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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戴上墨镜,手捧蟋蟀罐上了场,按照裁判的指示,径直坐在东北角小桌的一侧。*-*
坐下之后,对手还没来。
他先四下里瞧了瞧,现周围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观众。正对面的贵宾席上,距离不到五米,竟然坐着两位熟人,一个是大伯黄建仁,一个是小叔黄建国。
黄早知道,这两位是赌场的常客,每年花在澳门的赌注都超过好几亿人民币。他之所以戴上墨镜,其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俩人。
而此时,黄建国的眼睛正瞄着场上的每位选手,黄建仁的目光则落在面前的显示屏上。
贵宾席的座位很宽敞,每人前方都有一个一尺大小的显示屏,同步转播十场比赛,可以自由选择观看频道。
黄建国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盯在正对面的黄身上,心道:“这小是谁?年纪不大就是老玩家?斗蟋蟀不比别的,没有几年的功夫,怎么可能来参加这种大赛?咦,且慢,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熟悉呢?我好似在哪儿见过!”
因为黄戴着墨镜,所以黄建国一时没认出来。
这时候,黄的对手已经来了,是一位戴着墨镜的年人,径直坐在对面的椅里。
两只蟋蟀一齐放入50厘米宽的斗罐内,间隔着隔板。
这时候,裁判开始对着摄像机介绍:“这里是‘虫皇大赛’外围赛第一轮,参赛的是来自西安的黄仁贵,和来自吉林的赵国瑞。黄仁贵的蟋蟀名叫‘黑氓’,据说是从洛阳的北邙山附近找到的。赵国瑞的蟋蟀名叫‘金刚’,据说是从小喂人参长大的。下面请大家看虫下注,时间三分钟。”摄像机很快对准了斗罐里的两只蟋蟀,将活生生的蟋蟀变成了视频,极为清晰的传了出去。
一时间,大厅里的人纷纷划卡,输入自己下注的蟋蟀号码和资金数目。
场外,也有很多人通过互联网下注。参与赌博的主要是东南亚、香港、日本、韩国的赌徒。也有一部分来自欧洲和北美,这部分人数虽然不多,资金却不容小视。
黄建仁也下了三百万,将赌注押在A15的蟋蟀上。
黄建国一只盯着对面的黄,越看越觉得这人有点儿熟悉。三分钟很快过去,最后他也没有下注。
比赛开始,裁判将挡板撤出,先开始撩拨“黑氓”。
才一撩拨,“黑氓”身不动,却出短促的“瞿瞿”叫声,声音阴冷,仿佛能勾魂一般。
听了叫声,对面的“金刚”忽然浑身抖,头上流出淡绿色的液体,双腿一用力,“噌”的一下,从罐里跳了出去!
赵国瑞吃了一惊,急忙弯腰去捉蟋蟀,可是那蟋蟀仿佛亡命之徒一般,三下两下跳出比赛场地,钻进观众席里面去了!
赵国瑞欲哭无泪,骂道:“XXX,这咋回事呢?怎么能跳出罐跑了呢?”
裁判也是久经沙场的斗虫高手,此时也觉得十分诧异,稍微犹豫了两秒钟,然后不得不宣布:“A31号蟋蟀‘黑氓’32号‘金刚’弃权逃跑。”
在场的观众一片哗然,有人大声叫:“怎么回事呀?是不是你们的罐有问题?还是撩拨的方式不对?蟋蟀怎么能跳出去呢?”
裁判摊摊手:“我还没撩拨呢。它就跳出去了!不信请大家看录像的慢镜头!”
现场的大屏幕重新播放了刚才的一幕。
再次听见“瞿瞿”清冷的叫声,现场的每个人都觉得心里一冷,暗道:“这蟋蟀是从北邙山捉的?是不是有鬼啊?这小伙是什么人?怎么能捉到这样的蟋蟀?”
这时候,黄已经捧着牙雕十八罗汉罐走了出去。卫青煌等人也跟着出了大厅。
黄建国望着黄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忽然对身边的大哥黄建仁道:“我想起来刚才那小是谁了!”
黄建仁还盯着屏幕上正在酣战的A15,头也不回的道:“是谁?”
“是老四捡来的小!”
“什么?是老四那孩?他怎么能来这儿?”黄建仁十分吃惊,也不看自己下注的比赛了,开始抬头看大屏幕上的录像。看着黄带着墨镜的样,他心里有些疑惑:“老五,你能肯定吗?老四那孩我前年见过一回,精瘦精瘦的,个还不到一米三。参赛的这小身材匀称,看上去有一米七二了!又带着墨镜,你从哪里能看出来是老四家的?”
黄建国说道:“十七岁的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年一个样。已经过了一年多,长到一米七二也是很正常的。我今年在余杭的医院见过他一回,要不然现在也认不出来。大哥你也知道,我这双眼也算是过目不忘的,最善于认人,怎么会认错呢?”
“那他怎么叫‘黄仁贵’的?而且还是西安人?”
“大哥你要是不信,打电话给老四,让他瞧一眼就知道了。我估计他正在线上呢。”
黄建仁掏出手机打电话:“老四啊,你刚才看见了没有,出场的A31号是不是你捡来的孩?”
电话里传出一声怒吼:“我他妈有病才捡孩!我根本不认识他,以后少提这码事!”然后“呱唧”把电话挂了!
黄建仁摇头叹了口气,对身边的黄建国道:“这事老四做得不地道。其实也怨咱娘。当时,那女孩找上门来,多说几句好话就是了,结果……硬生生赶出去,后来……唉,这孩也苦啊!”
黄建国却道:“大哥,事已至此,咱也不好说话。毕竟上头还有母亲在,下头还有老四家那口。咱家的生意,还要靠人家帮忙呢!要不是她爹,上回那块‘地王’咱哪能拿得到?”
听了这话,黄建仁只是摇头:“罢了!见了面就装不认识吧。老四既然不认,咱又能咋办?”
随后进行的是剩下几组的比赛。不到一个半小时,256只蟋蟀淘汰一半,还剩下128只。
晚上八点,开始第二轮淘汰赛。
总共16个比赛席,128只蟋蟀分成四次出场,黄排在了最后。
等到裁判提示的时候,他又戴着墨镜登场了。
整个比赛馆依旧坐满了人,等到黄入场的时候,大家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他身上。因为在上午的比赛,结束最早、赢得最干净利落、同时也最稀奇古怪的比赛就是他的“黑氓”了!
几乎同一时间,对手也到了。这次是一个头花白的老,看起来接近七十岁了。
黄冲对方躬身:“老先生好!”
老微笑点头:“小伙,很不错嘛!我看好你!加油!”
双方坐定,裁判开始对着摄像头介绍:“这是虫皇大赛第二轮,出场的是来自西安黄仁贵先生的‘黑氓’,和来自燕京、人称‘燕李’老先生的‘黄花头’。下面请大家看虫下注。”
短短的三分钟,大厅内外共有三万人下注。70%的人赌黑氓胜。
蟋蟀入了盆,裁判撤出挡板,还没撩拨呢,就见“黄花头”浑身颤抖,忽然掉转了身,**对着“黑氓”趴在了地上!
众人都看直了眼!
“这……这叫这叫啥事嘛?怎么会这样呢?”
很多人骂道:“XX!还没斗呢,就学鸵鸟,真XX王八蛋!”
摄像机的镜头落在李老先生脸上,就见他瞪大了眼珠,一副骇然不知所措的表情。
裁判一面摇头,一面在上千双眼睛注视下,轻轻撩拨了“黑氓”一下。
“黑氓”陡然上前两步,对着“黄花头”踢了一脚!
一点也也不用怀疑,它根本没动口,就那么用腿踹了一脚!
“黄花头”往前跳了一步,出“瞿瞿”的鸣叫,似乎是说:“大爷,我服了,咱别斗了行不行啊?”
裁判不信邪,又拿龙须草撩拨“黄花头”。
结果“黄花头”不但不回头战斗,反而往前跳了一步,距离“黑氓”更远了!
裁判看着李老先生,苦笑着问:“您看怎么办?”
老先生站起身,伸手捞出了“黄花头”,轻轻叹了口气:“我认输。这只‘黑氓’身上有股邪气。”
裁判对着摄像头宣布:“‘黑氓’又一次离奇获胜!”
在场的上千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人大声叫:“黄先生,你那虫是怎么回事?被你下了蛊吗?”
黄摊摊手,用手一指裁判,又指了指蟋蟀盆,意思是请裁判检查。
裁判一招手,当即上来了两个人,用细细的棉絮沾了水,擦拭“黑氓”的身体表面,然后很快退下去。
这时候,裁判大声道:“我们会给‘黑氓’做最严格的兴奋剂检查,比奥运会还要严格!如果有问题,不但取消它的比赛资格,还将补偿大家的损失。”
观众席上的黄建国几乎坐不住了,低声道:“大哥,这小有古怪呀!他才几岁的年纪,怎么就学会这手稀奇的功夫?凭着这一手,吃穿都不用愁了!”
黄建仁点点头:“每场下注,他能抽取5%。赌场抽5%。单是刚才这一场,就能赚一千多万!这小有前途!老四看走眼了!”
过了一会儿,裁判宣布:“兴奋剂检测结果出来了,‘黑氓’一切正常,未曾服用任何的兴奋剂!请大家放心。”
在当天出版的威尼斯人虫皇大赛专题报道,黑氓的表现占据了头版头条的新闻,夺得极高的人气,甚至超过了参加本赛的三十只虫。
除了“黑氓”之外,摆在橱窗里的巨型蟋蟀也露了风头,已经引起好几位生物学家的主意,正从世界各地乘飞机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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