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听不进去,她只知道自己若是真的进了花楼,这以后的有日子她可想而知。
沈海什么都说对了,可他唯一没说对的是她想要拿着这把匕首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
“把她绑上,关进后面柴房里,等到晚上杏姨的人过来带她走。”
沈海将匕首收回放到自己腰间,看着刚刚被他甩到地上的女孩子,她的眸子里很是坚毅,与平常女孩不同,刚刚在老头面前表现出来的害怕胆怯,这一刻都变成了视死如归的刚毅。
沈海忽然有了兴趣,“你叫什么名字?”
刚刚只是让小弟写卖身契,他却连这个女孩叫什么都不清楚。
“你不配知道!”
女孩恶狠的看了眼他,任由小弟将自己手脚绑住并未挣扎。
“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
沈海边说边说边拿出刚刚收起来的卖身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束月怡。
“月怡?这名字倒是不错,只是与你这性格似乎并不相投。”
看着眼前的女孩,沈海倒是第一次有了想要收个女弟子的想法。
“就叫你阿强吧。”
“阿强?”
束月怡重复着,这么男人味的名字,可她现在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好,又怎么能够掌握区区一个名字。
叫什么都无所谓,她现在只想着能够找个机会好好对付这个男人,好让他知道并不是因为女孩子就容易被伤害。
“好了,阿强,你要是今天让我高兴,我可以考虑不送你去花楼。”
沈海本来想离开,但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他又坐回到了椅子上,看着她继续说道,“在你能力范围以内让我高兴,我只给你这一个机会。”
束月怡看着沈海,丝毫不为所动,在她看来,做这种生意的人能有多少个是真的说话算数。
见女孩不出声,沈海耐心耗尽,吩咐小弟将她带回柴房里。
没一会,沈善就走了进来,看着沈海在屋子里研究着这个月和杏姨做成了多少件生意,根据女孩的身高品相,家世背景,每笔单子生意都尽不相同,可他至少能够从一单里挣到六十两的白银。
“哥,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我好给你准备点好酒好菜招待你。”
沈海看清眼前人,吩咐身边小弟赶紧离开。
“那小丫头怎么样了?”
沈海将卖身契收回到自己的木盒子里,看着沈善继续问道。
沈善眸子冷下,昨天他才和沈海说了沈初裴出事的事情,今天他就去做了,连和他打招呼都没有,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实在是动作快。
可是沈善担心的是,沈海去府里,究竟有没有别的人发现。
除了平儿外。
“哥,你放心吧,我保证没人知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至于裴儿,也不可能有事的,那个夏大夫不是说了吗,只要等到裴儿醒过来就好了。”
沈海拿出两壶酒,边说边喝了几口。
可沈善今日并不是来找他喝酒,他想要的是更大一步的计划。
听完沈善的计划,沈海愣住了,这刚有的酒意顿时全部。
“哥,你说你要得到整个沈家?”
这计划太大,若是真想如此,那除掉周幼仪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不然呢,我以为我为什么要回去,你真以为我甘心在一个女人的手下做一个二掌柜?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大。”
沈善做事向来是不折手段,既然沈海已经对珠儿下手,那想必对周幼仪下手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沈海摆手,“哥,这个事情你得慢慢来,你要把周幼仪所有的产业,她身边那些对她忠心耿耿的人都得要一一摸透,要不然一旦计划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这些人可是会出来打乱你所有的计划。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啊。”
沈海将酒坛子推开,看着沈善若有所思。
自从沈善离开后,沈海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他没有想到,这个事情发生竟然是沈善为了能够夺回沈家,而想要铲除周幼仪。
沈善心里也很清楚,现在周幼仪在沈家的地位一时间无人可动,可他更相信时间。
沈善从赌坊里出来后,与胡明钊打了个照面。
胡明钊依旧是来收每个月赌坊的盈利银,看到沈善出现在这里,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他向沈善打招呼的时候,沈善却根本不理他,直接走出了赌坊。
“少爷,这沈家二少爷莫非是回了沈府后,连您都不放在眼里?”
跟在胡明钊身边的下人顿时不满。
“不用理他。”
胡明钊只是看着沈善的背影若有所思,倒也并未多想,在他心里,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可不是这个。
珠儿持续发烧发热,身子更是烫的不行,沈府西院里如同白昼一般。
“小姐,小姐!”
宁儿趴在珠儿的身边喊着,却并不见珠儿清醒。
“夏大夫,珠儿这样可如何是好?”
康氏看着夏大夫问道,心里也是揪在一起。
“珠儿若是能够扛过去,或许就没有什么大危险了,这对珠儿来说是个劫啊。”
夏大夫除了不断给珠儿擦拭手臂小腿以外,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而此刻,周幼仪穿着件单薄的纱衣,外面披着白色裘衣走了进来。
“娘,夏大夫,你们先出去吧,我来试试。”
康氏转身看着周幼仪,她脸色冻得发紫,康氏顿时就明白了。
虽说现在这天气还颇为炎热,但那是中午,这早晚间温度相差不少,看着周幼仪这毫无血色的双唇,康氏猜想她定是在外冻到全身冰冷这才进来。
夏大夫看了眼周幼仪,心里了然,赶紧带着小徒弟走了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下宁儿和苏樱儿,还有红莺。
周幼仪解开绳带,将裘衣放到宁儿手里,这才走向床榻躺在珠儿身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珠儿小小的,但全身发热得像是个小火炉。
周幼仪抱紧她,生怕一松手就再也不能摸到她。
房间里静悄悄的,三个丫鬟站在一边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