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罪责由他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过失由他一个人承受。哪怕是陪枫儿一起去死。
“枫儿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呀。”薛子沐心急之下。用力的揪住他的衣襟。情绪有点激动的怒吼道。
易呈墨眉宇间的凝重又加重了几分。他微闭着眼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來就。又睁开了那地充满忧重的眸子。
沉重的摇了摇头。是他能给予的最好答案。
“你说什么。枫儿他到底怎么了。”薛子沐更加激动的质问。揪住他的手又紧了几分力道。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易呈墨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沒有一丝力气去翻反抗。也沒有心思去解释太多;此时此刻。他只想躲在一个安静的角落。让他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易呈墨。你能不能说句话。说。。话。”薛子沐恨不得痛打他一顿。可他还是忍住了。再一次恼怒的发出询问。
“够了。”易呈墨被他冲动的行为激恼了。“如果你嫌事情还不够多的话。大可以冲到宣明殿门口去嚷嚷。我保证有人会告知你來龙去脉。”
易呈墨也非常气愤的甩开他的手。一张本是凝重的俊脸。也被怒色覆盖;本來不想多说。但是薛子沐这样一闹。万一再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他们跟枫儿之间的事情。恐怕就要瞒不住了。
薛子沐剑眉紧锁在一起。望了眼不远处的宣明殿。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來往的宫人不断。可想萧瑾晟安排的守卫有多严格。
两人一路來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冷风咆哮着。就如他们此刻的心情。
“我已经查清了。枫儿所中的毒。乃是一种异国罕见的剧毒。据我所知。当时研制这种剧毒的人。并沒有在世间留下解毒之法。所以……”易呈墨面部一紧。直到现在。他还是不忍说出那最坏的结果。
“你这是想说什么。解释你的无能吗。”薛子沐剑眉一皱。又激动揪住易呈墨的衣襟怒道。
他因为接到萧瑾晟旨意。去准备迎接魏将军凯旋归來的事宜。走的时候特地嘱咐易呈墨务必要无时无刻的关注好枫儿的消息。却不想再次回來。得知的却是枫儿危在旦夕的消息。
“我只想告诉自己。这件事绝非表面那么简单。”易呈墨不急不躁。也不恼的说道。
这件事因为事发的突然。情急之下。都忽略了去调查枫儿为什么会中毒的详情。但是易呈墨非常清楚。这件事绝对是有人早已事先预谋好的一切。
薛子沐瞟了他一眼。带着气愤松开了手。思索了片刻后。他也冷静了下來。才又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预谋毒害枫儿。”
这句话问的有点多此一举。不过薛子沐还是很想听他亲口说明疑点。
“毒害枫儿只是她们最终的目的。但是预谋。是她们计划好的一切;如果我猜的沒错的话。枫儿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易呈墨又说道。
薛子沐深眸微缩了一下。神色洇上一丝异样。照易呈墨这么说。枫儿的身份早已经被人揭穿。所以才会有人暗中计划了一切。以致今天这种结果。
“你怀疑谁。”薛子沐低沉的开口。
“岚菱殿。”易呈墨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其实他更相信。即便他不说。薛子沐心里也是同样的答案。
薛子沐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出所料。这个答案和他猜想的一致。
“对了。我听说。熙宁公主最近一直住在岚菱殿。”薛子沐问的有点意味深长。
易呈墨转眼看了他一眼。并沒有答话。
“你最好别让我查出这件事跟你有关。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薛子沐又一脸阴凄凄的警告道。
熙宁和贞岚素无來往。好端端怎么会和贞岚交际上了;而且是在易呈墨接手照顾枫儿这段期间;熙宁对郝若初一直存有排斥。如果枫儿的身份被熙宁知道。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止易呈墨对枫儿好。这样一來。岂不是就中了贞岚设下的诡计。
所以薛子沐不得不怀疑。易呈墨对这件事的疏忽。很有可能是另有隐情。
“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易呈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想到那晚熙宁安排的一切。他怀疑一切都是熙宁蓄意计划的一个圈套。为的就是留住他。然后才给了恶人对枫儿下手的机会。
薛子沐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眼。其实他只是发泄一下内心盛怒不平的气愤。他并不相信易呈墨会对枫儿不利。从他这么多年对郝若初的默默付出就足以证明。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着。夜色又陷入一阵宁静中。
“你打算怎么跟她交代。”过了许久。薛子沐才对着夜色。又沉重的开口说道。
“当务之急。不是怎么跟她交代。而是找一个可以让她活下去的寄望。”易呈墨一脸凝重的说道。
他们都很清楚。枫儿一直都是郝若初活下去的希望。如果连枫儿都弃她而去。她恐怕也会彻底崩溃;这个结果是他们都不曾想象到的。也是他们永远都不希望看到的惨剧。
“你想瞒着她。”薛子沐眉头锁的更深了几分;因为他认为这个可能根本行不通。
“我知道有一种药。既可以解毒。也可以延续寿命。只是……”易呈墨欲言又止。暗自默默的深叹了一声。
“只是什么。”薛子沐迫不及待的问道。
“使用这种药。最好的结果也只能维持三到五年的寿命。”易呈墨说出这些话的瞬间。内心仿佛千刀万剐。
这么说來。枫儿还是沒得救;而最好的法子。也就是再给他三到五年的生命。
“什么药。”薛子沐在内心酝酿了许久。才冷冷的问道;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但不难从他的语气中分辨出他内心的沉痛。
“毒药。”易呈墨重重将两个字脱口而出。
薛子沐转眼一脸不明的看着他;难道他所谓的唯一之法。就是以毒攻毒。
易呈墨已经沒有选择的余地。所以他这个时候。反倒是淡定的说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剧毒來侵蚀枫儿体内的剧毒。当然毒吞毒的最后结果。就是人和毒具亡。”
“你凭什么拿他幼小的生命做实验。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薛子沐一把揪住易呈墨的衣襟。因为束手无策。他把心里全部的无助和愤怒都发泄在易呈墨身上。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冲动的行为。他怕自己连易呈墨的一半冷静都达不到。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易呈墨一怒之下。反抓住薛子沐的衣襟。也一脸冷凛的怒吼道。
两人一时都陷入愤怒中。你抓着我。我揪着你;你瞪着我。我怒视着你。虽然就这样僵持着。但他们都载着同样的心情。那就是无处可发泄的愤怒和悲痛。
“我去找她要解药。”最终还是薛子沐先松了手。话毕。他便掉头就走。
他不能接受枫儿就这样被毒害。哪怕是和贞岚同归于尽。他也不能置枫儿于不顾。
“你给我冷静点。薛子沐。”易呈墨一把扣住他的肩膀。试图阻止他;但是薛子沐的非常迅速的转身。抬起胳膊避开了易呈墨的手。身体后仰。顺利的躲开了他的阻止。
易呈墨也沒有轻易罢休。他眼疾手快的上前。试图去擒住薛子沐的肩膀;两人一进一退。一闪一躲。交手了几十招下來。并沒有分出胜负。
“够了。”纠缠不休之下。易呈墨气愤的发出一声制止;将薛子沐伸过來的拳头。紧握在掌心里。
薛子沐内心的愤怒。终于也发泄了差不多。冷静下來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是要面对事实。
“你我都沒有权利去对付她。眼下只有一个人才够资格去对付她。”易呈墨板着一张俊脸。一脸冷凄凄的说道。
薛子沐冷眸微缩了一下。一道冷凛的光芒。由深而浅的划过眼底;他很清楚易呈墨所指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郝若初。当然。他说的沒错;郝若初和贞岚之间的新账旧账加起來。也该是时候了结了。
“你打算把枫儿的事情瞒着她吗。”薛子沐终于收回拳头。有点低沉的说道。
“现在告诉她还不是时候。兴许哪一天。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彻底激发她们之间的战争。”易呈墨当然不想用枫儿的遭遇來打击郝若初。而且现在告知郝若初这个消息。无疑是把她往绝望中送。
到时候。郝若初恐怕不但沒有心思跟贞岚斗。甚至连自己活下去的希望都不能保证;所以他不能让这件事发生;但如果在郝若初决心对付贞岚之后。再从中把贞岚对枫儿下毒手这件事隐隐露出來。那时候。只会让郝若初对贞岚的恨更深。更彻底。
薛子沐鼻头微微酸涩了一下。眼眶中洇上一股热潮。喉咙滑了一下。压着哽咽的音声。他沉沉的说道:“你确定能保住枫儿短暂的生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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