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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秦家小姑和秦家老大回去之后,秦家老婆子探出头来,看见他们兄妹回来,赶紧支着脑袋往他们身后看了一下,怎么看也没有看到杜小月回来了,脸一下就沉了下来,“杜氏那个贱人怎么没回来?”
秦家小姑皱眉,“娘,你别再一口一个贱人的了,你这样,二嫂就是回来了,也还是会离开的。”
秦家老婆子嘴撇了撇嘴,“当着她的面我就是这么叫的,怎么着,她以为她回了一趟娘家就了不得了?叫她一声贱人都是抬举她了……”
秦家小姑颇为无奈,“娘,二嫂和二哥已经和离了,二哥现在又是这个样子,你如果还是这幅态度,你觉得二嫂还会回来吗?”
秦家老婆子想了想,如果换成她,她肯定是不会回来了,不过被自己女儿抢白,她也有点不高兴,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娘知道了,那你先说说,你怎么没把你二嫂带回?是不是她不肯跟你回来?”
秦家小姑沉默着,秦家老大也不说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这会打破一家人美好的愿望。
秦家老婆子催促,“这是咋了?你们两个快说呀!这是存心要急死你们老娘是不是?快说快说,事情到底咋样了?她回不回来?”
屋里几双眼睛都盯着秦家小姑和秦家老大,半晌之后,秦家小姑说道:“娘,虽然二哥变成这样了,可不是还有大哥三哥吗?咱们兄妹几个一起帮帮忙,相互照顾着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非要二嫂回来?”
秦家大嫂一听,立刻尖声说道:“小姑子,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是要嫁出去的女儿,这烂摊子轮不到你头上,到头来还不是落到你大哥身上去了,你看看你大哥,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就只会跟条牛似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啥赚钱的大本事也没有,你看看这些年,为了养活家里的几个小子和奉养公婆,年纪轻轻的就折腾出了一头的白发,现在还要养二叔子一家,你这不是活生生要逼死你大哥吗?我说小姑子,都是你的亲哥哥,你可不能这么偏心……”
秦家大嫂说起来就是滔滔不绝,很是卖力,将自家的幸苦说的那叫一个活灵活现。
秦家小姑不悦地看了秦家大嫂一眼,秦家大嫂毫不畏惧,她可不想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一个瘫子,现在不争取,说不定这责任就要落到自家头上来了,自家身为大房,要养两个老的,已经是很吃亏了,现在还要带上一个二叔子,那不是生生的要把人逼疯吗?
秦家三嫂也是坚决不愿意照顾秦老二,秦老二以前就是这个家里的大闲人,除了吃喝嫖赌就啥也不会,以前是有杜小月无怨无悔地替他操持,所以日子也勉强维持得下去,可是那寡妇进门后,操持家务不会,跟着秦老二好吃好喝的倒是乐意的很,偏偏秦家老婆子也不管,偶尔还偷偷拿大房三房的孝敬钱去给秦老二,秦家其他人早就看不惯了。
秦家三婶比秦家大嫂说话要委婉一些,“小姑子,咱们都是有家有孩子的人,这不是还有自己的家要顾着吗?谁也不是那大闲人,成天的不去坡上干活,就在家里闲着照顾人是不是?依我说啊,二弟妹才是二叔子的女人,她不回来照顾二叔子谁来照顾?娘,你说是不是?”
秦家老婆子被这两个儿媳妇争来争去的吵的心烦,正要说什么,秦家小姑就先开口说道:“大嫂,三嫂,你们都是嫁进秦家来的媳妇,再苦再累,们也得担着,我二哥也是秦家的一份子,不管咋样,也有你们的一份责任,你们就偶尔抽出时间照顾他一下也不会咋样……”
秦家大嫂翻了一个白眼,“小姑子你说得这么好听,要不然你不嫁,就留下来照顾你二哥得了?”
秦家小姑脸色顿时难看了一下,秦家老婆子当即瞪向了秦家大嫂,“你说的叫啥鬼话?我们家小桃这相貌这品性,将来是要嫁个好人家的,你咋能诅咒她不嫁人?你个黑心的婆娘,心肝烂透了是不是?!”
秦家老婆子发威,秦家大嫂不敢再说什么了,唯唯诺诺的,那心里面却不齿的想着,秦小桃就是嘴上说的人,希望别人都能无条件把她二哥照顾得好好的,但让她自己来,她肯定不愿意,她这个做亲妹妹的都不愿意,凭啥要求别人愿意呢?
秦家老婆子骂完了秦家大嫂,将目光再次看向了秦家小姑,“小桃,你老实跟娘说,是不是那贱女人不愿意回来?”,不等秦家小姑回答,她就一拍大腿,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个贱女人,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她在咱们秦家的时候,吃的咱们秦家的,住咱们秦家的,到头来竟然还敢嫌弃咱们家老二……”
秦家老婆子一骂起人来就没完没了,秦家小姑打断她说道:“娘,你就只想着把二嫂叫回来照顾二哥,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家当初跟杜家闹成那样,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谁不在背后戳咱们秦家的脊梁骨?谁不说咱们秦家无情无义?以前好好的时候怎么没有好好对过二嫂,现在二哥变成这样了,你还想着把人家叫回来照顾二哥,你让别人咋看我们家?反正我是没有脸再去大湾村了,要去你自己去……”
秦家老爷子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因为当初秦老二和杜小月和离那事,就没想让他被村里人嘲笑,他面子上挂不住,都很少出门去了。
他心里也有些埋怨老婆子不会来事,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就只会苛待儿媳妇,让别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所以他很想赞同杜小月的话,但他仔细一想,自己几个儿媳妇都不愿意照顾老二,老二又躺在床上不能自理,他们两个老的又已经老了,杜小月不回来,老二咋办?
最终,老牛舐犊之情盖过了那点面子,秦家老爷子不吭声了,由着几个女人吵出一个章程来。
于是几个女人吵吵,而秦家的男人们都坐在一边,谁也不吭声。
眼看几个嫂子都把自己二哥当瘟疫累赘,秦家小姑无可奈何,她真的是有心无力,毕竟她不可能放弃自己一生的幸福不出嫁,而在家里照顾自己二哥!
秦家小姑也知道,自己二哥落到今天,也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二嫂多好的一个人啊,家里家外的一把手,自己二哥要是好好珍惜,好好跟她过日子,一个好好的家能变成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