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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无醉之人(1 / 1)

午后,孙仲殇和韩却带着一帮人马从崆庭山脉中归来,韩却背上,一具干尸静静地躺着,弄不出任何声响地躺着。

邝杰低着头,默默地跟在韩却身后,身上杀气溢流而出,却是吓不倒任何人。

死寂般的空气,孙仲殇身后的一大队人马全都感觉到了压抑,但谁都不会去抗拒这种感觉,这种时候,让沉重压着自己往往会更好。

山茂城的城门打开,迎接这些人的归来。

“队长……”白仪,尚巽,丁林,丁涵四人回到山茂城后就一直等在此处。

“过去那边那个小孩那里。”白仪坐在特制的轮椅上,此时,她命令身后的婢女推她过去邝杰身边。

闻言,婢女不敢怠慢,推着白仪往邝杰旁边走去。

白仪在邝杰身旁,看着韩却背后的干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不是她记得云方昨晚穿过的衣物,她根本不知道面前这具干尸就是云方。

白仪又看向邝杰,她想去拍拍邝杰的肩膀,但细细一想,发现,这个拍肩会很多余吧。

尚巽和丁林丁涵三人也走到了邝杰身旁,默默无语,只是跟着。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城主府。

“仲殇姐姐,我的房间在哪里啊?”邝杰扯了扯孙仲殇的袖子,低着头,问道。

“不跟着我们去安置好云叔叔的遗体嘛?”韩却回头,问道。

“不了,我怕我这满身的杀气会吓到人,我想先调整好情绪,这样我才能在云叔叔下葬时以最好的一面去面对。”

“你房间的话还没安排好呢。”孙仲殇说道。

“不是的,队长,你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我房间旁。”白仪很早就叫人安排好了。

“是嘛,那麻烦你带他过去了。”孙仲殇说道。

“好。”白仪点头,示意婢女带路。

邝杰,尚巽,丁林和丁涵跟上了白仪。

“你别走那么快,队长都落在后面了。”白仪斥责身后的婢女。

“是。”婢女点头,放缓了脚步,走在邝杰旁边。

“别怪她,是我杀气太重了,吓到她了吧。”邝杰低着头,对白仪说道。

“邝杰,杀了我吧,都怪我硬是要出去山茂城才暴露了你们的行踪。”尚巽突然来到邝杰身边忏悔。

邝杰没有回答,仅仅是用右眼瞄了尚巽一眼。

“尚巽,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嘛?”白仪斥责道。

“可……”尚巽还想说啥,却被肩上的一个手掌打住了。

“等吧,等到邝杰有心情罚我们的时候,我们自是领罪。”丁林说道。

“邝杰,我……”丁涵看着邝杰,不知道能说啥。

“现在,什么都别说,我只想一个人呆会儿。”邝杰低声道,“白仪,我房间到了嘛?”

“快了。”

不久,邝杰就躲到了房间里,只剩下白仪四人加上一个婢女在风中沉默。

尚巽三人坐到院子里的石椅上,白仪则是在他们旁边盯着邝杰的房子。

“林,要怎样才能补偿邝杰啊?”许久,沉默被丁涵打破。

“补偿?”丁林摇头,说,“补偿不了的。”

“现在能做的,或许只有默默的观望了吧。”白仪说。

“我想,邝杰他会有自己的想法的。”尚巽到现在都还是一脸自责相。

“先别想这些伤心事了,白仪,你给我们说说,那晚你俩是怎么逃离崆狮兽的魔爪的吧。”丁林强挤笑容。

白仪一直盯着邝杰的房间,说道,“那晚我本以为已经无望逃生,在崆狮兽手上挣扎一会儿后,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就在我放弃抵抗的时候,队长就回来救我了。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阵强光之后,崆狮兽就再也没动了,队长也因此而昏迷,当时因为腿伤的缘故,也只是一直躺在队长身边,根本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白仪说得很含糊,因为她的确不太清楚崆狮兽是怎么死的,她那时也是只知道自己获救了而已。

“估计那是队长干的,他连靐狼都有办法对付,可能还真的有办法对付崆狮兽。”丁林猜测。

“即使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丁涵低沉地说道。

无言以对,四人又陷入了沉默。

城主府议事厅内。

“众人都散了吧,山茂城的交接还有不少手续要处理呢,我和韩副将处理好云副将的事就会继续完成山茂城的交接的。”孙仲殇让一干人等去完成本该完成的山茂城事务。

众人点头,不久,城主府议事厅内只剩下了韩却和孙仲殇。

“却,你觉得云叔叔的葬礼什么时候办好啊?”孙仲殇盯着议事厅中央的一副棺材,里面躺着云方的干尸。

“先跟我妈和你爸商量一下吧,我的想法是在我们的婚礼之后下葬。”韩却想起了云方说的话。

“嗯。”孙仲殇点头,绝美的脸颊上出不来一点笑容。

“还有不少事要我们去完成呢,我们要打起精神啊。”韩却拿着一个梳子,邝杰已经将梳子交给了韩却,并且将云方的两个要求告诉了他。

“要是让玲儿丫头知道了,估计要伤心死,她可不像我们一样经历过不少的生死。”孙仲殇说道。在战场上,他俩已经见识过不少的离别,仅仅是一晚他俩已经能将情绪稳定下来了。

“是啊,不过,这消息肯定会传到她耳边吧,毕竟她可是去梦安国当王子妃的啊。”

“也对。”孙仲殇咬唇,又说,“等忙完这一阵后,找个时间,一起去一趟梦安国吧。”

“无论有没有时间,都是一定要去的,云叔叔的梳子可是绝对要送到的啊。”韩却轻抚孙仲殇的脸颊。

“忙完山茂城的事务后,要想办法回一趟皇城给两老一个交代啊。”孙仲殇抱紧韩却。

“是啊,还要将云叔叔的遗体也带回去呢,至少,让云叔叔葬在我爸附近才行。”韩却可是很清楚他爸和云方有多铁的。

“今天夜里,找个时间去跟邝杰这小鬼谈谈吧,昨晚他的反应可是把我吓坏了。”韩却永远不会忘记昨晚的事。

“好,我两一起去。”

……夕阳时分。

白仪在邝杰的门前守了一整天,此时接近黄昏,邝杰的房门终于有了动静。

邝杰走出门外,确认了方向,向着西边走去。

“队长。”白仪叫住了邝杰。

邝杰转头,以询问的目光盯着白仪。

“你要去哪?能带我一起去嘛?”白仪问道,此时她身后的婢女早已离开,在这守候的只有她一人。

邝杰点头,走过去,推着周仪,向着西边走去。

一路沉默,两人来到了西城门,登上了城墙,邝杰靠在城墙上,盯着夕阳那并不刺眼的光,如同一根木头。

白仪盯着邝杰,同样沉默。

“之前还有一个人这样和我看着夕阳。”在夕阳快要消失的时候,邝杰开口道。

“云城主嘛?”白仪自然猜得到。

“每次和他在一起他都会提这个人。”邝杰的右手上多了一个小人模型,那是云玲。

“这是他妻子嘛?”白仪看着邝杰手上的小人,猜测道。

“他很少提起他的妻子,因为他觉得他妻子一直在他身边,只有这次,他说了很多关于他自己妻子的事。”邝杰说。

“那,这是云城主的女儿嘛?”白仪又猜。

“是的。”邝杰右手握紧,小人消失,看着晚霞,惆怅地说,“不过,以后的夕阳,再也听不到他跟我说这些了。”

白仪牵紧了邝杰的右手,说道:“以后的夕阳,我来跟你说吧。”

邝杰轻轻挣开白仪的手,看了她一眼,魂箫凝聚,没有说话,悲哀的箫曲开始响起,霞光中,只有一人静静地听着。

箫声中,邝杰思考着很多,不知道何时起,他身边的人总会突然遭受厄运,五岁那年,他失去了家与伙伴;七岁那年,他失去了一个鼓励自己的人;十岁那年,他失去了自己的良师和益友;到达现在,他十二岁,他又失去了一个待自己如亲如父的人。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像灾星,觉得那些厄运灾祸都是由他自己引起,他害怕失去更多的人,可是他又渴望着能与人交好,他已经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

邝杰不知道自己吹奏了多久,当他睁开眼时,天色已经黑了。

“白仪,要是你遇上这种事,你会怎么做?”看到白仪依旧还在,邝杰问道。

“抱歉,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白仪并没有失去过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邝杰点头,说道:“嗯,没经验总比经验甚多要好。回去了,我有点饿了。”

邝杰推着白仪,缓缓向着城主府走去。

回到城主府,白仪在邝杰身后,看着后者默默准备着饭食,本来要叫仆从来准备的,可是邝杰一直拒绝,也就作罢了。

邝杰经常是自己做饭的,即使是在皇城那段日子也是,因为杨霏和孙陇经常都是不吃饭的,只有他自己一个吃的话自己做就行了。

不久,邝杰做好饭菜,提着碗筷,一直盯着桌上的菜肴。

“不吃嘛?”白仪坐在邝杰对面。

“胃口不太好。”邝杰说道,“对了,知道尚巽他们三个在哪嘛?”

“他们三个是住在巽霞商会的。找他们有事嘛?”

“跟他们道个歉,白天对他们态度有点恶劣。”

“感觉这道歉很多余。”

“多余也要去啊。”邝杰说道,随后,看向门口处,“仲殇姐姐和却哥哥怎么来了?”

刚说完没多久,孙仲殇和韩却就从外头进来了。

“可算找着你小子了。”韩却坐到邝杰旁边。

“没胃口嘛?”孙仲殇见邝杰只是提起碗筷,却是毫无吃饭的念头,问道。

“嗯。”邝杰点头。

“我需要离开嘛?”白仪觉得面前这三人的对话自己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我们只是来对这小鬼说教的,你在这也没关系。”孙仲殇示意白仪,并不需要回避。

白仪点头,表示明白。

“小鬼,你知道昨晚你回去找云叔叔有多危险嘛?那种层面的战斗,敌人只需要轻轻挥一挥手你就挂了啊。”韩却一脸怒颜地说。

“可是,我忍不住啊……”邝杰低头,一脸委屈。

“忍不住也得忍,要是当时你真的被敌人杀了,不仅云叔叔会死不瞑目,这里所有人都要为你伤心。”

邝杰低头认错。

孙仲殇摇头,轻敲邝杰的脑壳,说道,“认错有什么用,给我发誓,以后不要再干这种危及自己生命的事。”

“我发誓……”邝杰说道。

……孙仲殇和韩却说教了有大致半个小时,邝杰摸着头,他的头上已经被打出包了,但他并不敢支吾。

“我也说累了,记住,等下去后院的灵堂给云叔叔认错。”孙仲殇严正地盯着邝杰。

“我会的。”邝杰不住地点头。

“记住我俩今天说的话,不要忘了。”韩却义正言辞地说,“仲殇,走吧,还有点小事要办呢。”

“嗯。”孙仲殇点头,跟着韩却走了。

白仪盯着邝杰那狼狈样,不禁偷笑说:“没想到队长你也有这么怂的一面。”

“我的确是做错事了啊。”

“等下要去向云城主认错嘛?”白仪问道。

“会。”邝杰被教训了一顿之后,胃口好了点,吃饭也变得快了。

不久,两人来到了灵堂,那里有一副没盖棺的棺材坐落在角落,靠近,一眼就能看清里面是云方的尸体。

站在棺前,邝杰闭着眼,一是忏悔,二是祈祷,祈祷云方能在天国过得如意。

“我要去一趟巽霞商会,你要去嘛?”良久,邝杰开口道。

“不把我带上,你知道巽霞商会在哪嘛?”

“也对。”邝杰不否认,推着白仪,向着巽霞商会走去。

邝杰和白仪来到巽霞商会,好巧不巧,刚好遇上尚巽三人要去城主府找他俩。

因为巽霞商会较近,尚巽便是将邝杰俩人请到巽霞商会。

来到巽霞商会的后院,这里安静祥和,很适合谈心。

尚巽三人领着邝杰俩人来到后院的小亭,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后就跪倒在邝杰面前。

“你们干嘛!”邝杰冷言厉色地说。

“我们有罪。”丁林低着头,话说得斩钉截铁。

“你们知道有罪那也别跪我!去找却哥哥和仲殇姐姐跪!他们不仅是云叔叔的亲人,还是这座城暂时的城主。”邝杰走到白仪身后,又对白仪说,“我们走吧,不该来找他们的。”推着白仪往外走。

尚巽,丁林,丁涵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三个第一次见到他们的队长如此强硬。

“别。”丁林起身,拦住了要走的邝杰和白仪。

见状,尚巽也走去拦住邝杰,说道:“你俩来找我们总该有话要说的吧,就这样走了嘛?”

丁涵也起身,拉住了邝杰。

“其实你们不需要认错的,谁都没怪你们。”白仪说道。

“可我们怪罪自己啊。”丁涵低声说。

“你们要忏悔就去云叔叔面前!在我这里找救赎感没用的,那只会让你们自己惭愧。”邝杰说道。虽然一切都是因为尚巽三人暴露了云方的行踪才发生的,但邝杰并不想去怪罪任何人。

尚巽和丁林互相对视,叹气,坐到小亭的石椅上,一言不发。

“队长,推我回去吧。”白仪拍拍邝杰的手背,说道。

邝杰看了眼丁林和尚巽的样子,略微点头,推着白仪回到了小亭。

见状,丁涵也回到了小亭,坐在丁林身边。

“你们也别太沮丧,本来队长是因为伤心过度才想来找个酒伴的,没想到你们还是一副谢罪的态度,他因此才会有点生气的。”白仪微笑着说道。

说完,白仪回头,看了眼一脸疑惑的邝杰,对后者耳语道,“听人说,酒能消愁,试试吧?”

“可……”邝杰想了想,他曾听孙陇说过,人只要喝醉了就什么都不会去想了,要是真的如此的话,他真的就想尝试一下。

尚巽看到邝杰点头,一脸欣喜,说道,“我这就去酒库里拿酒,等我。”一路小跑地就去准备酒了。

不久,小亭里就摆满了酒和小菜。

“邝杰,我先自罚三杯。”尚巽端起酒杯就灌了三大碗。

“我也来。”丁林和丁涵跟着尚巽,同样罚杯。

邝杰看了眼丁林三人,盯着自己手上的酒杯,他记起,云方和孙陇曾在他面前对饮过。

白仪看着邝杰的表情,咬唇,举杯到邝杰面前,问道:“队长,第一次碰酒嘛?”

“嗯。”邝杰点头,看着白仪的酒杯,不知道要干什么。

白仪也猜到邝杰不懂酒场礼仪,一碰邝杰的杯子,说:“和我一起喝了这第一杯吧。”

邝杰点头,杯酒下肚,轻声道:“有点苦。”

白仪也跟着喝了,她提出喝酒其实是有私心的。她自己是个酒场能人,现在她只想把她的队长灌醉,然后让后者好好睡一觉,不要因为伤心事而去思考太多,很多人都会为了伤心事而出了心障,要是一个人有心障,那就相当于前程尽失,她不希望邝杰变成这样。

带着如此想法,白仪一再对邝杰灌酒,只希望能把后者灌醉;尚巽三人也不甘示弱,一味灌着邝杰,他们其实只想着今天是为了当邝杰的酒伴才喝酒的,因此才一直跟邝杰碰杯。

许久,丁涵倒了,丁林也随之倒下,尚巽也没坚持多久,白仪虽是还没倒下,只是已然满脸红润,说着胡话。

邝杰面色依旧如常,看着这相继醉倒的三人,现在也只剩下白仪还在跟他说着话了。

“队长,我们结婚吧……”白仪靠在邝杰身上,眼神涣散,满脸红润地说道。

“哈?”邝杰不解地盯着白仪,他以为白仪还有意识。

“呕……”白仪的呕吐物吐在了邝杰身上。

“嗯?原来是醉了嘛?”之前丁涵醉倒的时候就吐过,那时邝杰还以为是丁涵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这酒,除了苦一点,和水有区别嘛?”邝杰自语道。乾坤眼的破天机威能会让没睡着的人一直保持着清醒,所以,邝杰即使被灌了这么多酒也依旧没事。

“肚子好胀。”邝杰看着周围的惨状,摇头,将挨在身上的白仪挪开,找了下人问了房间在哪,然后将这里醉倒的四人全部抱回房间。

在院外吹奏着,看着夜空,回忆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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