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部族的车队在玄狼军的护卫下直接驶入皇城门,皇帝因身体抱恙便命雍王代为迎接,众人自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雍王以王侯之礼迎杜平野直接入住临泽宫,并命人早早就将殿宇打扫干净,两人寒暄数语之后,他便以国事繁杂为由匆匆离去。
虽说万象部族是罗浮东方诸部中第一大部族,雍王几次派人暗中拉拢都无果,若不是有残剑楼拱卫无妄海,恐怕第一个被下手的就是万象部族。
当然,杜平野也对这位雍王殿下没有好感,早在东境时就听闻龙城中的玄狼军早就凌驾在破甲军之上,而此次云天宗覆灭之事,他就怀疑此事与龙城方向有关。此次前来便是为了借八大部族齐聚之际,调查清楚。
待雍王离开之后,杜平野命人将云若武带到毗邻泽海的露台别院,同时加派了人手将他看管起来,右手则紧紧握住那根银针。在车上遇袭之事,他并未告知云若武,只是说左手不听使唤,抽筋而已,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也听信了。
由于其他部族还在来龙城的路上,万象部族便成了第一个进入龙城的部族,杜平野看着硕大的临泽宫摇了摇头,负手而立站在殿宇外的木廊下,望着远处惊涛起伏如黑墨般的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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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春熙街旁的上官府,宫明发出惨绝人寰的喊声,十多名医者刚回到各自的医馆又被上官府的侍从急匆匆请回来。这次不是去北院,而是被直接带到了南院一处极其简陋的厢房。
因没有带回云若武,身为南院统领的宫明直接被贬成了普通的护院家丁。若不是因为宫扶辰的关系,恐怕早就被上官孤下令处死了。
宫扶辰因此事也被痛斥一通,此时正在上官君千的院门外跪着受罚,宫明一个劲的喊疼,四、五名医者都被轰出了厢房,吓得其余众人不敢吱声,不敢言语半句。
“疼死了...疼死了...你们谁来给我一刀,给我痛快点!”宫明不断发出哀嚎的声音,但门外的侍卫只得干着急。他们倒是想给宫明一个痛快,但又怕他大哥秋后算账,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围在房门外转圈。
“要不去请皋东子先生?”
“你是不是找死?东子先生现在正全心全意照顾少爷。”
“对!若出了半点纰漏,老爷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还是不要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要是里面的那位疼死了,宫统领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争执不下,没有人能拿得出半分主意,而门外的医者们被宫明吓得都不敢进去。
“哎,吵死人了”院门外忽然传来一男子的声音,院内众人看到一头凌乱散发的男子不知是喜还是忧,不过院内的医者是眉头舒展开了,他们见来人正是皋东子。
皋东子虽然在北院的一处别院休息,刚吃酒醒来,正打算泡个温泉。就听到宫明那杀猪般的喊声,本打算置之不理,可没想到那声音越来越响。他被吵的实在受不了,便寻着声音从庭院走廊间来到这处离北院较近的厢房。
“你可来了,就等你来救命呢。”众人簇拥着皋东子来到厢房门口,一旁的侍卫自是不敢阻拦,他们也希望宫明能够早些医治。
打了一个酒嗝的皋东子来到床榻前,看了一眼宫明那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右手臂,轻轻抚摸了一下,“没事,不就少只手,死不了。”
宫明见到救星,自是不敢顶撞,一脸哀求的喊道,“神医救救我,神医救救我。”
皋东子摇了下头,似乎酒意还没醒,他用力将眼睛睁开,双手握住那包扎的部位轻轻捏了下,瞬间一点红晕从白布里面渗出来。
“无妨,无妨!小事..我施针”皋东子看了一眼宫明那紧张的神情,便从腰间的医袋中拿出一根极小的银针,快速封住宫明右臂肩膀处几个要穴,使得经脉阻塞,宽慰道,“还疼吗?”
经脉受阻之后,宫明右臂失去了知觉,整个人瞬间感觉好了许多,连忙点头感谢道,“多谢皋东子先生,在下一定...”
“好了,不要多说了,我还得回去喝酒呢。”皋东子封住宫明几处穴位之后,便招呼站在门外的医者来为他诊治,自己一个人摇头晃脑的走向院中,刚走到院门处“啪”的一声醉倒在地上,整个人爬都爬不起来。
“快!来人!将皋东子先生扶回北院。”房门外的侍从见状,便招呼了两名侍卫搀扶着皋东子一路狂奔向北。
刚至北院门口便撞上了神色匆匆的皇甫嘉,正好撞了一个满怀。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孤见自己的儿子迟迟不醒,便差人去请皋东子前来问话,皇甫嘉为了摆脱庭院中与宫扶辰在一起的尴尬局面,便主动请缨,一个人急匆匆冲出来。
两名侍卫扶住皋东子,急忙向皇甫嘉赔罪。
“皋东子先生喝醉了,我们扶他回去休息。”其中一名侍卫紧张的解释道。
“行了,直接带到少爷房中。”皇甫嘉也管不了那么多,命两人拖着皋东子随他一同前往北院上官君千的住处。
庭院走廊下,宫扶辰神色凝重的站在门口,他弟弟跟丢云若武的事还没尘埃落定。此刻皋东子又是醉醺醺的样子,他赶忙用衣角擦拭掉额角的汗珠,瞥了一眼皇甫嘉。
望着宫扶辰询问的眼神,皇甫嘉指着身旁的皋东子,撇了撇嘴,低声道,“醉了。”
“人还没来吗?”上官孤从房中走来,看着侍卫搀扶着的皋东子低着头,站在庭院中,呼呼大睡。他快步走到庭院中,呵责道,“这是怎么回事?”
“皋东子先生回到自己房间就一直喝酒,我们也不敢拦...拦...”皇甫嘉怯声应道。
上官孤瞥了一眼站在房门口的宫扶辰,右手指了指庭院中的荷花池,示意他弄一盆水来。另外两名侍从将皋东子架直身子。
宫扶辰手起盆落,一头冷水顷刻间灌满皋东子全身。被水浇醒的皋东子急忙摇头晃身,疾呼道,“下雨了...下雨了...”
“下你个鬼头!”宫扶辰用手“啪啪”拍了两下皋东子的脸颊,轻声喊道。
皋东子定了定神,望着眼前似乎湿漉漉的上官府,猛然看了下自己,感觉不对劲,急忙拍了下自己脑门,瑟瑟发抖道,“你们这是要杀人夺命呀!”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