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这才消停了下来,摸着肚子冷哼了一声,“我们家栓子是个富贵的命,我肚子里的这个,就是享福的命,是你们谁也比不上的,谁敢再抹黑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就跟谁拼了!!”
王婆子撇了撇嘴,不过也没有再跟张氏针锋相对了,她怕张是真的出了个好歹,跟杜家结仇不好了。
吴菜花一边搓着络子一边说道:“大郎家现在可真是不得了了,大郎媳妇那双手,啧啧,可是做什么都赚钱啊!上次镇上香会的时候,她和玉芬做了一些新鲜的手绳络子花样去卖,赚了一两多银子呢,现在镇上的绣庄店铺,可都抢着要大郎媳妇做出来的东西呢,大郎媳妇这可是赚了大钱了……”,在妇人的眼里,打络子一个月能赚个一百多文就是很多了,可是顾软却能靠这个赚上一两多,让人羡慕不已。
吴菜花嘴里说着酸话,全然忘记了,她现在打的络子花样,可都是顾软教的,因为顾软总是在一个新花样刚研究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教给村里的女人,她现在靠打络子,一个月也能有将近两百文钱,比以前多了好多,可她还是不满足。
不过,吴菜花不满足,别人却不这样想,她们都因为顾软而得到了利益,还是很维护顾软的,所以在张氏、吴菜花等人说顾软的时候,她们也会呛对方几句。
无形之中,顾软在大湾村有了一定的人缘,所以,顾软当初决定把这些花样子教给村里的女人,可真是一个明智之举。
张氏也是这几天才知道顾软去香会赚了钱的事,那可是一两多的银子,顾氏那个贱蹄子竟然没有告诉过她!!这么赚钱的事,顾软居然也是拉着外人,简直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看张氏一脸的愤愤不平,吴菜花继续说道:“说起来,这赚大钱的可不止大郎一家呀,还有你二弟妹家里,我昨天晚上才听我们家嘎子说,丰年两口子在镇上码头卖猪下水,啧啧,老赚钱了,码头上的人都在他们那儿吃饭呢,一天少说也有五六百文钱吧?这么赚钱的事,再怎么说都是自家人,丰年两口子不会没有告诉你吧?”
村里人都不知道这回事,王婆子说道:“那猪下水那么臭,谁愿意买呀?”
“丰年两口子不知道怎么做的,反正那猪下水一点都不臭,我家男人也吃过,味道好着呢,哎哟栓子他娘,你和丰年她娘可是亲妯娌,她肯定把这洗猪下水的法子告诉你了吧,你也跟我说说咋弄的,我回家去也给我男人解解馋……”
接下来的话,张氏没有再听,她怒气冲冲的回家了。
好呀,这一个二个的,竟然都背着他们家赚大钱了,岂有此理!!
庆二叔和庆二婶子、玉土回到了家里,庆二婶子问庆二叔,“他爹,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没出啥事,就是今天回来看看,明天一早再去镇上。”,庆二叔说道,问了庆二婶子方才发生的事,庆二婶子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庆二叔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像张氏这种混不吝的女人,你能说什么?说多了就是错。
庆二婶子见庆二叔脸色不好,就给她泡了一杯花茶,又将蜜饯、樱桃果酱这些新鲜的吃食拿出来。
几个孩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心里高兴,但都舍不得多吃。
“爹,娘,可好吃了,你们也吃。”,玉土双眼放光地舔着嘴角说道。
顾软给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充分考虑到了庆二叔家里的人口问题,但是庆二婶子还是舍不得吃,“你们吃吧,娘喝这茶就成了。”
孩子们都明白,这是父母想让自己的孩子多吃点,可他们也想在吃好吃的同时,让自己的父母也能吃到。
玉土就爬上了炕,亲自喂了庆二叔和庆二婶子一颗玛瑙色的樱桃蜜饯。
“娘,是不是酸酸甜甜的,比糖还好吃啊?”,玉土眨着眼睛问道。
庆二婶子笑着点了点头,“是,酸酸甜甜的,比糖还好吃,你大娘嫂子说,这叫果脯,加了蜂蜜。”
几个孩子一边吃一边听庆二婶子说话,细嚼慢咽的吃的很慢,生怕味道都没尝到就吃完了。
玉土羡慕说道:“娘,二郎哥和柔儿好幸福,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嫂子,天天都能吃到好吃的。”
玉土说话的同时,目光还有意无意地瞟了玉田一眼,那意思似乎是在说让玉田快点娶一个能干的媳妇回来,这样他也能每天吃到好吃的东西了。
玉田老实,不太会说话,看到玉土那样的视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芬就弹了弹玉土的额头,“瞧你这馋样儿,姐在家难道就没给你做过好吃的?饿着你了?”
玉土忙道:“姐姐也能干。”,不过,玉土心想,自家大姐跟二郎哥嫂子做的东西,那可真不是在一个层次上呀,可他也不能打击自家姐姐不是?
玉芬也喝了一口花茶,不敢相信这是顾软用山上的野花做的,她都有些后悔没有跟着顾软一起采那些野花了。
庆二婶子看着孩子们吃得高兴,等他们吃完了,就让他们出去了,随后才对喝着花茶的庆二叔道:“他爹,现在村里都在议论杜家小丫的事,我看就是栓子他娘搞的鬼,就想着大郎他娘把小丫卖了,你说说,都是一家人,做事咋那么绝呢?
庆二叔说道:“咱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是别人家的事,只要咱们家没人出去嚼那个舌根就对了。”
“你说得都对,咱们家孩子都是好的,玉芬跟大郎家的走的近,又是个守得住门的,肯定不会出去乱说什么,可是他爹你看,咱们家跟大郎家走的近,这谣言虽然当不了真,但传得离谱了,咱们家肯定也得被牵扯进去,我们两个老的倒没什么,下头几个小的总得有些顾忌……”
庆二叔闻言抬头,有些生气,“那你是什么意思?让咱们家以后跟大郎家断了关系?他娘,不是我说你,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你难道忘了大郎家里是怎么对咱们家的?我虽然没读过书,不识字,但知恩图报四个字我还是知道的,咱们家穷,即便帮不到他们家什么我,但也不能没了人性,在人家困难的时候还去踩一脚,我要是那么做了,我还是个人吗我?家里几个小的,要知道他爹做出这种事来,以后有样学样的,那不是让咱们家孩子都跟我学坏了吗?咱们做父母的就得给孩子做好榜样才行!!”
庆二叔说完,将茶碗哐的一声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