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眼神交汇的一瞬间,战斗一触即。方浪只是迟了一秒,全藏就又一次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比方浪还要敏捷的行动力。敌人在暗处的时候,身处明处的人往往会因为看不到敌人无法判断而变得踌躇起来。方浪也不例外。但他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神经。
方浪以刀横在身前,同时警惕着背后,不留任何让人有可趁之机的破绽。但也正因如此,双方都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境地。
这回全藏不再会像刚刚试探方浪的能力那样贸然进攻了,接下来的每一个行动都关乎未来,关乎命运。
现在看来,似乎是方浪处于弱势。他在明处,这种僵持战越久,他就越容易露出破绽,这是高手间的较量,力量方面不如方浪的全藏自然不会贸然出手。
虽然看似是体力的消耗战,但现实却似乎并不是这样。方浪紧握刀柄,表面上对一切都保持着高度警惕,同时心中也打起了小算盘。
如果一直僵持下去的话对于精神力也是个很要命的消耗。而这份精神压力,全藏的压力比方浪大得多。
没错,这不仅仅只是一场力量与力量的较量,这还是精神与精神之间的较量。绷紧到极致的神经,越是紧张就越是会因为一些小小的动静而崩断神经,这会让人露出致命的破绽,而这,也是致胜的关键。
全藏为了钻方浪的空子,必定是全身心的专注,紧盯着方浪的一举一动,方浪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露出破绽。人绝不可能是完美的。
冷汗滑进衣领子里,全藏不禁咽了咽口水。他还是头一次这么紧张,也是头一次性命都遭到威胁。
他是活在暗处的忍者,只要躲在暗处就是安全的。光明的利刃刺不中已经与影子融为一体的忍者。
全藏从来没有失手过,他的暗杀,从来都是完美的。
但现在并不是暗杀,他是在真刀真枪的和人正面硬抗,坏了忍者的规矩,也坏了忍者的优势。
他的性命已经受到威胁。
方浪忽然放下了刀。握着刀的手自然垂下,刀尖抵着地面——看到这个动作全藏几乎都要冲出去了!但他立刻克制住脑中的冲动。
这个看似破绽百出的动作,只要冷静一点仔细看,会现方浪并不是想放弃战斗,觉得全藏已经逃跑,打算走的姿态。即便他伪装成了那样的姿态,却骗不了全藏的眼睛。
他依旧毫无破绽。
如果刚刚冲上去的话,他的刀大概会毫无争议的斩了自己的腰。
真是个可怕的人。
方浪握着刀柄的手稍稍放松了些。刚刚的引诱动作并没有诱骗全藏现身。
但是刀并不能收回刀鞘。虽然方浪对自己的体术很有信心,但是这一次对面也不是什么空手就能解决的杂鱼。
必须小心行事,尽量露出看似是致命的‘破绽’
然后只要等他现身,方浪就赢定了。在那之前是耐心得到诱骗,还有折磨他的神经。
毕竟在精神上方浪可是完胜的。
方浪忽然注意到地上的飞镖。
这或许是个机会。方浪戏谑的勾唇一笑。藏在武士服宽大的裤腿下,穿着草鞋的脚微微一动,将飞镖猛地弹出好几米远,撞到柜子腿出沉闷的一声——飞镖嵌入了木质的柜子有好几厘米深。
不过由于这一个小爆,又不能用到身体的其他地方,脚趾还是蛮疼的……方浪吃痛的想着,脸上却还是一副平淡的表情。
冷汗流个不停,全藏的神经已经再经不起任何挑拨。
他作为忍者被抚养长大,对于精神力的训练不是没有。还很频繁。只是他从未有过像这样的情况。
忍者应该像一只优雅的猫,无论何时都从容不迫。可现实是全藏绷紧的神经在什么东西从方浪脚下忽然飞出的时候茫然崩断。藏于厚重刘海下面的双眼兀然瞪大,紧咬着牙齿几乎要出血。
在那一瞬,他扔出了手里剑。在扔出的一瞬他就感到了后悔,立刻闪离现在所处的地方。
完蛋了,一瞬间的不冷静和惊吓让他暴露了一切。
方浪侧头躲过手里剑的攻击,村正寒光一闪,刹那间在手里剑飞来的方向的那墙上留下刀深入一厘米之多的破口,方浪知道忍者已经离开离开了原地,因此对这堵墙并没有留情。
这只是生在一秒钟内的事情而已。
方浪的眼角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墨影,刀也紧跟着追上。利器相碰撞的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的悦耳。全藏没有放弃进攻,他似乎还不愿意认输。而不轻易认输,这是方浪欣赏的一点。
没错,全藏已经输了。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他们的战场很快就从屋内转移到走廊,方浪刚刚走出门,从头顶立刻射下几个苦无,方浪立刻往右撤开,苦无擦着他的小腿插进地里。不给任何反应时间,从背后又射来一把小刀。方浪站稳脚跟,上半身猛地一旋,以刀治刀。
“还不打算现身吗?”即便是在战斗中方浪有说话的余裕。他游刃有余。
而全藏就没那么轻松了。虽然他及时躲开了妖刀村正的猛击,却还是被波及到了一点,一条腿负了伤。而武器也几乎要比抛光。他已经算是手无缚鸡之力,但他仍旧不肯认输。
因此他紧闭双唇,没有回答方浪的话。
他要将自己的忍者精神奉行到底。
绝不苟且偷生。
书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