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期待地回头一瞧,才发现身后一群人都在盯着我看,眼神中透着疑惑。敢情他们嘴里说的那“奸商”就是指我喽。我真狂晕菜了,不就是借着后生大会的东风高价卖了几个鸡蛋吗,至于让我遗臭万年吗?转念一想,反正恶名已经传播出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整他们一番。
“你们想知道原因吗?”我对着围在我身边的众人故弄玄虚,自然引来他们一番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看我的眼神中都充满着期待。“拿银子来!”我右手一伸,做了一个点钱的手势。
“嗨——老子还不听了呢!”谁想这一次我的算盘没有打对,聚在我身边的人一甩袖子哗走了一多半,看来这次我搞的有点过火了,连之前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老头子也忍不住也插嘴教育我:“你这后生太过分了啊!说话做事也不考虑自家形象。”
“就是,什么终南山派,分明都是一群贪财鬼!”老头子的话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共鸣。老头子这话也提醒了我,以前本小姐不属于任何组织,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举一动可都代表着一家武林门派的形象,要是让冯老头知道我在外面这样给他一手创办的门派抹黑,那岂不是要杀了我?
卖糕的,还是抓紧时间亡羊补牢吧。我赶紧清了清嗓子,向众人赔笑脸:“诸位,小弟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行了,快说说刚才你师兄叩头的缘故吧!”显然大家对我的道歉并不是很认账,只是追问我元昭刚才那样做的原因。
元昭刚才为什么要叩头?我怎么知道啊,到这会儿我才明白原来我已经坠入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套儿里,怎么办?老老实实向他们承认自己不知道?那样做的话估计只能向全世界证明我们终南山不但盛产贪财鬼,而且二愣子也是拳头产品。思来想去,看来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蒙一回了。
“哎呀,那个,那个...”我一手扶着下巴,装出一副深谙内幕的模样把众人都唬住了,所有人都目不转盯地看着我,等待下文。而我呢,正在挖空心思想到底为啥,元昭啊元昭,你说你上台摆个什么pose不行,非搞这么一套,让本小姐怎么圆谎?看实在拖不下去了,我也只好开始胡诌八扯:“那个,我们终南山在江陵西北嘛,师兄这是遥拜家师啊,哈哈...”人的潜能果然无限,紧要关头我编出的这个理由貌似非常完美,围观者们也纷纷点头称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而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儿,台上的楚天歌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错愕的神情已经悄然褪去,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秦师弟,刚刚可是拜的是早殁的连师弟?”他说的不紧不慢,台下的众人也齐声“哦”了一声,好像大家都已经完全明白了。只不过,和那万恶的比武规则一样,我还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要你管!”元昭颤声打断了楚天歌的话,看得出来他很激动,甚至于握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这一切恰恰昭示了楚天歌的推测是正确的。而楚天歌也意识到自己揣摩对了,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仰天朗声喊道:“可惜啊,连师弟武功盖世,却落得个尸骨无存,可惜,可惜...”
我的心骤然一紧,他说的连师弟是谁?和元昭什么关系?和我又是什么关系?“楚师兄你也别太得意忘形了,该是我师兄的,我一定要替他夺回来!”看得出来,元昭一直在努力让自己保持一种平稳的情绪,但是收效甚微。
楚天歌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出来的话语中分明夹杂着对对手的嘲笑,连我这局外人听了都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是元昭了。“夺回来?啧啧啧啧,秦师弟这份心意真是感天动地啊,若是连师弟泉下有知,也会欣慰有这样的好兄弟。”楚天歌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利剑,一边继续戏谑地挑逗着元昭的忍耐力。
“不过,”楚天歌将目光从剑上收回,死死地盯着元昭,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杀气又爬上了他的双眸,说话的口气也随之改变:“你,离你师兄的水平差远了!”“看剑!”已经忍无可忍的元昭持剑直扑过去,楚天歌也不甘示弱,仗剑相迎,两把剑撞击在一起,迸发出尖锐的轰鸣声,前排的人不禁捂上了耳朵。最终的决赛终于开始了,但是我的心里总是隐隐有一些担忧,元昭的精神状态让人放心不下...老头子似乎也不看好元昭,在一旁喃喃地说道:“莫非,这历史又要重演...”
“老先生,”怀揣着一肚子的疑问,我也顾不上被老头子耻笑,一脸严肃地向他请教:“敢问刚才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老头子一脸错愕的看着我。“晚辈刚刚入派,师父师兄们对很多事情讳莫如深...”我编了个借口。“唉,也难怪啊...”老头子目不转盯遥望着远方,伴随着台上传来的剑的碰撞声,将我带回到一年前的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