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脸色僵了僵,“陆兄又打趣我了,姓郑,名建。”
陆七脸也一阵尴尬,郑建家跟杜修家挨这么近,刚才在马车里,他听到杜老爷子跟郝掌柜的话,以为这一片人都是姓杜呢。
陆七干巴巴的笑了笑,“是郑兄啊,呵呵”
顾软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敢情人家根本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物,你赶着巴来而已,但那些看热闹的村民却没有听到郑建与陆七的对话,方才经历了杜老爷子的笑话,现在看到郑建与陆七相谈甚欢,心叹果然还是读书人有见识,结交甚广。
站在门前的郑氏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声,心里不无得意,赞赏的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建,既然是你朋友,那快请到屋里去坐坐,别怠慢了人家客人。”
郑建邀请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陆七道“我今日是有急事在身,不叨扰郑兄了,改日有空再和郑兄好好叙一叙。”
说完,陆七又一脸严肃地对季捕头道“,季捕头,你不是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吗你还不快回县里去复命”
季捕头连连陪着笑,对陆七再次保证说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然后才带着叫叫嚷嚷的辛氏和朱大户家的家丁走了,石头作为原告,自然也去了,玉田陪同。
人都走了,郑建这才像知道杜修家里发生的事情似的,语气颇有几分的埋怨,“大郎,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怎么也不跟我说我虽然是个穷酸秀才,帮不大忙,但你瞒着我,是你的不是了。”
杜修只笑了笑,对这客套的话左耳进右耳出,顾软也是笑非笑的瞥了郑建一眼,突然的觉得杜修这性子真是坦荡的可爱,没有那么多虚伪的装腔作势。
麻烦都解决了,有陆七的话在,顾软相信辛氏的事不会波及到自己家里,和辛氏考打完了这一场仗以后,她像真的了一次战场一样,累得不行。
杜修心疼的道”媳妇儿,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顾软摇了摇头,“大郎,二伯父和两位堂哥帮了咱们家这么大的吗忙,咱们还没好好的说一声谢谢呢。”
杜修闻言,感激的看向杜大海父子三人,“今天这事,多亏二伯父和大哥二哥了,要不是你们,我们一家今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大郎绝不会忘记二伯的照顾的。”
杜大海爽朗地摆了摆手,“说啥谢不谢的,你家里还有客人要招待,二伯先回家去了,有什么需要跟二伯说一声。”,杜大海说完带着一家人进屋去了。
郝掌柜这时才开口说道“,杜小兄弟,这位是陆七公子,是咱们七宝斋的东家,今天来是为了”
“郝掌柜,有什么话等你先歇一口气再说吧。”,杜修笑着打断郝掌柜,郝掌柜前来的意图,他大约已经猜到了,但现在在这么多人眼前,他不想把自己家里的事弄的村里人都知道,尤其是他这周边的亲戚,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谁都来分一杯羹,那顾软的辛苦不是都为别人做嫁衣裳了吗不是他杜修心胸狭窄,而是他已经饱受了人情冷暖,这些人在他落难的时候不曾帮一把,又怎么能指望他以德报怨呢
沈氏已经进了屋里去安抚杜柔,郝掌柜大概也知道杜修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意思,没有再说话了。
陆七眼睛往那逼仄的茅草屋里瞟了一眼,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郑建眼观鼻,鼻观心,道“大郎,你这屋里只怕也不方便待客,陆兄大老远而来,总不能连门也不让别人进吧不如这样,还是把陆兄请去我家里,我让姐姐烧一壶好茶招待着,这样也不算怠慢了贵客,你觉得呢”
杜修抿唇,看了郑建一眼,随后对陆七说道,“陆公子与郑兄既是旧识,那我不打扰两位叙旧了,媳妇儿,我们进屋去吧,你酿的果酒我还没有好好的喝几口呢。”
郝掌柜一听杜修这话可急了,他们今天来是为了顾软做的果脯和罐头,怎么能去郑建家里呢,那不是坏事吗
郝掌柜不敢得罪陆七,对喧宾夺主的郑建有几分不满,“这位郑公子,我家东家来找杜小兄弟,是有急事商量的,若是这么去了别人家里,那不是让人觉得我们东家没有诚意吗”
陆七也看出杜修夫妻俩现在对他和郝掌柜都是爱理不理的,而且显然,他们都很不欢迎郑建,自己跟郑建根本没什么交情,何必为了他而得罪这夫妻俩呢,于是陆七当即说道“不麻烦郑兄了,我与杜兄的确有些事情要商议,不知杜兄可否”
这话里赶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郑建要真听不出来,不是装傻是真的傻子,他暗暗地撇了杜修一眼,然后跟陆七客套了几句,识趣的回屋里去了,走前还对郑氏说道“姐,我次从县里带回来的茶叶,你去拿一些过来吧。”
顾软挑眉,郑建这意思,是怕他们家拿不出好茶来招待客人吗顾软有些无语,笑眯眯地对郑建说了一句,“不必劳烦了,我家里还有一些茶,市郝掌柜也喝过,还找我相公讨要好了一些呢。”
郝掌柜点头,他对那些忍冬花茶,是很满意的。
郑建感觉到顾软是在拆他的台,他心下有些不喜,眉头微微的蹙了蹙,但也没说什么走了。
一回到屋里,郑氏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他们家是走了什么好运,来了这么个贵人来相助。”
郑氏刚才已经听郑建说了那位陆七的显赫身份,心里直冒酸气,这么有身份地位的年轻人,要是来找自家弟弟的好了。
郑建没有说话,郑氏又说,“建啊,你是秀才,那身份也不知杜修高了好几截,他们家肯定是靠着你这一层关系才跟那位陆七公子搭桥的,这一家子可真不要脸,得了便宜还卖乖,建,你该把那位陆公子请到咱们家来”
“姐,你别说了。”,郑建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没忘记刚才和陆七打招呼时自己所出的丑,那时候硬着头皮抹去了这一份尴尬,现在一回到屋里,感觉到脸被人扇了一个巴掌一样,火辣辣的难堪,“那是人家杜修本事,跟我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