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之前扰乱法场,完颜凌月不得不又在刑房里待了一日,才回了四王府中。外面流言四起,对完颜家一路贬低,但是在四王府里,却依旧如常,管家、下人、丫头、侍卫,对她依旧很是恭敬。
完颜凌月先去见了父亲完颜承和母亲白瑟,父亲还好,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只是略显疲惫,不过母亲白瑟却是卧病在床很是虚弱。
见到父亲,完颜凌月不知该怎么开口说哥哥的事情,但父亲却并未提起,只是对完颜凌月嘘寒问暖了一些,不知为什么,完颜凌月总觉得有些古怪,她在相府不多,但父亲少有和她说这些亲近话的时候,平日也都是一板一眼的。
不过完颜凌月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经历了这一场生死离别,是人都会改变的,父亲举止这般,倒也没什么可说的。
母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并未和完颜凌月说多少话,安慰过完颜凌月一番让她放心,便休息了。
从父亲母亲的院中离开,完颜凌月和凝香一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她身心俱疲,简单吃了些晚膳就睡去了。
午夜时分,她胎动的厉害,被闹得醒了过来。轻揉着自己的肚子,完颜凌月失笑,这可糟糕了,这么闹腾,将来这孩子脾气定是像她的,不知道该多让人操心。
舔了舔嘴唇,有些口干,这么晚了,完颜凌月也不想去闹腾凝香,便自个儿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便突然发现窗外有个人影。
完颜凌月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摔了一跤,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把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颤声道:“谁?”
“我。”外面传来苏凛夜的声音。
听到是苏凛夜,完颜凌月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消失无踪,气不打一处来,猛的打开窗子,愤愤道:“你搞什么鬼啊?大半夜的在这儿吓我?”
苏凛夜回眸看了完颜凌月一眼,又抬头去看夜空去了,今夜繁星密布,天也格外的低,快到十五了,月亮已快盈满,看起来很大。
“我夜观天象,明日必有大事发生。”苏凛夜故作高深莫测地说道。
完颜凌月眉头微皱,将窗子“啪”的一声又重重关上,怒骂道:“神经病。”
看着打开又关上的窗子,苏凛夜微微挑眉,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完颜凌月躺回床上,被苏凛夜这么吓了一下,她的三魂都被吓出了两魂,腹里的孩子还能有什么胎动?闭上眼睛,她平复着呼吸,很快又睡去了。
这夜她做了一个香甜的梦,她的孩子出生了,是个俊俏的男孩,她和白晟睿,一起慢慢变老。
院子里的角落里,一只飞虫撞到蜘蛛网被缠上了翅膀,越是挣扎反而越陷越深,蜘蛛慢慢爬了过来,将飞虫吞吃入腹……
次日,又是一个好天气,用过早膳,完颜凌月去看了看母亲,回来练了一会儿小字,她读书不行,不过字倒是写的蛮漂亮,白晟睿还曾因此夸过她。
午膳之时,白晟睿过来和她一起用了膳,完颜凌月没怎么说话,白晟睿似乎也有急事,匆匆吃过,又嘱咐完颜凌月待在家里休息不要出门之后,便离开了。
白晟睿少有这般风风火火的时候,完颜凌月心生疑惑,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昨晚苏凛夜所说的话,今天有大事发生?苏凛夜一定知道些什么。
可完颜凌月去找苏凛夜时,才发现他也不在。猜测了好一会儿,完颜凌月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索性也不再想了,反正无论发生什么大事,与她无关便行。
“凝香,给母亲熬的八宝羹好了没?”完颜凌月悠悠地溜到厨房,看到里面忙上忙下的凝香问道。
凝香点头,“王妃,差不多了,奴婢再熬一会儿,待会儿给您也盛一碗。”
坐下等了片刻,完颜凌月便喝上了热乎乎的八宝羹,喝了一小碗之后,便又将剩下的都盛到了瓷罐里,和凝香一同去了母亲的房间。
父亲完颜承正在和母亲说话,完颜凌月也没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便敲了敲门。
二人听到敲门声竟有些惊慌,看到是完颜凌月,完颜承清了清嗓子,“进来。”
“父亲,母亲身子弱,在牢里待了那么多日,得好好补补,这是我特意让凝香熬的八宝羹,补气血的。”完颜凌月说着,便从凝香手里把八宝羹端了过来。
完颜凌月知晓,母亲向来疼爱哥哥,她害死了哥哥,心中一直觉得有愧疚,若是当初她没有和苏凛夜一起把哥哥换出来,也许现在他们就能够一家团圆了吧?
完颜凌月亲自将八宝羹一口一口给母亲喂了下去,看她胃口渐开,心里才好受了些。
等母亲吃完八宝羹,完颜凌月咬了咬下唇,还是开口道:“母亲,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鲁莽害死了哥哥,我对不起你们。”
白瑟握着完颜凌月的手,叹了口气,“月儿,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母亲能理解,明日死了,母亲也心痛,但这也没办法,谁也不能起死回生啊。”
完颜凌月身子一僵,母亲竟然这么豁达?虽然母亲说的有道理,是在安慰完颜凌月,但完颜凌月心里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完颜凌月顿了顿,回眸看向了完颜承,“父亲,您也不会怪我吗?都怪我的鲁莽,我不该不听您的话,您当时告诉我,不要插手此事,您说您自己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可我却不相信您,还是执意找人把哥哥换了出来,都是我的错。”
“月儿,你不要太责怪自己,明日已经没有了,你不能够再有事,否则你母亲会承受不住的。”完颜承看着完颜凌月目露担忧地说道。
完颜凌月怔怔看着完颜承,呆立片刻,垂下了眸子,“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待会儿王爷就回来了,我先回去了。”
言罢,完颜凌月回眸看了一眼母亲白瑟,便转身离开。
完颜凌月一边走着,一边大口呼吸着,凝香看到完颜凌月额间冒着冷汗,立刻着急地跟了上来,“王妃,王妃您怎么了?”
完颜凌月走出院门,扶着冰冷的墙壁,急促地喘息,“白……白晟睿,他……骗了我……”
言罢,完颜凌月一口气没有上来,两眼一翻,便昏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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