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姚金娘那被欺负了又要晕的模样,顾软先让她装不下去了,“我记得何家三嫂子既没有怀胎十月还下地干活,也没有做牛做马孝敬公婆吧,这身体怎么会这么弱,说晕就晕呢”
顾软用词毫不客气,每一句话都像是打在姚金娘的脸上,而村民们也没有觉得她说的有任何的不对,事情本来就是这样。
反而,顾软的话还让在场的许多妇人更加的同情曹大姐,对她姚金娘矫揉造作的姿态更加不屑。
顾软说完,也不去管姚金娘那脸上的神情有多精彩,想晕又不敢晕的尴尬,直接让几个妇人帮忙,先将曹大姐怀里奄奄一息的虎子弄出来,然后将沾了灵乳的一小片人参放进了虎子的嘴里含着。
有人好奇地问:“大郎媳妇,你给虎子吃的是啥管用吗”
灵乳当然管用,而人参不过是个遮掩而已,“是给我娘买来补身子的人参,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要不管用,只能听天由命了”
众人都有些吃惊,没想到顾软家里都能买得起人参了,更没想到顾软会这么好心,把人参拿出来救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大家一时间对她又高看了几分。
众人都在等着看人参到底起不起作用的时候,曹大姐突然大叫了一声,将一个村民手里头劈木柴的斧头抢去,跟疯了似的朝何老三砍。
何老三一边骂着一边躲,“你这个臭娘们,你是不是疯了”
何老三是个男人,制服一个女人轻而易举,但失去了所有希望而发疯的曹大姐显然不是一个正常女人,她手里的斧头被磨得明晃晃的,再加上她疯狂的表情,异常的吓人,何老三根本不敢跟她对上,生怕被砍到,只能跑来跑去的。
村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地,竟然没有人去拉住曹大姐,等曹大姐一斧头砍在何老三的腿肚上,血溅当场时,才有人回过神去抱住曹大姐。
曹大姐疯狂地挣扎着,何大婆子哭嚎着叫骂着,何老三惨叫着,姚金娘又要晕不晕的,现场要多乱有多乱。
几个妇人将曹大姐拖住,狗剩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去拿她手里头的斧头。
曹大姐受惊似的挥了一下斧头,把狗剩吓了一跳,狗剩忙说道:“虎子他娘,你别激动,先把斧头放下,你看虎子吃了大郎家喂的参片,已经醒了”
曹大姐的身体颤了一下,这时候有人拉了曹大姐的衣袖一下,然后一个带着哭音的稚嫩声音响起,“娘,我是虎子”
曹大姐浑身一阵,缓缓低头,看见虎子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怔住。
见此,狗剩先把斧头抢了过去,曹大姐身体一软跪倒在地上,抱着虎子失声大哭,“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众人无不被感动,“真是老天保佑啊,虎子没事了,大郎家的这参片真管用”
“是啊,真是多亏了大郎家的,不然今天这事儿可就难说了”
这边众人感慨不已,那边也被砍伤的何老三失血过多,脸色煞白,何大婆子只知道哭,姚金娘让村民快去请大夫,可村民就像没听见她的话似的,总之没有一个人动,姚金娘一个大肚婆,总不可能自己跑去请大夫吧不然出事了咋整
所以何老三就这么样被晾着,他身边两个女人,一个默默而哀伤的哭泣,一个捶胸顿足的大哭,让他有一种等死的感觉,不由得满脸的惊恐,“金娘,快、快就我啊”
“三哥你放心,金娘豁出命去也要救你的”,姚金娘先表明了自己的一番重情重义,这才艰难的站起来,弱柳扶风、楚楚可怜地走到顾软面前,哽咽道:“弟妹,我相公流了这么多血,快要撑不下去了,求你看在我”
“行了,你别说了。”,顾软不耐烦地打断姚金娘,“你想说让我看见你肚子里孩子不能没有爹的份上,让我也拿一片人参给你男人是吗”
姚金娘神色僵了僵,感觉到顾软语气嘲讽,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顾软道:“可你凭什么觉得你肚子里的孩子面子那么大,能让我拿出参片又不是我的孩子。”,顾软冷笑一声,“我听你你口口声声都是让别人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面上咋样咋样,那我倒想问问,你怎么不看在孩子的面上安分守己的做女人该做的,干啥非要去破坏别人家庭干啥要弄些子虚乌有的事逼死人家母子干啥要抢人家的鸡啊你连这些事都能做出来,你有资格提孩子吗你凭什么要让人家可怜你何家三嫂子,我也是个女人,你对付男人那一套,在我面前不起作用,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而已,还有,我家的参片,别说没有,就算有,也不会浪费在人渣身上。”
姚金娘死死地咬着唇,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身体又是晃了晃,却没人再像以前那样立马上前去扶住她,让她难堪不已。
乡下人淳朴,以前被她的伪善迷惑,觉得她是一个寡妇再嫁也挺不容易的,即便她登堂入室让曹大姐母子被赶出何家,村里人还是有好些是同情她的。
可经历刚才的事,再听了顾软这一番话,不管姚金娘做什么,在别人看来都像是装的。
其中还有一个妇人朝她呸了一口,“不要脸的狐狸精”
姚金娘出师不利,何大婆子见了,扑上前,“曹氏,你这个贱人,你害我儿子成了这个样子,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拿出参片来救我儿子,我就报官”
何大婆子这话分明是说给顾软听的,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着,这何家不忙着去请大夫,竟然把参片当神药一样,呵呵,就算顾软有神药,她也不可能拿出来救何老三,这种人是自作孽不可活。
杜修自家宅基上忙活,心里一直跳个不停,想着这个时候顾软早就该提着茶水来了,可现在日头都偏西了,她还没来,杜修止不住地有些担忧,不会是在路上出了啥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