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筠心烦意乱。这时,静贵人动了动,醒了过来。
“皇上。”静贵人便要起身,被陈慕筠按下。
“你刚醒过来,身子还虚弱的很,别动了,好好躺着。”静贵人听陈慕筠这样说便好好的躺下,眼里满是柔情的看着他,十分感动。
“你既有了身孕为何不告诉朕?今日之事实在危险。”
“臣妾想着,中秋的时候,在昭告给皇上,让大家也觉得欣喜。只是这头三月最容易滑胎,臣妾也是为了保护这孩子,才隐瞒至此的。”静贵人有些担心不知如何说今日之事,她明白陈慕筠是十分在意姬墨的,若是说她推了自己,只怕陈慕筠会不相信自己;若是不说的话,那便是让自己白白落了一次水,甚至差点折了自己的孩子。
“罗德仪说是姬美人推了你一把才致使你落水的,你切告诉朕,果真如此么?”陈慕筠沉默了一会问到。
静贵人不知该如何回答陈慕筠,便叹了口气,“皇上,臣妾不知道。让臣妾再睡会吧。”说罢便别过头去,闭了眼睛不去看陈慕筠。静贵人确实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想害人,更不想被人害。她不说明白,便是让陈慕筠来自己断定,这样也可以看出姬墨和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谁更重一些。
“也罢,你今日受了惊吓,就好好休息吧,朕对多来看你的。今日之事,若真是罗德仪所说,朕便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说罢陈慕筠便离开了。
静贵人心中多少有些内疚,只是这时候若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她便是得罪了罗德仪,这不光对她自己不利,对她父亲在朝堂的处境也非常的不利,她要自保,只能让姬美人她自己自求多福了。
罗德仪知道静贵人已经醒了,但她不能直接去幽明阁,便去了紫阳殿等陈慕筠。陈慕筠宠幽明阁回来便看到了罗德仪回了跪在殿门口。
守在殿内的内官便来报,“皇上,罗德仪来了一会儿了,说是请罪。”
陈慕筠心烦的很,并不想听罗归燕说什么,却又不得不去面对她。罗归燕看到陈慕筠走了过来,便带着哭腔说道:“皇上,臣妾是来向您请罪的,都是臣妾的错。”
“美人错在何处了,朕怎么不知道,你进来说吧。”罗归燕便跟随陈慕筠进了紫阳殿。
“你便说说今天所发生事情的经过吧,你也别急着请罪,朕且听听是谁的错。”
罗德仪像是得了机会,似乎把准备好的台词搬出来一样。
“皇上,那臣妾便一五一十的说一遍,再来由皇上定夺。静美人看今儿个天气不错,便请臣妾和姬美人去御花园坐坐,顺便商讨它日中秋夜宴之事,商讨之后,臣妾想着碧水湖离得也近,做了半天了,便走走吧。臣妾三人便往碧水湖走,之后臣妾崴了脚,静贵人和姬美人便先臣妾一步到了湖边赏景,臣妾刚要追上去的时候,便看到姬美人从后面推了静贵人一把,于是静美人便落水了。之后的事情皇上您也就知道了。臣妾说的句句属实,您可以问问今日在场的宫人们。”
“朕知道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便先回去吧。”
罗归燕说了那么多,却换来了陈慕筠知道了三个字,如此敷衍,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好再问,便只好先回宫了。罗归燕看陈慕筠的样子便知道必然是静贵人什么也没说,也知道是她识趣。既然再陈慕筠眼前演了这出戏,也不在乎再去静贵人面前说一说,便让翡儿陪着去了幽明阁。
刚到殿门口,便被宫人拦了下来。“罗德仪,实在抱歉,皇上吩咐了,静贵人受了惊吓,近些日子都不接受探视,您请回吧。”
知道是皇上的意思,罗归燕也不好硬闯,便悻悻的回了自己宫中。
陈慕筠在紫阳殿内坐到了深夜,他多希望姬墨能过来找他解释一下,哪怕她说一句,他都愿意相信,并且原谅她,可是并没有,一直到了第二日天亮了,姬墨还是没有来。陈慕筠知道姬墨执拗的脾气,只是她就真的不愿意为自己考虑一下。
陈慕筠不再等,便让李德传了口谕。“罚姬美人禁足太平殿,夺其协助料理后宫之权。命其日日抄经念佛为静贵人及腹中胎儿祈福。朕体念静贵人落水受惊,且怀上龙子,在中秋时节之后便晋封为德仪,正式掌协理六宫之权。”
说罢陈慕筠便去上朝。李德看着陈慕筠的背影叹气,他了解皇上一定是怪自己没有本事好好的保护姬美人。
姬墨等在太平殿,一夜也未合眼。最后却盼来李德传陈慕筠的话,将她禁足于太平殿。李德看的出,姬墨的眼睛里本是明亮看到自己仿佛有星,却在听完此话之后,眼睛里晦暗一片,整个人的精神泄了一半。最后冷笑几声,说道:“有劳李大人了,替本宫谢谢皇上不杀之恩。”
她等他来问自己,便倔强的不愿为自己辩解一句,相识至此,到头来却还是不信任自己。姬墨庆幸自己没有选择陈慕筠,没有把心全部交付出去,还好,只当梦一场,这一次,便彻彻底底的死了心了吧。
那件事便翻了过去,再没人敢提。陈慕筠自那日起便沉浸于朝政,日日把自己关在务政阁,他恍惚间抬头看总以为姬墨端着参汤劝自己歇一歇,过来送东西的嫔妃不少,可惜终究不是他想看见的那个人。
静贵人为保住腹中胎儿,自那日起,便与罗德仪熟络起来,她知道,宫里的女人都只能为自己打算,有多少眼睛盯着她的肚子,包括罗德仪,保不齐,便要害自己,更是要格外的小心,只有顺利产下皇子,才能在这后宫立足,才能爬上更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