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八部的长老们陆续从各自的封地出发,不少人心里还打鼓,不知是凶是祸。自东山大火之后,皇帝陛下亲命玄狼军前往护送,离龙城较近的万象部族首先进入龙城。
本就拥堵的长乐坊西街,汐雪原的商队与进城的万象车队都堵在了永安门下。云若武紧皱眉头,望着前方的车队,一脸兴奋,终于找到了,他疾速飞冲上前,从两名商队护卫之间蹿到马车下面。
宫明本打算和众侍卫在街肆尽头将他堵住,不曾想云若武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功夫竟然是一流的。而商队的护卫见一群人围堵过来,以为是要打劫,便即刻拔出腰间的大刀,警惕的看着上官府的侍卫。
“闪开!”宫明身后的侍卫急匆匆的吼道,众人望着云若武消失在商贾车队中,一筹莫展。
云若武趁着商队护卫和追兵发生冲突之际,在马车下挨个查找,额头的热汗都渗满衣袍。“小武兄弟,你怎么又回来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一头精干的短发,露出他那大白牙笑呵呵的问道。
云若武看到那精壮汉子,眼前一亮,快步冲上去,兴奋的喊道,“王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坐得那辆马车是哪一辆?”
云若武口中的“王哥”正是商队的护卫王贵平,他盘着腿端坐在马车上,一脸憨笑的望着云若武,右手食指动了动示意他过来。“我还以为你把大家都忘了,一进龙城就不见了你踪影。”
正是王贵平在路边将饿晕过去的云若武救起来,并说服护卫统领带着他一同前往龙城。
“王哥,你们怎么在这?”云若武快步跑到马车旁,双臂放在马车的扶手上,嘴角一咧,抬头望着马车上这个精壮汉子。
宫明虽是上官府的南院统领,但这个商队毕竟是欧阳家的专属车队,他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硬闯,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侍卫,示意他继续和面前这两名护卫交涉,自己则带着其余侍卫从人群中靠近云若武。
“汗,说来话长,我本是打算找到师兄,再从长计议。但他...”云若武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沉声道,“算了不说了,王哥可否识得我坐过的那辆马车?”
“好吧,既然你不说,王哥也就不强求,你是不是找这个东西?”王贵平从屁股下拿出一个粗布包裹的什物,放在腿边。
云若武右手上前轻轻摸了一下,那柄长剑忽然抖动了一下,惊得王贵平一脸紧张,将身子往后一挪,惊讶道,“看来这东西就该是你的,我还打算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它带回汐雪城老家。”
商队到了长乐坊之后,王贵平奉命带着几个护卫仔细检查车队,他无意间发现云若武待过的马车下有一柄寒气逼人的宝剑,不像是其他护卫之物。他本想交于护卫头领,但又担心此物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发现云若武时,他正拼死将此剑抱在怀中。
云若武望着马车上那熟悉的破布,正是从自己宗门衣袍上扯下来的,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在包裹白云剑的衣袍破布上又缠绕了一些普通的碎布。
“多谢...多谢王哥。”云若武眼眶中晶莹的泪珠打湿了眼角,他右手紧紧抓住包裹白云剑的破布,双手握拳向马车上的王贵平行了一个大礼。
王贵平纵身跳下马车,望着忽然神色大变的云若武,粗声劝慰道,“小武这是怎么了?没事...没事,王哥只是帮你保管了一些时日,这不是找到了吗?”
“多谢王哥!”云若武又躬了下身子,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柄白云剑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整个宗门的人都惨死了,就连呵护他的圣浩师兄也...他双目模糊的望着手中的破布,哽咽的点了点头。
“小武呀,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王贵平望着云若武神伤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要不和王哥一同去北境散散心,说不定就会忘记过去那些伤心事。”
云若武摇了摇头,自己虽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办,但绝不能连累救过自己的王哥,他将手中的白云剑插入到腰间,再次向王贵平行礼道,“多谢王哥,我自己另有打算。”
“好吧,王哥就不强留你了。”王贵平从腰间拿了一袋碎银子,并将马车上的一些干粮递到云若武手中,嘱咐道,“这点东西,你就留着自己用。”
“王哥!”云若武望着那粗糙大手掌上的银钱袋子和一袋干粮,赶忙用手擦拭掉眼角的泪珠,哽咽道,“王哥,我一定...”
话还未说完,身后的人群中,宫明疾步冲了过来,一把将云若武拉出商队护卫的范围,并亮出自己上官府的腰牌,冷哼道,“在下是上官府南院统领宫明,此人是我们上官府捉拿的要犯。”
此语一出,加上手中的腰牌,商队的护卫都愣住了,他们虽然与云若武有过几面之缘,即使是王贵平也不敢轻举妄动。众人心里都非常清楚,为了一个不知底细的少年而得罪上官世家绝不值当。
王贵平正要上前理论,被身旁的两名护卫拉住,“老王,你不能过去,他身后那些侍卫可不是吃干饭的,在这里与上官府动手无疑于以卵击石。”
“就算是上官家的人也不能平白无故抓人吧!”护卫拉住王贵平,但他依旧朝宫明吼道,将声音拉的老高。
上官家虽然是四大世家之首,但欧阳家也不能示弱,更何况人是在欧阳家的商队里被抓出去的。王贵平如此大声呼喊,其实就是喊给车队前面的车驾中的人听的。
宫明见人已抓到,便挥手示意潜伏在人群中的侍卫云集过来,身后的行人被一队冲过来的侍卫吓得急忙向两侧退去。四名侍卫将云若武牢牢看管好,众人正打算原路返回,宫明冷冷瞪了一眼商队中的王贵平和他身边的护卫,眼中流出一丝冷嘲之色。
“宫统领稍等片刻,”宫明正欲离去,忽然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喊道。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少年,面容清俊,神色沉着,身材比常人高出半头,完全不像养尊处优的样子,他从车队前方缓缓走来,一旁的护卫都毕恭毕敬的将头低下。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