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来他年纪该和我差不多吧,我冷眼瞅向院中的卓洛,变态生变态,果真是一家子变态
~~~~~~~~~~~~~~~~~
我叹道:“真够绝的!”
女鬼在我身后做深沉状,感慨道:“这王宫里的事绝的太多,我打算写本书,书名就叫”
我噗嗤的笑了出来,道:“这书名真够拉风的,那卓洛的母亲,就是那位大公主现在在哪?”
“早死了,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全是残疾,轻则骨断劲折,重的抬进来第二天就死掉了,大公主原带了个滕妾,陪着她一同入了冷宫才多活了几年,卓洛他爹,就是萨尤王在世时,冷宫还有星星两两的活人,萨尤王死后冷宫里的人全都抬去陪葬了”
“太残忍,这冷宫里还有别的鬼吗?”
骷髅少妇得意地笑笑,道:“这里阴气重,怨气冲天,最爱聚集孤魂冤鬼,我手底下就管着百十来号,不过上仙麽怕,他们灵力太弱,普通人看不见,更是万万不敢靠近您的”
“也不准靠近我妹妹”我指指隔壁良玉的方向
骷髅少妇匆忙点头,“是,早吩咐下去了。”
“那……如果说灵力太弱的鬼普通人看不见……你又是什么种类,为什么我会看见?”
“第一,你不是普通人,第二,我不是普通的鬼,我可是修炼一百二十七年的鬼仙!”
“鬼也有仙吗?”
“在修行中,鬼仙属下下乘,虽然达到了神识不灭,但是未出因果,世间因缘等法则依然约束不得自由逍遥,可现在长生变成了长受罪,苦修一场只得如此功果,深感无奈。”少妇抬起左手手指,端详那枚蓝色戒指,道:”我千辛万苦求来海泪环,以为就此忘记生前之事就可以摆脱因果,可鬼仙终究不过是鬼,不会因为忘记事情就能跳出轮回,最终还是要去投胎转世。”
“你说的太高深,我理解不了,为何你总说我是上仙?”
“我活了一百多年,见过不少人、神、鬼,而你的气场最特别,是至纯至阳之气,气虽极弱,但据我所知只有上界上仙才能有这种气息,因此我才不敢在你正面,恐会形神俱灭。”
我干笑,道:“太玄乎了吧!”不过说的我好像与众不同,挺有成就感的
还是问问最重要的事情吧,“这宫里的路你熟不?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这里进来的奴隶,基本没有能出去的,不过你算问对人了,谁都没有我熟悉这地方,出宫有三种方法,第一是水路,就是后面那条非常宽的河,叫沙漠河,之所以叫沙漠河是因为此河极深且暗流涌动,落叶不浮,更不能行船,河中有食人鱼,稍有血腥便蜂拥而至,宫里的奴隶死后都会被丢到河中喂鱼,所以,自古这里就是王宫的天然墙壁,但在一百二十多年间,曾有三百六十一名惨遭蹂躏的奴隶试图游过此河逃离王宫,其中就有三位成功抵达对岸,由此看来,水路是通的”
这也叫通?成功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八三,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又问道:“第二种方法是什么?”
“这第二种就是天路,所谓天路当然不是让你飞上天去,在西北角冷宫与西宫接壤之地有一处十八丈高的宫墙,大公主就曾经在此翻墙而过,打倒二十八名侍卫成功逃出王宫,可惜在宫外被擒住”女鬼咂咂嘴,叹道:“命术不好啊”
“我想知道大公主是怎么翻过十八丈的宫墙?怎么打倒二十八名待卫的?”
“那自然简单,大公主不仅美貌绝世,轻功更加了得,用着绳索钩藤,飞檐走壁不在话下,放倒几十名昏昏欲睡的侍卫也不是难事”
“对她不是难事,对我可太难了,算了,第三种方法是什么?”
“第三种就是我帮您出宫”
哦,我眼前一亮,这个好像有戏,看来天要助我啊!
“你怎么帮我?”
女鬼道:“每逢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我功力就会大增,可蒙蔽众人心志,衍生幻像,到时上仙你就可以大大方方从王宫正门而出,无人阻拦。”
我马上激动起来,道:“恩人啊,受此恩惠不知何以为报?”
女鬼也不客气,“只求上仙给些您的泪水。”
“你要多少,我都给。”
“二斤。”
二斤?我一辈子也流不了二斤泪水啊,咬咬牙狠狠心,道:“只要你能帮我和我妹妹出宫,我就是天天用辣椒抹眼睛也要给你二斤泪,只是,你要我的泪水干什么?”
“炼丹。”
水怎么炼丹?不会都炼成水蒸气吧?
“哦,到下个阴年阴月阴日还有多久?”
女鬼掐指算了算,道:“上仙真是好运气,还有十八年又七个月就到了,这阴年可是六十年才有一次的。”
十八年?我气的半天没说话,这也叫办法?忍住没发作,道:“你看我在这儿能活十八年吗?”
女鬼摸摸下巴,道:“十八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道:“就没有从宫中混出去的方法吗?”
女鬼道:“从这到王宫出口,最近的路都有一百零七处盘查,而下等奴隶是绝对不能踏出宫门的”
我被鬼打败了,奋然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还有最后一种方法。”
“什么?”
“就是您先自杀,魂魄想去哪就去哪,这些高高的宫墙都无法阻拦您”
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喊道:”滚……”
~~~~~~~~~~~~~
女鬼悻悻地撅起残余的嘴唇,像受了莫大的委屈,退后几步穿墙而出
天色渐暗,卓洛从树上轻灵跃下,至小厨房门前,黑呼呼的身影挡住门口微弱的光线,声音嘶哑阴沉地道:“偷白薯的,你鬼叫什么!”
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家里那台用了多年的洗衣机,它的特点是除了很贵和很贵以外,就是在最后甩干旋转时,发出的声音轰鸣暗沉又像伴随着破碎的压抑的呐喊,还不时的冒出几个不和谐的音符,像要控诉着地球所有的冤假错案,听起来特别揪心揪肝,那可是我最大的一笔固定资产,总担心它会立时坏掉,每当它要甩干时,我会快速关上卫生间的门,开大电视音量,或是用被子蒙住头,此时听卓洛说话就会有这种不良感觉,一抽一抽的,似乎比女鬼还恐怖!
我仰起头,磕磕巴巴地辩解:“我……我不是偷白薯的……是光明正大……白天挖的。”
“吃了我的东西就得干活,不然,哪来的回哪去”卓洛冷道
心念一转,上下比较,我可不想回那个野蛮奴隶群居地了,睡在那太不安全不说,说不定哪天又会被非礼,到时小命都难保,要是住在冷宫不仅能吃上一阵子地瓜,还有床睡,除了有一只比较烦人的鬼外,还是可以接受的。
想留在这还得打点一下与卓洛的关系,忙将刚才切块的地瓜拿来,夹起一块,献媚地送到他嘴边,笑嘻嘻地道:“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
我怎么是这样的人呢,自我鄙视
卓洛一歪头,躲过送到他嘴边的小地瓜块,以不容反驳的姿态命令道:“去把里屋的蚊子全都赶走,本王睡觉时不想听见任何声音”冰凉的眸子狠狠盯了我一秒,完全是威慑与警告。
拍个蚊子而以,很简单,我支吾一声便去了,不曾想,被奴役的日子正式拉开序幕。
卓洛则跳进温水池子里静坐,之所以说静坐是因为他在里面呆的半个时辰时间内,不见有任何洗澡该有的动作,洗澡泡一泡是应该的,但总该搓搓吧,我也承认自己挺无聊的,仗着自己可以环视360度,背向窗口晃来晃去,没什么目地的‘监视’。
阴天,日落后不一会儿便完全没了光线,我没点灯,怕一有光线蚊子就会蜂拥而至,这边的蚊子品种特异,不光个头大,饭量更大,且好拉帮结派群体攻击,行为彪悍之极,我和良玉皮肤都敏感,手上脸上经常中弹,常常面目全非
我拍了几只蚊子,到外屋看良玉,烧退了些,但拧着眉头,睡的非常不安
累了一天,在良玉身边合衣睡下,身子底下不再是扎人的干草,而是一张还算舒适的床,境遇稍有改观,心下还是有些欢喜的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里屋里就传来卓洛催命般的责怪:“你快过来!”
我打了个哈欠,不甘不愿地到里屋,卓洛坐在床上,咬牙切齿地冲我道:“你站在床边赶蚊子。”
我差点没气冒烟了,忍了忍,大半夜不想大动干戈,乖乖照做。
夜,静,我一个人傻乎乎的呆站着,确定卓洛睡着后我坐在地上发了会呆,又爬在床沿上赶了会儿蚊子,抗不过睡意眼皮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