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和他的随从们的尸首是在汉中城外的树林里发现的,据守城士兵交代,陈谦一行人天还没亮就急匆匆地出城了,从行路方向判断,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洛阳,但在途中突遭黑手,以至于全部亡命荒郊野岭。
得知陈谦的死讯后,志泽一连几天心情都不是很好,一个人闷在屋里。偌大一个王府也不再像往日那般热闹。朝廷派来的官员调查多日,也没有搞清楚谁才是谋害陈谦的幕后黑手,而陈谦当日到底向我们隐瞒了什么信息,也就成了永远解不开的谜团。
“出去!都给我出去!”那日我去探望志泽,不想刚到门口却看到一名丫鬟端着托盘慌乱地从房里退出来。“怎么了?”看她双眼含泪,我上前柔声询问。
“娘娘,王爷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我看了看托盘上的饭菜就明白了过来,接连发生这等咄咄怪事,志泽心里一定很难受。“来,给我吧。”我叹了口气从丫鬟手中接过托盘,敲了敲房门走了进去。
“不是说了让你们都给我出去吗?”袁志泽背对着我端坐在桌边,微微弓起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疲惫,听到脚步声以为又是来劝他用餐的下人,说话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我缓步走过去,将托盘轻轻放在桌边。“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精力去查明真凶。”看他一脸憔悴的模样,我不由心中隐隐作痛。“潇潇,是你?”我的出现让袁志泽倍感意外,连忙拉过一旁的凳子说:“来,快坐下。”
我坐在一旁好言劝慰他:“人家好心好意来给你送饭,你还骂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身体要紧,快吃点东西吧。”袁志泽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随即将筷子重重掷在地上:“我怎么吃得下去!”说罢双手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额间青筋暴起。
“好了好了,”看他动怒,我连忙上前平息怒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用不了多久,肯定就能搞清楚谁是真凶了。”“他们太嚣张了!”袁志泽头低垂着,只看到他的脸部肌肉紧绷,不时传出吱吱作响的咬牙切齿的声音。“啪——”袁志泽一掌重重地拍向桌子,眼前的这张木桌顷刻间分崩离析,杯盘落地的声音掩盖住了我的尖叫声。
“是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袁志泽怒吼一声,门外闪出一个踌躇的身影,原来是袁志瀞。这几日志泽心情不好,汉中的军务一直是由袁志瀞来处理,忙得不可开交,今日突然有空登门不免有些让人意外。
袁志瀞默不作声地走进来,捡了张凳子坐下,看样子也是一脸愁容,袁志泽平静了一下情绪,说了句“你来了”算是打招呼。
两兄弟就这样默默地对坐着,许久袁志泽缓缓问道:“那件事查的怎么样?”朝廷的调查结束后,袁志泽并不死心,让袁志瀞继续调查下去,不过看袁志瀞的脸色好像并没有多大进展。
“毫无结果。”袁志瀞的回答丝毫不出人意料。袁志泽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并未责备袁志瀞。“三弟啊,你说我现在处处被人牵着鼻子走,该如何是好啊?”袁志泽叹了口气,话语中透着说不出的凄凉。
袁志瀞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低声说:“陈谦的话说的很对,当务之急就是要揪出那个内鬼。”“揪出来?”袁志泽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怎么揪?你能看出谁是内鬼?”
“这...我也没有办法。”袁志瀞一时语塞,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下去:“大哥,我认为这些事情是必然会发生的,汉中这潭水太混,杨浦、父皇、老二甚至还有其他势力存在,唯独缺少的就是我们的心腹,鱼龙混杂,难免会给人利用的空间。”
“这有什么办法?我坐上汉中王的位置,还不是权力斗争的结果,再说我重兵在手,别人难免不会提防。”袁志泽无奈地摇了摇头。
袁志瀞沉思片刻,像是拿定了注意:“大哥,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我们只有兵权而不能掌控汉中的政务,何不...”“你说鲁老头子?潇潇遇刺时他就已经给父皇上表告老还乡,不再担任汉中太守一职了。”
袁志泽重重地倒在椅背上,双眼望天,语气低沉地说道:“你放心吧,就算是他离开,父皇也绝对不会派一个和我们关系密切的人做汉中太守的。”想不到父子之间居然也相互提防,看来这皇室的亲情也是打了折扣的。
“呵呵,大哥不是时常教育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说不定这也是个契机啊!”袁志瀞反而笑了出来,像是已经成竹在胸。“哦?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袁志泽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袁志瀞倒是卖起了关子,冷笑两声说道:“办法是有,不过需要我们做点不合规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