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畅游在纵横之道的学问中,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摇动,话语随之传入耳中。
“狗子,你这本书是从何而来。”
狗子一抬头,便瞧见张正叔站在他的身旁,连忙起身回应。
“这是从老爷的藏书里找到的,怎么了正叔。”
张正的眉头轻缓,道了一声难怪,便听到脚步声随之传来,原来是李羡瞧见,心生好奇便跟着走了过来。
“正好,小羡你也过来听着,你李家世代书香门第,所拥有的藏书数也数不清,但一些的书,是被大晋列为禁忌。“
张正语气浑厚严肃,手指着狗子手中的书本道:“就比如狗子手上拿的这本《纵横十策》,乃是初代纵横家鬼谷子所著,
神都诸子百家中,便有这纵横家,尤为擅长纵横之道,此学派中人事无定主,反复无常,不甘于平凡,想将自己一身谋略尽皆施展,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
前朝大燕倒施逆行,太祖皇帝顺势而起,根据司天监的调察,这里面说不准就有纵横家的影子,只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在加上神都那些人手里颇有一些关系,司天监才没有对这学派的人进行下手。
尽管如此,纵横学派在整个大晋都极为不受欢迎,大晋成为大一统的帝国,有四万万的疆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还需要这些纵横之道。”
张正的语气颇为愤慨,显然对这些人无甚好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朝堂上,文武百官如何觐见,这些人还活得好好的,但这个时代容不下他们,也不允许容下他们,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狗子,作为长辈正叔不会强制要求你,但叔希望你,看可以,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这个事情得烂在肚子里。”
张正非常地严肃,一双眼珠盯着狗子。
听张正一席话,狗子的反应先是惊讶,沉思,沉默,最后眼神中有一抹光亮闪过,但掩饰的很好,就连张正都没察觉。
对正叔,狠狠点点头,道了声知道了。
此时,元宝一溜烟的窜上狗子的衣袖,缩在狗子的衣领处打了哈欠,昏昏欲睡。
李羡瞧见,看了一眼天色,估计已经巳时,不好再打扰师父休息。
便像张正提出告辞,并告诉师父,最近他应该会在武骏,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他会安排让狗子过来帮忙。
张正听此一言,也没多说,也没问,关于李羡的安排,倒也没有拒绝。
脑海闪过狗子坐在石头,捧着书津津有味看着时的模样。
开口道:“正好,狗子你平时无事,就可以来我这里,你正叔文之一道懂的不多,粗人一个,但若是关于战场厮杀,谋略之道,我倒是可以跟你讲讲。”
“好的,正叔,那到时候麻烦您了。”狗子抱拳微微一躬。
随后,两人便出了小院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半路上,李羡对狗子说道:“今天张叔教了我不少的东西,回头我将其中的诀窍练熟练透......”
叹了口气道:“奈何现在处于最为关键的时候,要不然就可以静心下来好好练武,事不能半途而废,等这第一步完成,少爷将学会的教给你。”
“少爷不用担心我,先把事情办清楚,这些关乎于少爷后面的修炼包括想法,
狗子会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读书,还请少爷保护好自己,武骏毕竟算是幽州有名的大城,龙蛇混杂,说不定就又厉害的人物潜伏在里面。”
狗子停住脚步,抬头担忧地看着李羡说道。
李羡看着狗子的眼神,忍不住摸了摸狗子的头发,他是真的将狗子视为自己的亲弟弟,好兄弟。
人的一辈子都很难遇到一个愿意可以跟自己并肩的人,愿意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他穿越而来,能遇到狗子,狗子能遇到他,亦是天命亦是缘分。都是双方的运气。
李羡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管是中二也好还是什么,他还是将这句话说出来。
认真的看着狗子说了一句:
“你愿意与我一直走到这世间的最高处吗。”
狗子愣了愣,很快就神情极为认真严肃,眼神透露出光芒。
“一直到死!”
哈哈哈哈哈哈——
李羡的大笑声传遍了四野。
......
李羡本想揽着狗子的肩膀回去,但他的九尺身高怎么都揽不住狗子那七尺的身躯,这算啥?幸福的烦恼?
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门口,打开院门,跟狗子说道:“我就不进去了,正好每次去武骏都跑着去,这次乘着夜色,慢慢走走,顺便将师父教的东西消化消化。”
狗子听到少爷的话语,看了一眼,没有反对,道了一声注意安全,带着元宝关上院门。
李羡笑了笑,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两个时辰后,
一个人影从雁荡山出来,
直奔武骏。
……
……
……
大晋,神都
作为大晋唯一的中心,被十六个大州围绕着,占地面积无法想象,曾有人开玩笑这般道,一个寻常人想要从神都城西走到城东的长安门,马不停蹄需要十来天的时间。
黑色的城墙足有十丈高,连守门的小兵都有散发着极强横的血气,戒备森严,城墙上一面绣着朱雀图样的旗帜,迎风飘扬。
神都并没有宵禁的习惯,哪怕此时行至半夜,依旧灯火通明。小桥流水,莺声燕舞,无数的文人骚客,留恋红尘之地。
夜市之处,人声鼎沸,欢声笑语,散发着各种美食的香味,层出不穷的美食小吃,哪怕是最为挑剔的老餮到此,见识到这番美景这辈子估计也不想离开。
当然,最为瞩目的还是大晋皇宫,覆盖三百多里地面,遮天蔽日。
相传大晋太祖皇帝,从边疆进军神州腹地的时候,一日,有朱雀由岐山飞出,其大几千里也;其翼若垂天之云,带着漫天红云浩浩荡荡三千里来到太祖面前,径直入了太祖体内。
自此大晋以朱雀为尊,尚红,日出岐山,朱雀而飞,
由此皇宫依岐山而建,向北建筑再往西转弯,直到神都,洛水、天川浩浩荡荡,流进了宫墙。五步一座楼,十步一个阁,走廊如绸带般萦回,飞檐像鸟嘴般高啄。
皇宫中心是一座不知多高,不知多大,形状雄伟的朱雀,高耸入云,栩栩如生,展翅欲飞,集整个大晋能工巧匠,耗时整整数十年,修建而成,每一片羽毛都似真似幻,浑体散发着阵阵高温,哪怕在黑夜也能清晰地看清楚。
以此为核心,其他建筑各自依着地形向外辐射,又互相争雄斗势。楼阁盘结交错,曲折回旋,如密集的蜂房,如旋转的水涡,高高地耸立着,不知道它有几千万座。房屋高高低低,幽深迷离,使人不能分辨东西。
皇宫的一角,一高楼耸立,乃特许的阴阳家驻地。
顶层,站着一老者,一身红衣,及胸的白胡子,给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双眼睛,恍惚间好似阴阳分晓,苍穹变化都在其中,定睛一瞧,刚才好像都是假象,分明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
面上带着一抹微笑,看着天上的星象变化,是他这数十年不变的兴趣爱好。
观察星象走势,看天地寰宇的变化,实在让他痴迷其中。
一抹流星划过天际,老者脸上挂着的微笑渐渐收敛,双手抓住栏杆,生怕自己看错,还揉了揉眼睛,
只见北方有群星升起,状似龙形,但星光暗淡,不易被发现,只身旁还有一个小小的星星拱卫其旁。
脑海中思绪万千,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