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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不平之处且放声 第三十二章 国战未启杀声起(1 / 1)

既然皇帝摆明了立场,那么就不应该有人来理会一个少年,哪怕这个少年已经不知不觉的在庙堂,江湖,山上山下很有一些影响力,更何况,李惊澜几乎相当于自囚在大秦书院里。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不仅涉及阵法,气机收敛,更重要的是李惊澜刚刚接到一封来自塞外的谍报,所以他心里有些乱,连书院的弟子们都能看出小夫子的走神,秋叶落在头顶都不曾拂去。看得出他的心情的确不好。而且,算死了在元晓菲外出买菜的时间。

阵法在他踏入校园的一瞬间爆发,隔绝,切断京城天机阁,钦天监对气机的寻觅,而且,设置阵法的人修为一定在李惊澜之上,才能做到。

李惊澜在走进小院的瞬间,身形一滞,但是已经晚了,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向自己的右胸击了一拳,很重的一拳,拳头落下听到硬物碎裂的声音,但明显不是肋骨断裂。

然后他就开始冲锋,向着小屋,以自己最快的速度。

一道剑影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剑光很亮眼,甚至整个院子都明显的亮了一下,李惊澜并不管这些,一头撞进屋子。

李惊澜窜进屋子,随手一拂将屋门关闭,银光又至,门破,李惊澜抢进里屋,剑光如影附随,墙破,李惊澜骤停,一支书架被撞破,纷乱的书页漫天飞舞,李惊澜摘刀,拔刀,飞退,一气呵成,一刀斩在剑尖,然后身体被重重撞击了一下,撞碎墙壁,跌出屋外。

横刀叠出细密的刀影,向身后延伸,切割,刀影重重连成一线,欲将追在身后的剑气寸寸割断。剑气如同箭穿层麻,在虚幻又如实质般的刀光里势如破竹。

李惊澜从一开始就明白,既然是杀局,敌人肯定已经将自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而且从短暂的交锋,看出对方绝不是自傲大意之人,除了自己在踏入阵法瞬间出人意料的不退反进,让对方猝不及防,棋查半着,之后绵延不断的攻势,并无半点拖泥带水。而且,对方直到现在都没有现身。这就很麻烦。

在京师设置屏蔽天机的阵法并不难,难的是能够隐藏多长时间,尤其是在书院这种重地,无论是刺客还是李惊澜都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战斗从一开始就白热化,用不了多长时间,大内的供奉就能知道,几里长的距离几乎是瞬息而至。毫无疑问,两人都需要争分夺秒。

刀身与剑气再次相撞,李惊澜又一次被崩飞,虽然悟出雨中一线剑的指玄妙术,但对于李惊澜来说踏入指玄境界时间太短,指玄妙术体悟不深,仍然是他的短板。

实力上的差距快速判断,让他不得不反复施出仙人十八拍和雨中一线剑,极力减低与剑气相撞的次数,但这显然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他的内息正在如大河破堤般高速减弱,横刀的刀面上也开始出现裂纹。

一气将尽,如何改变这种被动的现状?

境界的高低决定了一气长短,在天象境界很难避开钦天监的监控之下,对方显然是老牌的巅峰指玄,一气之长不知要强过他多少倍,李惊澜决定冒点险。于是他在第三次被剑气撞飞的时候大喝了一声:“风刀山!”

绵延不绝的剑气突然有了一瞬的停滞。

大秦没有人会在如此时机下死手来取他的性命,第一是很难做到天衣无缝,第二是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给皇帝添堵,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刺客根本不是来自中原江湖,而是来自被李云道一次次戏耍的北沧的报复。

李惊澜之前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它看穿了杀局,没时间浪费,而且说话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自己的气息更加紊乱。

但当他发现这个破绽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大喊了一声。随后,顾不得是否有用便自顾自的空中换气,然而正是他的处变不惊和冷静缜密的分析正是他的灵机一动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

他赌对了!对方被他在如此紧急的状况下还能快速判断出自己的身份很是吃惊。

但同时,也激起了对方最浓重的杀意。

剑光随之大盛,凛冽的剑气将院中大槐树的枝叶搅的粉碎,如同塞上的大风卷秋叶。掀翻了半个小屋。

李惊澜叹了一口气,今晚小环到哪里睡呢?

他有些愤怒,通常当他愤怒的时候,就会拼命,当他拼命的时候,就会忘记所有的计划,细密如雨的仙人十八拍,变成“开山”,李惊澜破釜沉舟,不顾实力差距,一招便要决胜负,断生死。

大槐树,剧烈的瑟瑟发抖,那道剑光却很不屑的反撩,甚至还有些欣喜的发出一丝欢快的剑鸣。

“铮”,刀剑相撞,大音希声只是发出一声脆响,横刀碎裂溅起的铁片在空中发出声声尖啸。李惊澜如遭雷击,一口逆血喷出,重重的撞在阵法壁障,又是一口鲜血。

差距有些大啊!无论是先前的游击战还是如今的阵地战,巨大的实力差距,是无惧的战意和决死的勇气无法弥补的。就像一个小孩儿拼命的扑打一个大人。

秋风萧瑟,李惊澜的心冷了下来,当所有的算计在实力面前被一个耳光抽翻,他的心往下沉。可这并不代表他有所畏惧,这不是战场,没有往死人堆里一扎就能缓口气。

李惊澜脚踏阴阳,失去横刀的双手握拳,摆出一副拳架,这是脱胎于吕定秀的拳桩和自己对战阵前血肉相搏的意念自创的一式,他给自己这一式起名:铁骑凿阵。

铁骑凿阵,一往无前。

这是大秦玄甲军的军令。

生死之际,李惊澜没有想其它,还是冲锋。

剑光电射而至,就像风刀山冰冷坚硬的山石一样的强者,并没有有丝毫的放松,猎狐者的脑海里要记住的第一项就是“大意兔子可蹬鹰,狮子搏兔亦全力”。

穿破拳影的剑光已及胸,一只枯瘦的手指凭空出现,弹在剑尖,剑身一抖退出一尺,枯指再弹,屋后左侧发出一声闷哼,飞剑发出一声尖啸急速倒掠。

“北沧野狗,安敢在我大秦书院放肆!”

一袭青袍如影附随,指间连弹,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剑光却如惊兔一般,闪转跳跃,急速退去。

李惊澜一口气下坠,贴着小院的墙壁滑下,眼神却死死盯着如戏顽童般追着剑光的身影。

“不好!”突然青袍供奉低叫一声,身形骤然加速。但为时已晚。北沧风刀山猎狐者知事不可为,不愿被擒,竟然选择了自爆,一身血肉都化为碎块。

其实他临死也不明白书院强者是如何在这么快的时间内看出破绽,从李惊澜踏入小院到穿屋而出,一气使尽,施出决然一刀前后不到三十息时间,还不够吃一盏茶;书院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信息,悄无声息的破阵,悍然出手。

而关键其实就在于,李惊澜在一跨之间的哪一记自擂一拳,将胸口的一块竹符捶碎。

说道阵法与符道,天下之间无出龙虎,茅山之右,就连风刀山的能短时间隐藏天机的阵法,都是出自天机阁叛逃的弟子,而天机阁,钦天监这两只作为大秦王朝监控天下气运的眼睛,正是百余年前龙虎,茅山弟子所创。李惊澜身处困境,龙虎山又怎么能坐视不理,早有一对子母符分别放在书院供奉和他的身上。原本是防着京城暗流的狗急跳墙,没想到现在连塞外的蛮子也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这才真叫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李惊澜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运气了。

不到三息,天机阁,刑部,大内皇宫便气息惊人,瞬息之间三道身影在空中心有灵犀般的形成一个三角形方位,从书院外围三方扑向小院。

书院老供奉招手示意已无大碍,三人才落下身形。

大貂寺林清眉头一皱:“是谁?”

“风刀山来人!行藏暴露已经自绝了。”

“是老夫大意了,再说来的是一名剑修,也算是半步天象。”老先生先是承认错误,才又说明情况。

剑修的一大半心血都在飞剑上,剑至则心意至,其本身体质倒很一般,但是想近身攻击必须先破了飞剑,这时必定能为飞剑主人一心求死争取一点时间,风刀山这位绝对是位狠辣的角色,就算斩杀李惊澜近在眼前都没有露出面目,而在飞剑受创之时,第一时间就破功自爆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不得不说耶律识手下的确有几位不凡的角色。

老太监勃然变色,扭头瞧向天机阁副阁主北宫轩,北宫轩细长的眼睛却在小院周围转了一遭才把目光转回老太监身上。

“大貂寺,是阵法隔绝在先,飞剑刺杀在后!想必是指玄巅峰,又收敛了气息,天机阁有所疏漏。”北宫休先做现场还原,再承认疏漏。

刑部大供奉见老太监向他望来,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意思是大致没错。

几个人这才扭头瞧向墙角闭目运功疗伤的李惊澜。

李惊澜身遭重创那顾得上理他们,自顾自的调息,这边北宫轩却轻声向书院老供奉问道:“多长时间?”

“大约三十息!”老先生想了想说道。

“三十息就?”北宫轩瞟了一眼胸前尽赤的李惊澜。

“剑修,还是半步天象,若不是在京城,恐怕你一个人未必都能留得住!”老供奉说了一句公道话。

每个境界都有高低之分,尤其是剑仙之流,更是在一般武者之上这是江湖,武林中不争的事实,除非就像吕彦超,闫宇平这样的天资卓绝,武道夯实的绝顶武夫才能在同等境界中不落下风,可毕竟江湖中这类人太少,少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老太监见李惊澜并无性命之忧,又身兼重职便和书院老供奉打声招呼,冲着北宫轩,刑部供奉说了一句:“我能理解,并不代表皇帝能理解。这件事压不住,你得有个交代。”说罢,飘然而去。

两人面面相觑,苦笑一声拱手向老先生致谢:“多谢先生仗义执言!”

老先生沉默不语,只是望着墙角少年,两人本就是人精里的人精哪有不懂,自是明白这份人情将来还是要着落在这个少年身上,于是便索要了刺客身死之后掉落的无主飞剑,然后沿着阵法痕迹抽丝剥茧的去了解更多一点真相。

早有书院教习听到老先生传音,将四周学子驱散,远远的听候消息。见几人散去才走到近前。

老先生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说暂时不要打扰小夫子,然后才是传书龙虎。

等到元晓菲,裴小环和一凡回来,看到小院几乎完全被拆散的惨像,顿时就傻了眼,在林让的带领下看到面如金纸的李惊澜,裴小环死死的捂住嘴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如雨线般顷刻就湿透的衣袖。小和尚口中颂经,元晓菲泫然欲泣。

待到第二天早上,李惊澜略略好转,睁开双眼,看到身前那双通红如血的眼睛,把他也狠狠的吓了一跳。

“小环,你!”

“惊澜哥哥,你吓死我了!”裴小环憋了六七个时辰终于“哇”的一声抱着李惊澜哭出声来,顽皮的裴小环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可怜的孩子就这样用两只小手轮流捂住自己的嘴巴,甚至把手指塞在牙缝中,实在忍不住就狠狠的咬自己一下,一夜之间十指尽破。

此刻看到哥哥无恙,才放声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李惊澜望着那张哭花了的还没有退去婴儿肥的小脸,眼神温柔,一如佛坪县两人重逢之时,他远远的瞧着她。

元晓菲走进来给裴小环身上披了一件李惊澜的长袍,望着这对年龄悬殊的少年,女童,眼神恍惚。

这一刻,比少年足足大出四岁的少女,恨不得自己才是年龄小的那个,那么,就可以像眼前这位小姑娘一样抱着他,肆意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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