪渗人的。注定啊,这样的夜晚不平静。”
太后道:“不过现在看来,青儿越来越有姑姑的样子了,只要能做到姑姑那样,母仪天下,就算成功了。”
“太后,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享清福。您为皇上操心了那么多年,皇上现在长大了,正一步一步亲政,又娶了亲,有了孩子,您啊,就少管一些吧。”
太后一笑:“说是那么说,可是哀家如何能放心,毕竟福临不是在正常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他的内心充满仇恨。哀家有的时候就再想,当年求多尔衮把福临推上帝位,到底是对还是错。倘若让多尔衮当了这个皇帝,是不是如今会是另一种状况。”
说完这句话,突然,一个巨雷响彻云霄。随即而来的便是更加急促的雨声风雨把慈宁宫的窗户都吹开了。
苏茉儿上前关上窗户:“太后,您看您,又多想了不是,皇上是先帝的儿子,登基顺理成章。哪有那么多如果。”
苏茉儿扶太后倒下,给太后盖好被子:”好了,太后,快睡吧,睡一觉,天就晴了,奴婢呀,在这里陪着你。”
太后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伴奏下,昏昏的睡了过去,梦里自己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在那科尔沁大草原无忧无虑的骑马驰骋着。
慈宁宫的安详,却不知道,在延禧宫,一场腥风血雨正在上演。
“大哥,这天怎么突然就变了,说下雨就下雨了,还这么大,真是吓人。”
“是啊,可是没办法,咱们做侍卫的就得听主子们的话,守着吧。这巴福晋可是坏了身孕的,要是皇嗣有了什么事,咱们就是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是,可是这大雨天,想必巴福晋也不会出来吧,这天儿也太冷了,要不咱哥几个去喝几口酒暖和暖和吧。”
“你不要命了,今儿皇后娘娘都说了,那可是要脑袋的!”
“皇后娘娘哪有那心思啊,这么大的雨,还电闪雷鸣的,皇后娘娘才不会出坤宁宫呢。”
那侍卫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那咱们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走吧。”
此时在黑暗深处,有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猫着腰,匆匆的溜到墙跟边。四处张望下,见无人,便轻轻推门,钻了进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能借着屋外的闪电看清,在床上躺着一个人,那小太监从怀里掏出一个很细的银针,向床边走去。
“巴福晋,您别怪我,要怪就怪您福薄,得罪了人。下辈子奴才给您当牛做马,奴才也是不得已的啊!”
那太监祈祷了半天,终于才要动手了,拿着那根银针就要刺进床上那个人的耳垂里。
突然,一道闪电,一声巨雷。床上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那太监一屁股坐在地上,那银针也落在了地上。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惨白色的脸,吓得那太监屁滚尿流:”巴福晋,巴福晋,不是奴才,不是奴才,要找您找宁妃娘娘去,您碍着的是她的路是她的路!”
那太监把头埋在双手之间,都不知道,延禧宫的宫灯已经点亮了,皇后娘娘正在正襟危坐。
半饷,那太监觉得安静了,才慢慢的抬起头,结果,场面更是让他吓破了胆。
“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孟古青道:“说吧,刚才你可都招了,是宁妃!宁妃到底指使你干什么!”
那太监眼珠子一转,突然吼道:“不是,不关宁妃娘娘的事。”
孟古青一笑:“话变的倒是够快,可是本宫呢,不担心,看你能撑多久,来人,拉下去吧!”
孟古青看着床上的如烟:“你也辛苦了,快去洗洗,去休息吧。”
“是,奴婢知道了。”
孟古青打了个呵欠:“仁娜,本宫也乏了,走吧,回宫休息。”
然而,宫里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却并不代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就会风平浪静了。别忘了宫外的多尔衮,可是还在孟古青的掌握之中。
摄政王府
“摄政王,摄政王您怎么了,怎么了?”
多尔衮最近的身子就一直不好,可是他从来不服气,硬是该喝酒喝酒,该骑马骑马丝毫不肯休息,终于,由于这日天气突变,多尔衮浑身疼痛,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摄政王晕倒,这当然是大事,甚至可以和皇上相提并论,自然,外头的郎中是不能中用,只能先让摄政王府的郎中先顶着,派人立刻去宫里请太医。
可是这宫门已经下钥,有下着倾盆大雨,皇上太后都安睡了,这一请太医,必然要惊动他们,然而摄政王就是摄政王,谁也不敢怠慢。宫门下钥,也是要打开的。
慈宁宫
“太后,太后。”苏茉儿慌慌张张,太后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否则苏茉儿不会轻易的吵醒自己。
“苏茉儿,怎么了?是皇后那边出事了么?”
“太后,不是皇后娘娘,是摄政王!”
“什么!多尔衮?多尔衮她怎么了?”
“摄政王府派人进宫,说摄政王晕过去了,现在正去太医院找当值的太医呢,并且把在宫外的太医也都召了过去。”
太后道:“这宫门不是已经都下钥了么?摄政王府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苏茉儿吞吞吐吐的道“这,这摄政王府的人,守宫门的侍卫,没人敢不让进来。”
太后叹口气:“他病的严重么?”
苏茉儿摇头:“奴婢不知道,只知道摄政王他晕了过去!”
太后望着窗外的雨:“罢了,明个你让人去摄政王府送些补品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苏茉儿靠近太后:“太后,这天变冷了,您还是快睡吧。”
“这哪里还睡的着呢,真是多事之秋啊,苏茉儿,你陪着哀家待会吧。”
“奴婢在呢,奴婢永远不会离开格格的。”
太后微笑:“好久没听你叫我格格了,格格,哀家每次听到仁娜那丫头叫青儿格格的时候,就仿佛看到咱们当年,当年咱们主仆在科尔沁,可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啊。”
苏茉儿笑道:“如今太后还是风景,可是奴婢却老了。”
太后和苏茉儿不分主仆的躺在了一个床上,回忆着年轻时候的日子,一直聊到天亮。
养心殿
“皇上,您醒了。”
“朕昨晚没睡好,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小唐子尴尬道:“皇上,奴才还真有一事禀告。”
福临看着小唐子道:“什么事?”
“一个是皇后娘娘那边的是,一个是摄政王的事。”
福临道:“这两个人朕都不想听到。”
“可是,皇上,这必须要告诉你啊,皇后娘娘昨晚抓到了害巴福晋的人。”
福临转过头:“朕看不出来,她还有两下子。是谁啊?”
“是一个小太监,据说是宁妃娘娘的人呢!”
“宁妃?”福临思虑着:“那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事就是摄政王昨晚突然抱病......”
没等小唐子说完,福临一把抓住小唐子兴奋道:“怎么样,是不是会死!”
小唐子自然知道皇上期待什么结果:“皇上息怒,太医只是说,摄政王是过度劳累,让好生休养着,还说今冬的冬猎,怕是摄政王参加不了了!”
福临的眼睛怒瞪,一把拽住小唐子:“你说什么?冬猎参加不了了?那朕的心思岂不是都白费了,朕准备了整整一个夏天,进行的周密计划,岂不是都白费了。他凭什么说病就病了!凭什么!”
福临把小唐子一下子推到在地上,把桌子上的瓷器通通都砸在地上,推开养心殿的门,对着下着大雨的天,就是一声怒吼。
“皇上!皇上,您别出去啊,外面下着雨呢,您淋坏了身子!皇上!”
“滚开!”
福临一下子冲到了雨里,双臂张开,不管冰凉的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身上,此时的福临心里恨,恨为什么多尔衮的病不能致死,却让他参加不了冬猎,让自己精细周密的计划毁之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