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鸢回来的时候,这封信自然还有可以打开的那一天。
赵昀不急,是因为他相信林鸢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将李道人按照国师的礼遇下葬。”赵昀对大臣和士兵们宣布。
这也是赵昀能够给李新霞力所能及的最高荣誉了,希望他泉下有知,可以瞑目。
玖狐和林鸢回到了南疆,此时此刻,早已经不是他们离开的场景,处处都是百姓流离失所,一片萧条的景象。
时不时还会看到零散的士兵在街上来回游荡,玖狐觉得很诧异,先行与林鸢回到了小客栈。
“我想夜探将军府。”玖狐有了自己的主意。
林鸢则表示不赞成,“这太冒险了,万一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可以跟着佣人一起混进去,只要掐好了时间出来就可以,你在外面负责接应我。”玖狐对林鸢是给予了充分的信任,不然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跟她来说。
林鸢只好点头同意。
玖狐随着佣人进入到了将军府,而林鸢则是在不远处给他望风,稍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可以提前知道,做出可以应对的准备来。
将军府当中居然是有很多东瀛人出入,玖狐得知古木茶还没有死,而是被软禁在了皇宫当中。
“谁在外面?”将军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将军见这两个人有点眼生,心里很奇怪。
林鸢赶紧上前给玖狐解围,“将军,我们都是新进来的,不认识路,所以走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是吗?都听到了什么?”将军满腹狐疑。
林鸢话很快就是上来了,“我们什么都没听到,您知道的,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哪里敢胡说八道,不过就是想要来混口饭吃。”
“谅你们也不敢说甚,行了,还不赶紧滚出去。”将军好像是大发慈悲
林鸢赶紧就是拽着玖狐从将军眼前溜走了。
等到了后门处,林鸢和玖狐见四下无人,才是安心。
林鸢跟玖狐言语,“看来你的皇兄现在处境非常不好。”
玖狐自然明白,古木茶那样相当自负的人,被人强自软禁,哪里是能够有好日子过,这会儿指不定想着要有人去救他才好。
“我找机会冲进去。”玖狐做好了最坏的结果。
林鸢让玖狐稍安勿躁,“事情还没到这个份上,咱们再想想办法,他们人多势众,咱们要是硬来,未必就可以占到便宜。”
“那又能如何是好?”玖狐有些心急。
玖狐对自己的兄长古木茶虽然没有多少亲情,到底也不能完全做到不管不顾他的死活,何况南疆王室也不能落在东瀛人手里。
林鸢偶然听到了两个佣人窃窃私语,说是皇宫要挑选一些人进去。
“两位大哥,皇宫要人做什么啊?”林鸢上前去打听。
两个佣人一看他们两个是生脸,那是一个劲的托大拿乔的,“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
“这个算是孝敬给你们的小心意,可不要嫌少。”林鸢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他们掂了掂手里的分量,“算你识相,也不怕告诉你们,皇宫要发生大事了,挑人进去自然是帮着一起的,要能去,那也是个肥缺。”
玖狐对他们那是相当的看不上眼,不过也不能说什么,省的暴露了身份。
“都听到了?这就是一个机会。”林鸢给玖狐递了个眼色。
玖狐用剩余的银两跟一个被选中的人掉换了一下,“我自己一个人去,你留在客栈等我消息。”
“那好,不过你得答应我,要是不行的话,千万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皇宫守卫森严,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拼得过千军万马的。”林鸢很担心玖狐。
玖狐为林鸢抿了耳畔的发丝,“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赶紧回到中原,赵昀会保护你的。”
“不许胡说,我们一起来的,当然也要一起走。”林鸢捂住了玖狐的唇。
林鸢目送玖狐离开了客栈,极为安静的等候着。
正是等的有些心烦意乱的时候,客栈下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鸢探出头去看,发现是一个穿戴十分精致的大户人家小姐被当众打劫,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相当可怜了。
“你们在做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是行此龌龊之事?”林鸢本来是不想管的,没想到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正义感爆棚。
几个彪形大汉一见又有人来多管闲事,还是个挺俊俏的小娘子,“我说,你是不知道我们可是这地盘上的人物,还敢来招惹大爷们?”
其他围观的也都拉扯着林鸢,让她还是赶紧回去吧,这会儿,所有人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谁也不愿意给自己找事。
“不管你们是什么样的人物,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就是你们的不对,你们还是把纳西的钱财都还回来。”林鸢试图跟他们讲道理。
哪里想到他们彼此哈哈大笑,“这个娘们有点意思,还想要感化我们?告诉你,我们就是穷凶极恶的,你要是真想帮着她,不妨就挨个轮流陪陪我们哥几个找点乐子,兴许我们大发善心也说不定呢。”
“冥顽不灵。”林鸢早就让人过去通知官府了。
说时迟那时快,官府的人来的也不算是慢吞吞的,“把他们都给我带走。”
林鸢和富家小姐还有几个彪形大汉都出现在了公堂之上,她一直以为真金不怕火炼,可现在这一刻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了。
“堂下何人?一一报上名来。”南疆的县太爷好像跟中原的没什么不同。
彪形大汉先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林鸢身上,后则是将他们自己的恶行都加以美化成了英雄救美。
彪形大汉字字阐述,“我们兄弟见她强行欺压妇女,这才看不过去眼,没想到反而是被她奚落,意图将她逮捕归案,可大人您瞧瞧这人有多么的凶悍。”
林鸢听的都觉得他们的脸皮足够像极了城墙的厚度,要是用在了正道上,想来也不会忍饥受穷。
人有善念,长相都会带出来,可要是恶念一起,只会凶神恶煞,让人避之不及。
县太爷将惊堂木一拍,“你笑什么?”
“我笑他们说的话漏洞百出,若真是他们所说的那样,我又何必来这么一趟,拿着钱直接跑路不是更好?”林鸢所说的话也算是合情合理。
县太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就算是他们说的不对,那也不能证明你就是无辜的,说不定你就是他们的同伙。”
县太爷是打定了主意想要给自己找回点面子,即便是他错了,也不能真的承认。
“是不是同伙,不如县太爷亲自问一问这位小姐就是了,孰是孰非,她作为当事人,那是最为清楚不过了。”林鸢不欲为自己辩驳,那是因为知道多说无益。
不如将所有事情的真相都交给她来作为澄清。
那位大户人家千金小姐左右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说出了令林鸢很难以认同的话。
“都是这位小姐,她看我身上穿戴的好看,也想要,我不给,是这个大哥帮着我的。”大户人家小姐就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着林鸢。
林鸢也可以理解她的做法和言辞,想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是很怕出去之后会被人打击报复,不如将全部责任都推到一个看起来很弱小的人身上。
县太爷很快就宣布了将林鸢先关押到了牢房当中,而后释放了那几个彪形大汉和大户人家的小姐。
阴冷而又潮湿的牢狱当中林鸢缩在墙角,几个彪形大汉进来看望了一会儿,摆明了是要趁机羞辱。
“早就说过了你不要招惹我们,可是你偏偏不听,这牢狱的滋味不错吧?”他们满眼的都是嘲弄。
林鸢则是不置可否,“我倒是觉得挺好的,比在外面看着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强多了,很舒服,我啊,惬意极了。”
彪形大汉见林鸢一点都没有惧怕的意思。
“你还不知道呢吧?县太爷已经是将你判了个流放的罪名。”他们误以为这么说,林鸢肯定是会害怕。
可谁曾想到,林鸢颇有一副侠肝义胆,“那也很好啊,一路可以看到不少的好风光,这样大的殊荣一般人都不会享受的到呢。”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咱们走,到时候有她哭泣的时候。”彪形大汉见在林鸢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只好是赶紧走了。
牢头将饭菜都送了进来,也是打心眼里心疼林鸢,“一看你就是外地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那几个人都是跟县太爷沾亲带故的,他哪里会处置自己的亲戚呢?”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林鸢不以为意,只是跟牢头道谢,然后拿起东西吃了起来。
牢头见自己怎么说都说不通,十分无奈,“不如你去跟县太爷用点银子打点一下,总也好过真的要是去流放来的好吧?”
“我的银子就是打了水漂,也不会给他们。”林鸢表示拒绝。
牢头收好了碗筷,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