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黛微微一笑,唇边绽放一朵俏莲。
“当然是皇后娘娘赐死啊,哪怕是一瓶见血封喉呢。”林青黛依旧轻松地开着玩笑,姬墨确实有些没听明白,这是让自己看着办吗?
“姐姐还是拿我立威吧,怎么死有姐姐来选。”林青黛在心中觉得姬墨这样为自己,实在是很不容易,所以想着自己做些手脚,给姬墨立个威严,这样就算自己走了,也会是在很长一段时间了不敢有人去针对姬墨,毕竟自己已经“死了”,自然别人动手前就会先考虑一下姬墨之前的手段。
姬墨自然也明白林青黛是怎么想的,但是实在是下不去手啊。林青黛在自己入宫以后很多事情上都帮了自己,自己怎么能忘恩负义呢?静妃已经死了,又何必自己再去拿着林青黛的死再去立威呢?
“姐姐可是犹豫了?”林青黛看着姬墨眉头紧锁,知道姬墨这是心里有别的想法,“其实我都替姐姐想好了,就选足刑。”林青黛这话说出口,本就狭小的佛堂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林青黛都能听见自己胸口跳动的心脏的声音。
姬墨也是一惊,足刑似乎是北国后宫刑罚之中最严厉也是最残酷的一种。这要求被惩罚的犯人,赤着脚在细小的铁钉上走上七七四十九圈,然后不管这个犯人是死是活,就将他立刻扔在铁钉上,如此反复七七四十九次,才算行刑结束。
“这万万不可,太危险了。”姬墨当即反对,这确实太危险了,足刑自北国开国以来,不过也只是实行过两次而已,一次是太祖的宠妃的宫人与侍卫有染,而且奸情是被太祖撞破的,所以在盛怒之下这对苦命鸳鸯就成了足刑的第一对“体验者”。另一次就是成宗,也就是陈慕筠的曾祖爷爷,身边的内侍与一个宫廷侍卫有龙阳之好,所以那个内侍就成了足刑的第二个受害人,不过那次最惨的是宫廷的侍卫,眼看着自己的情人死在铁钉之上却没有丝毫办法,而后这个宫廷侍卫还被净了身,然后一辈子留在了宫里……
这些鲜血淋淋的例子摆在历史上,姬墨怎么可能让林青黛受这样的罪?姬墨连连摆手拒绝了林青黛,林青黛一再坚持,但是姬墨的态度比她还要坚硬,自然是丝毫都不肯退,这个足刑绝对不能拿出来!
林青黛原本就想用个厉害的刑罚,就在这后宫之把姬墨的威严就此立住,让这后宫中的所有女人都知道姬墨是一个不可侵犯的存在,但是如今姬墨一口拒绝了,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林青黛想了想又想出了什么夹手指、猫刑一类的血腥刑罚。
“青黛,我以往只是觉得你很是冷静,从没觉得你冷血啊,”姬墨说着强行把林青黛按在座位上,“这些你想都别想,你呀,我还是赐你毒酒什么的好了,或者三尺白绫。”姬墨说着长舒了一口气,“你说的那些,就算了吧。”
林青黛本想在争取一些,却直接被徐琳从绣帕中掏出的点心直接堵住了嘴巴。
“我的好姐姐,你快吃些东西吧,不要在胡言乱语,你吓着我了。”徐琳倒念阿弥陀佛,徐琳虽说是将门虎女,上战场杀敌自是没什么的,但是用各种各样的刑具去折磨什么人,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最后三人敲定了徐琳是半夜受了凉,再加上心力憔悴死于半月后的深夜,而林青黛,则是在七天之后就先被皇后赐了毒药,失去了声音,后来毒性发作目不能视、耳不能闻,最终因为受不了折磨,自挂东南枝薨了。两人的忠仆,念在在宫中多年分别赏赐了一些钱,遣返回乡嫁人。
定下这一切之后,三个人先后散去。姬墨去了陈安彧的偏殿,看自己的儿子就什么烦恼都没有,姬墨抱着陈安彧,这娃儿已经快三个月了,不知这“百岁”宴是怎么准备的。姬墨手里拿着银质的响铃轻轻逗着陈安彧,陈安彧早就学会跟着东西转移视线了,见了自己的娘之后,眼睛便一直留在姬墨头上的步摇上。姬墨每摇陈安彧一下步摇都要跟着摆动几下,这个时候陈安彧就会“唔唔”的发出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说话,总之是很开心。
姬墨将小安彧贴近自己的脸颊,轻声哼着小曲。母子两个就那样靠在一起,一起摇摇晃晃,一旁伺候的宫人内侍们看着都觉得温暖。
所以陈慕筠轻手轻脚进来看自己妻子跟儿子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穿着浅紫色便服的姬墨坐在床边上轻轻地抱着自己的,不,是他们的儿子,一起轻轻地轻轻地摇着身子,嘴巴虽然闭着,但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小曲的声音还是好听到让人想要昏昏睡去。
他们的儿子身上裹着一层大红色的襁褓,在母亲的怀里嘴巴里轻声发出一些“唔唔”的声音。才掀开门帘的陈慕筠就愣在那里,忘了进去。虽然天气已经接近五月,但是柔弱的微风还在,门帘处有些漏风姬墨是感受到了的,她将孩子放回摇篮里,转过身去准备去掖好门帘却不料一转身看见了陈慕筠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姬墨忍不住轻笑出声,快步走过去将陈慕筠拉进了屋内。
“开来看看小彧,方才我轻声给他哼歌,他还会出声呢。”姬墨很是兴奋,陈慕筠自然也是高兴的,便趴在摇篮边跟孩子“嗯嗯”的玩耍了一阵子。天色渐渐放暗,思怡思语带着宫人们将晚膳摆上桌才去请了主子们过来用膳。姬墨同陈慕筠一同入席,一餐晚膳用的很是开心,两人说些过往,很是开心。姬墨还陪着陈慕筠喝了几盅酒,把酒言欢,陈慕筠才叫了人将碗筷撤下。
两人一同在慕宸宫内散散步,聊聊关于陈安彧的“百岁”宴席,还有就是陈慕筠很想再生一个小公主,姬墨还没有来得及表态,陈慕筠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带进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