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降位(1 / 1)

云露一手攀着柳枝,百无聊赖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怜妃娘娘将臣妾叫到此处,却又光是赏景不说话,不知是什么意思?”

怜妃与她双目相对,表情柔弱,身上却自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散发,“难道本宫如今已是落魄了,连请妙婕妤一同赏景的资格都不能有?”

“唔,听说娘娘哭泣时面若梨花带雨,惹人怜惜,方得一‘怜’字为封号?”

这是怜妃最开始勾引皇帝的招数,在那之后屡试不爽,她自然引以为傲,便如春风一笑:“不错。”

她只当对方终于记清她是谁,肯示弱了。

却见云露眨了眨眼,笑道:“臣妾若答‘娘娘早已没了这资格’,不知柔弱可怜的怜妃娘娘,是否当真会哭似梨花带雨,让臣妾等一饱眼福呢?”

她这般不将主子放在眼里,白芍当即对她怒目而视,上前一步:“妙婕……”

“小女孩好奇心重,娘娘切莫怪罪。”云露攀折下柳条,把在手臂间,丝毫不理会白芍,只是笑吟吟地道,“既是赏景,普通景色又哪有怜妃娘娘来得美?”

怜妃终于被她惹怒了,抛开谋算,冷笑道:“那小女孩一定不知道,好奇心可是会杀死猫的。”

“白芍,妙婕妤不敬尊位,当如何处置?”

白芍眼也不错地盯着云露,答:“当受掌掴之罚。”

她跟随怜妃作威作福日久,当然知道此话说完,就不能给对方反应时间,才有震慑之效泡妞大宗师全文阅读。因此话音刚落,就迅速近前,手掌高扬,眨眼间就要重重落下来。

云露看她目露凶光时就已知其意,她轻声一笑,手里柳条正对着往她手掌狠狠一抽,立刻将她的手震了开来。

白芍“嘶”了一声,摊开手心来看,一道血痕自虎口而下,蔓延整个手掌,旋即感受到一种火辣辣地疼痛。

但听见抽人时狠厉地妙婕妤悠悠开口:“横竖,娘娘杀死的猫儿,也不只是一只了。”

她微微一惊,甚至顾不上手里得伤,回身去看怜妃。

怜妃观察着妙婕妤的神色,心猛地一沉。不知情的人会认为她们对话里说的猫有代指,但妙婕妤的神情分明是在告诉自己,不用装了,她知道自己杀死过真的猫。

几年前,公公怀疑皇上不如先帝信任他,就让她在留宿北宸宫的时候,去将大臣的弹劾奏折偷出,查看皇上的批示。当时夜深人静,却倏尔让她听到一声猫叫,她慌急之下便扯下了帐幔想盖住它的声音。

结果后面一个养兽的宫女寻了过来,见她想闷死那只猫,便抢上前来。

动静闹大,她急中生智立刻大呼刺客,而后趁乱让公公的人结果了那个宫女。她之后和皇上解释,起夜时见那宫女鬼祟,才跟至书房。

那只猫的死也推到了宫女头上。

她后来寻到另一只与它相似的猫儿红豆给皇上,皇上却道不想再养。她觉得皇上仍是爱猫之人,便一直亲自喂养着红豆。

皇上给妙婕妤取封号为妙,将那只猫的事告诉妙婕妤并不稀奇。

然而同为宫妃,皆知道彼此不是单纯善良之人,如今公公的事皆已暴露,倘若妙婕妤猜到或者单纯想栽赃,说是她想要窃取机密,继而吹枕边风说动了皇上,那后果……

毕竟公公现在已经成了皇上的猜忌对象,连带自己以前做的事,细究起来,恐怕都有不少破绽。

她心思急转,突然见柳树间隐约地一抹明黄之色,便知消息不错,皇上打寿康宫回来,正经过这一处。

她面色微改,有着被人冤枉地委屈,“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宫岂是那等心恶之人,妙婕妤开口闭口污蔑本宫伤害生灵,却不知证据何在?听闻妙婕妤一向遵守宫规,却屡屡对本宫出言顶撞,甚至话里话外皆是不敬之词。只是不知,本宫到底做了什么,让妙婕妤厌恶至此?”

云露琢磨了一下她这大段的话和她稍作变动的神色,弯了弯柳条,抵在下颚处,全不接口她的问句,只是甜笑道:“娘娘不如淑妃娘娘远矣,淑妃娘娘力求亲切时,皆自称‘我’,娘娘想要佯作柔弱博取同情,就不该用‘本宫’二字。这个自称的气势过于强盛,难道娘娘就没发觉?”

“怪道淑妃娘娘后进宫,却先娘娘登上了四妃之位。”

怜妃的脸色微青,只竭力忍住不发火。

柳树后,李明胜脸色一囧,颇为同情怜妃碰上这么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儿。

皇上则肩膀一颤,忍住笑意。那回摔瓷器的事件出来之后,他就知道小猫儿耳朵尖,稍微有点动静都能听得到。

却谁知他没有发出动响,背对他的猫儿仍是轻飘飘地道:“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

怜妃双目微睁,不敢相信怎么她也知道?

皇帝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哪里出了差错,无奈地和李明胜道:“就知道她是个鬼精的东西。”然后拂开柳枝,走到云露身后战争领主全文阅读。

怜妃一见皇帝,眼泪就先落了下来。

这回她倒不是假装的,这段时日积累的委屈、失落、恐惧、惊慌,和被人看轻的羞恼情绪一齐涌上,在看到皇帝时,眼泪自是滚滚而落。

皇帝先不看她,反是问云露:“你怎么知道朕在柳树后面?”

“皇上神龙见首不见尾,臣妾哪里知道皇上在哪儿。”云露歪了歪脑袋,俏皮一笑,“但是臣妾见怜妃娘娘忽然变了模样,跟臣妾耍地威风劲儿一下全跑了,变地柔柔弱弱起来,便猜测是皇上来了,她想博取皇上的怜惜呢。”

她把话说得这么直截了当,饶是怜妃都怔了一怔,才急忙辩驳:“臣妾没有,臣妾也不知道皇上竟是在这儿。”

美人到底是美人,她又裹了金莲脚,风一吹,柔弱摇摆,如舞动地柳枝一般。赏心悦目。

说她哭时是“一枝梨花春带雨”,当真不错。

可惜皇上看了许多年,而且是在欲除曲怀仁而后快的情况下,看了这情形许多年。所以如果说和淑妃有日积月累的情分在,那和她,就只剩下逢场作戏,虚情假意了。

皇帝来回看了二人,笑问:“你们是偶遇?”

“是怜妃娘娘约得我。”云露弯了笑眼儿答。

她那明媚灿烂的模样,衬得怜妃越发凄楚可怜,却让皇帝忍不住手痒想掐一掐她的粉颊。

皇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怜妃泪滚得更急,仿佛担忧皇上疑心自己,急切地想要上前剖白。“臣妾只是担心妙妹妹身边的宫女不怀好意,想要约妹妹详谈。”

她嗓音一转,稍带了些悲苦:“没想到妹妹对臣妾有敌意,不但不信臣妾所说,还……还……”

“娘娘。”白芍哀伤地低唤一声,豁出去般地跪地呈情,“皇上明鉴,妙婕妤对娘娘出口不逊,说娘娘没资格邀请她,又调侃娘娘哭起来的模样最好看,娘娘虽然不是那心高气傲之辈,又如何架得住她这般不恭不敬地言语?”

皇帝觑了眼,复看向云露,只见她无辜地眨了下眼,问:“难道怜妃娘娘哭起来的时候不好看?”

皇帝险些喷笑。

又见她转向白芍,嘟了嘟嘴道:“你也说是调侃,臣妾不过开个玩笑。娘娘称我一声妹妹,怎么妹妹和姐姐开个玩笑都不成了。还是娘娘在皇上面前喊臣妾妹妹,心里却觉得臣妾低位卑微,不该与你姐妹相称?”

白芍被她的强盗逻辑哑了一下,没想出说辞。便刻意将手里的伤势半遮半掩,引起皇帝的注意。

“你们还动武了?”皇帝惊奇。

“是妙婕……”告状这种事当然不能让主子来,容易破坏主子在皇上心里的形象,因此白芍当仁不让地开口。

“等等!”云露打断白芍,鼓着嘴瞪她一眼:“你一个宫女比我有发言权吗?”

白芍:“……”发言、权?

云露仰脸儿看延熙帝,唇儿嘟着,脸颊好似被气得粉扑扑地,委屈道:“她想呼我巴掌,我被吓了一跳,就用柳条挡了一下。”

皇帝脸色一沉,查看般地抚摸了一下她嫩生生地小脸儿,淡漠地看了眼跪着的白芍。

白芍被看得脸色微白,心里惊惧,忐忑地道:“是妙婕妤先对娘娘出口不敬……”

“她和怜妃开了个玩笑,怎么就是不敬了?”皇帝懒得再看她,只道,“欲意对宫妃动手,就自己掌嘴三十,贬出宫去罢斩仙全文阅读。”

白芍可是自己的心腹,怜妃这会儿真真慌乱无措了,求声道:“皇上,白芍跟随臣妾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

皇帝向来温柔地目光陡然如刀锋尖厉,扫向她,嗤笑:“功劳,教唆你窥伺帝踪的功劳吗?”

“皇上!”怜妃又惊又急,凄声唤道。

虽然自己确实派人去探皇上的踪迹,但后宫有势力的女人,谁没这么做过?她没想到的是,皇上竟然不信她。

且为此发作她的贴身大宫女。

她脚下一软,被另外两个宫女扶住,仍是抹着泪,哭得好似被负了心,悲伤凄楚。

云露看皇帝一眼,笑了笑:“怜妃娘娘,哭不能作为解释的理由。”

凡出了事,女人皆以眼泪哭得男人心软,既往不咎,可这样的招数用多了,也就失了效用。

皇帝原是让怜妃哭得心烦,转而听到她的话,琢磨一番,倒也觉得有趣。

他颔首道:“怜妃窥伺帝踪,陷害妃嫔,降为从三品修媛。即日起搬入凌波阁。”

凌波阁。

她闺名凌波,乍听之下居处以她名字命名当是有心,但实际上,哪个后妃的闺名可以赤/裸/裸地放到明处任人咀嚼?

且像是皇帝懒得为她再取房名,干脆用现成的名字当宫殿名的结果。

怜妃此时面色一片煞白,身子彻底软倒在宫女身上,眼睁睁地看着皇帝携着另一个女人的手,亲昵地点她鼻尖,愈走愈远。

她耳边嗡鸣,双目无神。

不知到底是因为失了帝王宠爱,还是为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

作者有话要说:她耳边嗡鸣,双目无神。

不知到底是因为失了帝王宠爱,还是为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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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包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1505:31:51

亲微微mua!(*╯3╰),让你久等啦,为表疏漏,再补偿亲一口mua!(*╯3╰)。

亲饭团mua!(*╯3╰),蹂躏疼爱之。

亲南瓜mua!(*╯3╰),你们故意的吧……又是饭团又是南瓜包……现在正好是晚餐时间(?﹃?)

嗷呜,怜妃好像还没虐完……

这一章皇上和妙妙也算有点互动是吧||||下一章就有更多互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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