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婉儿正好策马赶了过来,听到了孙安北吟诵的这首词,忍不住愣了一下,这首词的辞藻并不算是多么的华丽,但是却非常的直白,词中说的几个地方有的她听到过,有的她没有听到过,就像是天山、贝加尔湖,那些现在都是在辽国,孙安北这首词的意思,这是要安定北方啊。
“哈哈哈……”杨再兴大笑起来,说道:“前面的某没有听懂,不过后面这句‘汉旗指处,敌望尘逃遁!敢犯大宋天威者,虽远必诛!’某却是听懂了,若是真的有那样的一天,那当真是痛快的很,某就算是万死也开心了。”
这是一个纯粹的武人,虽然在这个重文轻武的时代,武人的地位低下,一直被人称作是贼配军,但是他们却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安定抛头颅,洒热血,只为了让大宋能够安定下来。
“放心吧,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孙安北很是笃定的说道。
“姑爷,辽军的尸首兄弟们已经收集起来了!”这个时候,一个士兵有些兴奋的跑过来对孙安北说道。
孙安北一乐,看来这大宋的武人还是有药可救的,他们只不过是被文人给压榨的太厉害了,然后又被辽军给打怕了,这不是一场胜利,便已经激发出了他们心中的凶性,筑京观居然都上瘾了。
“好,将这些尸首放好,上面附上泥土,某要再筑造一个京观!”孙安北有些豪迈的说道。
“姑爷放心,上次看你弄过一次,我们都已经学会了!”那士兵见到孙安北答应了下来,有些兴奋的招呼着众人前去忙活了起来。
攻打青龙寨的辽军不过是万把人,死伤三千余人,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但是府州这边不同,攻打府州的辽军足足有五万余人,攻城死亡的人数足足有万余人,辽军仓皇退去,这些尸首并没有人收取,现在都被这些宋军收集了起来,慢慢的被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复兴,这样做,恐怕有些不妥。”折婉儿看着面前的孙安北,突然感觉有些陌生,这还是以前那个有些呆傻的年轻人吗?
孙安北摸着自己的鼻子笑了笑,说道:“武人被压抑的太久了,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自信心,某这是在给大家找自信心呢。”
“某知道你的意思,只不过这样做恐怕会引起朝中那些人的不满,他们担心武人跋扈,这算是给了他们借口。”折婉儿轻声说道,武人的不自信其实最主要的不是对于外界军队的恐惧,而是因为朝中文人的压迫,大宋自从太祖皇帝登基以来,便充满这对武将的不信任,杯酒释兵权就是其中的代表,而赵老二当了皇帝以后,为了防止唐末武人乱国悲剧的重演,对武人的压制便更加的变本加厉,到了赵佶这个时代,武人已经成了贼配军了。
“这个大宋,已经病入膏肓,若是再不做出一些改变,那便离着败亡不远了。”孙安北笑了笑,对折婉儿说道:“而某,愿意做那个改变他的人。”
折婉儿愣愣的看着有些意气风发的孙安北,还没等他说话,远处已经有几个人策马奔了过来。
“爹爹,你没事吧?”折婉儿看到来人以后,赶忙关切的问道。
折可适摆了摆手,对折婉儿说道:“某没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孙安北见到了自己的老丈人,这位历史上的名将,心中有些激动,回答道:“折将军,某这是在做京观。”
“京观?”折可适对于孙安北对自己的称呼有些意外,不过却是并没有怎么计较这个,他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京观给吸引住了,大宋立国已经百年,筑京观这种事情却是从来没有人做过。
“什么?你居然在筑京观?”折可适没有听说过这东西,不过旁边的额陈昂却是听说过这个东西,他是一个读书人,对于京观这个词语,以前倒是在书上看到过,却是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真的可以见到,他指着孙安北气呼呼的说道:“你……你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是谁指使你这般做的,你……你闯大祸了。”
孙安北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道:“并没有人指使某啊,是某自己想要筑京观的,至于闯祸,某一人做事一人担。”
“你……”陈昂指着面前的孙安北,被他给气乐了:“你一个赘婿,这种事情你能承担的起吗?”
“忘了告诉你了,某已经和折婉儿解除了婚约,所以这件事和折将军没有任何关系。”孙安北突然对陈昂说道。
折可适吃了已经,他转头看向折婉儿,想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假,这个时代对于女性有很大的偏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人说女人嫁人就相当于是第二次投胎,嫁错了人就相当于是投错了胎,但是投错了也就只能投错了,再想重新嫁人,却是难上加难了,不过折可适看折婉儿却并不是担心女儿再嫁人的问题,孙家和折家是世交,折婉儿和孙安北也是娃娃亲,现在却是散了,折可适觉的对不起孙安北死去的老爹。
折婉儿也是一脸的懵,孙安北什么时候休了自己,她怎么不知道?虽然她盼望这件事情很久了,甚至在结婚的当天便逃走了,但是现在听到孙安北居然当众说了出来,她却是有些不自在。
陈昂转过头来,盯着折可适,说道:“好,折可适,这人既然说不是你的女婿了,那么这件事便和你没有关系了,某会将这件事情上书给官家,你我多年的情分,你也别说某不给你留面子。”
说完这句话,陈昂拂袖而去,看样子是急着回去写奏疏去了,折可适见状,赶忙追了上去:“陈知州,且慢。”
折婉儿一脸的纠结,对孙安北说道:“某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想连累折家,可你这又是何苦呢?”
孙安北摸着自己的鼻子笑了笑,说道:“某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某,嫁给某无非都是父母之命罢了,现在某给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