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螺也能委托?巫女的魔爪未免太宽了。她们没有任何语言障碍,亦无何不可。
在人类小孩身旁,一位柔美端庄的少妇抱着美妙的音符露出喜悦的泪水。霆霓愣住,猛地一个激灵,他再瞪大眼睛,哪有少妇,只有鹦鹉螺静静躺在她手中。
眼花而已!
相比霆霓的低度微惊,爅自是压根对这种东西的存在产生怀疑。
封藏声音的海螺?她以为他和雷光一样好骗!就凭这个丑陋的贝壳就想——
爅再次打开声门。
然,嘴巴张开了却什么也没有……声音发不出来,爅游移不安的瞳眸看不出恐惧或是愤怒,倒是把她看得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他的声音真的被她手中的贝壳……
鹦鹉螺的触须在螺口欢快摆动,满意地消失她手中——寻找代替人鱼之歌的委托,完成!
能在魔界这种只有野兽吼叫的地方遇到,实在太好了,好运气降临的时候,真是挡都挡不住。
“不可能有那种事。”他吼道,咦?能说话?只是不能唱歌。
再次陷入错愕中,他能说话,以为已经失声,但还能说话,他摸向颈系,只是失去黑暗的旋律?
是的,如此危险的歌声还是不要到处唱好。
人鱼的歌声,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的天籁之音,只要一次陷进去了就永远都摆脱不了。所以爅能一直对她使用,直至烙上死亡的印记,慢慢地沉溺在梦幻的歌声中死去。幸好鹦鹉螺更加迷恋这样的美妙声音,已经到不能自拔的地步,所以它把她脑海的黑暗旋律吃掉了,就像它吃掉人鱼公主的声音,把爅的歌声也要吞并。
爅该庆幸它只是想要歌声。
他将不能再使用黑暗旋律,能保住原来的嗓子,就当是鹦鹉螺的怜惜,毕竟他是能唱出迷人歌声的美男子,就这样失去是很可惜。
爅抓着脖子,尖锐的指甲快要刺破皮肉,青筋暴起。
“他似乎很生气。”她指着爅,看向霆霓。
稍微正常一点的都会生气吧。黑暗旋律和死亡之渊是相辅的魔法,属于秘技类魔法,只有被选中的人才有机会得到,可不像一般技能,只要努力就能不断提升。
没有了黑暗旋律,死亡之渊就大打折扣。
没有了半身的感觉,她懂那意思不?
“那么,要逃吗?逃的话,你有把握吧,很擅长吧。”霆霓淡淡的问。
这是霆霓说的话?她吓得连退两步。
“你是谁?你不是霆霓,霆霓是永远不做逃兵的,霆霓应该是很帅地说殿后,然后让我独立逃跑的才对。”
他伸手拎回转身跑向悬崖的小人。
“你干什么!都说是秘技了,他不会放过我的,你现在不收拾掉他,到天涯海角,他都会追上来。”
那她更不能走掉,她在才能保证事情完满解决,他全身而退。
此刻,爅已经被黑色的火焰包围,怒不可遏。
“你们以为我只有这招吗?不知好歹的人类,既然你不在意死法……那就瞧瞧,暗黑天幕——”
失掉声音事小,被女人和小孩愚弄的愤怒才是无法轻易平息的。
天色渐暗,直至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什么东西?”不用抬头,已经能感觉到如同乌云压境,还有直让人恶心的压迫力,如噩梦般,千斤巨石往心头沉重地压下来,全身竟动弹不得。
“由暗魔法创造的黑暗领域,黑暗的瘴气以超常的密度凝聚,是能直接把肉体和灵魂碾碎的魔法。”
“那怎么办?”好难受,她猛地咳嗽起来,无法遏止的咳嗽,再撑多一会,她就要把内脏都吐出来的感觉。
“怎么办?”霆霓重复她的话,语气里凝固锋芒的杀气,“只能把天幕的主人结束了。”
霆霓的脸色不比爅的阴森,他也生气了吗?
啊——她张大嘴巴,没有发出声音的叫了一声,赶紧捂住才没有呕吐出来,她紧紧拽着他的披风,天幕的压力让她五官拧成一团,她艰难地恳求:“留住他,让他半死可以吗?”
求情?她吗?
“那你想办法把头顶的天幕停住。”
这天幕大的离谱,所谓的黑暗领域就是暗魔法创造的黑暗空间,是黑洞,停住是不可能的。
光与暗,用光魔法抵抗暗魔法还有可能,可是爅太强了,她能力不足。
“用光屏的照耀能抵消一部分暗魔法。”如果他们位置在领域薄弱点,说不定还能逃出去。
“试试看!找出爅的具体位置。”
光屏——
那如同瘦骨嶙峋的纤细女人才能通过的狭小光道,霆霓回头一阵咒骂,这个女人也太吝啬了。比光屏的照耀更快,霆霓感应到魔力发出的方向。
“两点钟方向。”
一道光芒直接倒出爅的身影,下一秒,剑刃穿过爅的身体,天幕消失。
压力消失的一瞬,她随即跪趴在地狂咳不已。这能辗压大军的魔力竟然让两人承受,肺都变成纸片般薄了。
血液很快浸湿上衣,慢慢从铠甲里流出,爅虚弱地躺在地上,脸上却带着笑意。
“是我太自视甚高了。2:1还是有点勉强。还想着趁你现在戴着个窝囊废面具的时候,给点颜色你瞧瞧,嗅觉和速度不是一点没少吗?我少看你了。”
“你是少看她了。”霆霓收起剑。
两人看向还在喘气的人类小孩。
“她不是你的小孩吧?”
霆霓重新拔出剑。
“开玩笑,开玩笑的。”爅慌忙举白旗,“小丫头,你说我不承认雷光,没有的事,我会输给雷光的原因,我知道。”
雷光身上有他没有的东西。
玥看都懒得看他,只剩半条人命都托他的福,如果这一仗是必然的,换在格斗场,说不定还不会受这番折磨,亏了。
“不过,今天开始会有所改变吧。”爅看着无际的蓝天,喃喃自语。
清楚自己缺点比单纯盲目自大的人,讨人喜欢一点。
迟疑半天,玥拿出鹦鹉螺。
“你确定吗?”她轻声问。
螺在她手中晃了晃,类似在点头。
她捧着螺走到爅身旁,叹口气,把螺放到他胸口上。
“那麻烦你暂时照顾它了。”
什么?
鹦鹉螺是深海的,水温保持25以下,最好控制在18~25,水域要大一点,石头不能放太多,小虾要去头,黑壳虾也可以。
看着呆愣的爅,她吼道:“听到吗?记住了就应一下。”
“是!”爅捧起鹦鹉螺,细看还挺漂亮的他期待地道,“你还会再回来吧?”
两人相视一眼。
“霆霓,他在问你,好歹回应一下。”她推他一下,这男人也太没礼貌了,有时还是要给人一点希望的,那一剑刺痛了爅的心了吧。
“他在问你。”
她?
“开什么玩笑,霆霓就是爱害羞。”
“走完光之国一趟后,就到我的宫殿来。”爅向她伸出手。
“他的宫殿有很多宝物吗?”是的话,走一趟也无妨。
“他应该不是那个意思。”霆霓捂住面具,有时面具戴久了,自然而然把之当成身体的一部分,她应该没有看出他在笑吧。
“我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说过那样的话,被夺走黑暗旋律的时候,我的心似乎也被偷走了。”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她蹙眉,有点不祥的预感。
“从光之国回来再算吧。”看她一脸懵懂,似乎真的没有听懂,她不是很擅长读心吗?
“我看上你了。希望你做我宫殿的女主人。这个我会一直带在身边。”爅拍拍海螺,“就当是我们的定情之物。”
就是这个意思。
她后知后觉地看了爅一眼,他暗紫的眼睛在凝视……凝视着她?
什么?
她的雀跃瞬间下沉,脸色越发难看。
“从来没有女人能让我难堪,你是第一个,应该拥有那样的殊荣。来我的宫殿,我们的孩子必定能成为火之国永世不灭的王者。”
她呆愣了将近两分钟,突然竭嘶底里大叫一声。
龙息焰舞——
巨大的火焰球渐渐灼烧四周。
“我要把你和你肮脏的欲念一起化为灰烬。”
水之后是光,现在还来火,她果然都能使用。
霆霓一桶冷水浇熄她,怎么都爱玩火,都说不能往伏尔坎传送硝烟。
“你干什么,放开我,让我杀了这个无知、无能还无常识的变态,让人恶心的小杂种。”
“她只是害羞而已。”霆霓解释。
“我懂的,毕竟还是个小孩。速去速回,一切麻烦你照顾了,霆霓。”
“我会把她安全送回来的。”
说罢。霆霓拎着她就往悬崖跳下。
“你们两个刚刚在碎碎念什么!”她往后,给霆霓就是一脚。
小腿顿传来一阵剧痛,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下就恢复了?
换做是他,也会郁闷,能理解的。虽然他更想找更多的人来普天同庆。
“当务之急是到光之国,共谐连理的美事等攸关魔界的大事结束后再说。放心,我一定会赠与让你满意的贺礼。”。
“求你了,不要再说了。”
啊,这的确很好笑。尤其是她的反应,果然还是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