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进了御书房开始一直没说话的程云翊听到荣亲王这番话顿时急了,这是要放弃他了吗?直到这时程云翊才彻底绝望起来。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认了!他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听母妃说程云霆就要死了,程云霆死了他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爷,以后的荣亲王了!
要不是听了母妃这番话,他能这么着急去金鱼胡同那边发泄,被怡亲王逮个正着吗!
一脸狼狈的挺起身子朝佑安帝磕头,程云翊大哭着求饶:“皇上,我错了,我立马就遣散了那些***求皇上开恩啊!”
坐在案桌后面看着程云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跪在下面求饶,佑安帝只觉得一阵恶心,荣亲王这般铁血自律的人怎么就生出这种脓包玩意儿!
没有理会程云翊的求饶声,既然荣亲王表明了态度,这件事便好办了,也宣召了被程云翊囚禁了儿子的五品官员,待人来齐了以后,众人听说自己失散了的儿子原来是被程云翊囚禁了,不顾是在御前,纷纷撸了袖子,上前揍了程云翊一顿,听到怡亲王说起自家儿子的惨状,个个老泪纵横,其中有一位监察御史想到儿子收到这种非人的待遇,羞愤不已,竟直接朝房外的柱子撞去,幸好被外面巡查的侍卫拦住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佑安帝也不敢多留其他官员了,赶紧说出了处置程云翊的结果,程云翊私自拳养***按照开国皇帝的旨意逐出宗室子弟身份贬为庶人,荣亲王管教不力,罚俸禄一年。原本私自囚禁非奴籍的良家子弟是要处以杖刑的,看在荣亲王的面子上上,皇帝自动忽略了,只让荣亲王和程云翊亲自向那些官员道歉。
其实佑安帝也是对刚才准备撞柱的御史心生不满才会这样处置的,虽然我知道你儿子受了委屈,但我还没说处罚的意见呢,你就要御前撞柱,让満朝文武知道了,还以为自己是个昏君呢!对于自己的名声,佑安帝是无比的在意的,所以佑安帝不高兴,原本该狠狠处罚程云翊的杖刑也没有了,倒是让程云翊逃过一劫。
事情处理完了,怡亲王便向佑安帝告退,几位官员知道自家儿子在怡亲王府,也纷纷告退,随怡亲王府接回儿子,荣亲王也一齐去了。
荣亲王受了一肚子气,走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程云翊,还是佑安帝看不顺眼,让外面候着的侍卫将程云翊拖出去,省得脏了他这地!
皇宫里先是宣召了荣亲王,然后又宣召了几位五品官员,这让熟知佑安帝的性子的官员们纳闷不已,要知道佑安帝平时可是不怎么宣召官员的啊!
等到几位官员流着眼泪从皇宫出来,后面跟着脸色铁青的荣亲王,一行人径直去了怡亲王府,待从怡亲王府出来以后,只见这些官员都抱着一个男子哭得稀里哗啦,让下人随意一打听,各位官员才知道程云翊干的那些破事。
宁氏在荣亲王王府听到这个消息是怎么也不相信,恰巧这时候荣亲王回府了,顾不得整理妆容衣衫,宁氏快步朝荣亲王府书房走去。
这一切一定都是假的!她的云翊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来到书房门口,不等门外的小厮通报,宁氏直接推开房门闯了进去,见到荣亲王开口便问道:“王爷,外面说的是真的吗?云翊真的被贬为庶人了?”
荣亲王在皇宫憋了一肚子火,跟着去了怡亲王府,见到那些被囚禁的男子,又当场向那些官员赔了不是,他荣亲王从出生到现在还没那么窝囊过呢!
好不容易回到王府想清静清静,宁氏这么不懂规矩的闯了进来,开口便质问他外面传的是不是真的!
荣亲王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将端起的茶盏摔到宁氏跟前,怒吼道:“你问我?我倒还要问问你了,你看看你到底把云翊教导成什么样子了,私自拳养***囚禁朝廷官员子弟,他可真是好大的本事!我的这张老脸都让他丢尽了。”
宁氏自从嫁到荣亲王府,还从没见到荣亲王冲她发这么大的火,只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程云翊要贬为庶人的消息,也不理会荣亲王的怒火,只一个劲儿的为程云翊辩解。
“王爷,这一定是弄错了,云翊不会这样的,一定是有人要陷害云翊啊!王爷,您快想想办法求求皇上,让皇上不要将云翊贬为庶人啊!”说着便嘤嘤哭了起来。
荣亲王本就烦躁程云翊的事,见宁氏还在为程云翊辩解,不由骂道:“真是蠢货!这件事是怡亲王亲自抓到的,人也是从他那宅子里搜出来的,不是他是谁?又有谁会花这么大的资本去陷害他?”
见宁氏还要说话,荣亲王朝她冷哼一声,甩甩袖子,直接出了书房,留宁氏一个人站在书房里抹泪。
过了一会儿,宫里宣读旨意的太监来了,和太监一起回来的还有程云翊,见程云翊被捆着,一张脸也被打得鼻青脸肿,想到程云翊从此成了庶人,即使程云霆死了,也不可能让程云翊继承世子之位了,宁氏一时悲从心起,抱着程云翊便嗷嚎大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宁氏才手忙脚乱的让人将程云翊抬进房间,又让下人去请郎中给程云翊看病,程云翊被贬为庶人,是没有资格请太医为他诊治的。想到这里,宁氏刚止住的眼泪,又有些忍不住了。
给程云翊擦洗了身子,又换了一身衣裳,等郎中来看了以后,幸好只是一个皮肉伤,开了些外敷的药就行了。
被这么一折腾,宁氏也累得不行,嘱咐程云翊好好休息,又敲打了一番伺候程云翊的下人,宁氏这才扶着月桂的手缓缓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回到院子里没多久,安国公府便传来了消息,他们之前在程云霆身边收买的人被发现了,程云霆中的毒也解了。
知道了这个消息,宁氏恨得不行,程云翊这边刚出了事,程云霆就好了,宁氏能想象到若是程云霆知道了程云翊被贬为庶人时得意的神情!若是等程云霆顺利的当上荣亲王,这府里哪还有她说话的份。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绝不!
她要程云霆死!
她要她的云翊当上荣亲王!
……
对于京城发生的这一切,叶三娘毫不知情,从她醒来以后,她胸口上的伤便好得出奇的快,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总感觉佩在胸前的玉佩散发出一道道暖流在胸口受伤处,可惜她一直没时间去玉佩空间内一探个究竟。
在普华寺待了二十天左右,叶三娘胸口的伤好了多半以后,叶三娘便向程云霆说明了想回家去。
程云霆接到了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小小惩戒了一番程云翊,让宁氏也尝尝绝望的滋味,宁氏不是想让他死,好给程云翊腾位子吗,那他偏偏要让程云翊失去继承爵位的资格!也不知道宁氏知道了消息时吐没吐血?程云霆玩味的想。
听到叶三娘想要回去,程云霆稍稍思量了一会儿便同意了,这会儿宁氏和安国公府正忙着收拾程云翊的烂摊子,应该没空对付他了。叶三娘现在表面看着也没什么事,而且叶三娘再不回去,叶家估计也该着急了。
叶三娘在普华寺养伤的时候,程云霆便派了人去南陵城里买了几套衣服给她,到了要回去的那天,叶三娘穿了一件水湖色宫裙,头挽高髻,和程云霆一同去了普华寺前殿向主持告辞。
来到普华寺前殿,叶三娘先是跪在那尊千手观音前认真的磕了三个头,随后才站起身对一旁的池清道:“这些日子多谢主持照顾了。”
池清那张老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双手合十对叶三娘道:“叶施主客气了,本就是因本寺监管不力,才让叶施主遭此浩劫,照顾叶施主也是应该的。”
叶三娘听他如此说,之前厌恶他的态度倒是转变了一些,恰好这时程云霆在旁边道了一句时辰不早了,叶三娘便朝池清点点头告辞了。
叶三娘的身子虽然好了许多,但还是不能剧烈运动,扶着程云霆慢慢的从普华山腰处走到山脚,饶是走得慢,叶三娘也累得大汗淋漓。
山脚处,程云霆早就安排好了马车候在那里,扶了叶三娘上了马车,程云霆跟着上了马车后,朝车夫使一个眼色,马车才缓缓朝南陵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