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母后之见,刘太傅很有可能是受他人指示,所以才会主动上表封后一事?”
慕容太后确实正是此意,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她不想给萧槿晟不确定的答复,于是她婉言说道:“也不见得是受人指示,不过其中一定另有隐情,皇上不妨多走动走动益康宫,哀家相信定有收益。”
益康宫的主人,正是当今薛丞相之女‘薛子荣’也是萧槿晟后宫辈位最高妃嫔之首,侧一品‘荣妃’仅次于皇后和皇贵妃之下。
“儿臣倒是有去过荣妃那边,但荣妃对于此事,却是只字未提,所以儿臣认为...”萧槿晟犹豫在此,他确实有心去试探薛子荣,对有关封后一事的态度,要知道进入这皇宫中,万人之上的荣誉,人人都想得到,更何况薛子荣已经具备侧一品之位,只要没有合适的人员当选国母,她进封的机会,是别人的十倍有余。
“绝口不提不能代表她心意亦是如此,不过,皇儿对这位荣妃的表现,是否还算满意?”慕容太后自然在处处考虑周全的同时,也不能忽略萧槿晟的意向,毕竟从新选一名新人为后,确实不如一位熟知后宫的妃嫔要合适的多。
萧槿晟暗自深叹了一口,又认真严谨的说道:“荣妃天性刻薄,性情也极为蛮横,且不说她不适合国母风范,就依照薛丞相日渐增长的势力,虽然他衷心为国,但儿臣绝不会给自己增添无谓的后顾之忧。”
他们本就担心,此次封后的事情,虽然是刘太傅启奏说明,但不排除其中有人指使,况且薛丞相手握大军,势力不容小视,如果再让他女儿进封为后,那些攀高的官员,岂不是一并将视野投靠他而去,到那时,他即便是执掌大权,怕也会降他不住。
慕容太后为萧槿晟长远的思虑感到无比的欣慰,虽然他年仅二十出头,但他成熟的思维,以及被磨练出来的睿智,无疑都是一位帝王该具备的风范。
慕容太后握着萧槿晟的手,一脸慈爱的说道:“皇儿能看的长远,哀家真是倍感欣慰。”
萧槿晟牵强的抿了抿嘴角,貌似并不为自己的成长与进步感到开心,因为这些最基本的常识,对于他而言,只是必经的开始。
慕容太后又将思维回到主题上,她又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可有询问过郝丞相的意见?”
“郝丞相?”萧槿晟很是疑惑的口吻,因为人人都皆知郝元宗没有女儿,所以他有些不明,既然郝元宗没有女儿,对于国母候选人,想必也只能干看着。
“郝丞相尚无千金,想必对此事也只是置身其外,不过....”慕容太后犹豫了一下,她若有所思的纠结了约一秒后,又淡定自如的说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如今宫中尚无合适进封的人选,倒是有几位朝臣之女,被推选送来,只是....”萧槿晟叹息摇头,脸上也泛上一层伤感的情愫。
慕容太后最最担心的,就是怕萧槿晟逃不了被情所困,所以她严肃的说道:“皇上如今事一国之君,儿女情长虽动人,但皇上还是该以江山社稷为重,切莫要被一个‘情’字所牵累。”
没有人知道,萧槿晟年少时的那段悲伤绝恋,他还是皇子时,曾出征攻打南方一个小国,屡次战败后,他驻守在边防线上,在此期间结实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名唤‘贞岚’他们年龄相仿,彼此一见钟情。
在相许今生后,两人陷入爱河,最终却得知,对方是异国公主,也正是他攻打的那个国家,贞岚早已得知真相,因为她是她父亲故意安排在萧槿晟身边的卧底,但亲情最终还是敌不过爱情,她深深爱上萧槿晟,幸运的是,萧槿晟也视她如宝,所以最后她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从中设计相助萧槿晟歼灭自己的国家,替自己国家的子民,解脱了贫苦的日子。
国家灭亡后,贞岚跟随萧槿晟回南北朝,不幸的却被先帝得知她是王国公主,最终决定将她处死,由于萧槿晟的强烈阻拦,甚至不惜以性命威胁,只为保住贞岚一命。
先帝担心真相被传出去,又得知是贞岚从中相助,他们才可以顺利占领她的国土,先帝才决定不杀贞岚,但他担心萧槿晟取一个异国公主,而造成大错,他没有争取萧槿晟的意见,便对外宣告,册封贞岚为南北朝‘岚郡主’。
君主的头衔,就意味着和萧槿晟是堂兄妹的关系,所以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步入,结发相守的那一天,当他们听到这样的消息后,萧槿晟彻夜跪在先帝宫殿门口,整整七天七夜。
贞岚得知消息后,也几乎奔溃,在伤心欲绝后,她实在不忍萧槿晟为己遭受折磨,甚至严重到影响他储君的地位,所以她留下一封书信,便隐退在皇宫最西北边的一座寺院中静修,并对外不见任何人,而其他人,只知道,萧槿晟曾有段悲伤欲绝的恋情。
慕容太后见萧槿晟低垂着眼眸,一脸严肃中,流露着那段感情中的悲伤,她不忍,却不得不狠心去逼迫他,要知道,成大事者,就必须具备不惜一切,做到冷血无情,也许这是他的怨,但也是他的命。
萧槿晟压制了许久,可还是不能将埋伏在心底的那段感情洗刷,所以他决定一试,哪怕是他给自己的心理安慰,至少他一直到努力争取。
“母后,贞岚她...”
萧槿晟刚提及这个名字,慕容太后便直接打断他说道:“岚郡主静修已有三年之余,可惜她还是拒见任何人,看来她真的已经放下了。”
“不会的;”萧槿晟坚定地说道:“贞岚她不会忘记我,我...”萧槿晟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但在收到慕容太后犀利的目光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
萧槿晟压制了心底那被触动的情殇,尽管依旧那么很痛,但他还是低垂着眼眸,没有再去放肆的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