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康纳利,你这认罪吗?”
“是!”那青年人算是知道了,法官现在问的根本就不是他,所以法官这一问,他选择了沉默,所以法庭里只响起了一声。
“请将你的贵族纹章与证明书交出来,并报上你真实的姓名!”法官这一次没有再喊名字,因为既然这个假约翰已经认罪,再喊“约翰?康纳利”显然不在合适。
坐在旁听席里的郁无命三人相互看了看,三人眼里的表情真是精彩,郁无命看着手里约翰的材料,还有必要看吗?他头一次看到如此愚蠢的人。
听着约翰的回答,郁无命摇了摇头,这个蠢货,竟然还如此嚣张,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这个真约翰.康纳利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怕事的人,既然他会跳出来,说明什么?背后有人啊!你还嚣张个什么劲啊!
“我?我叫罗伦佐!”罗伦佐(假约翰)转头倨傲的瞪了眼约翰.康纳利,对他说:“你要鱼死网破?好,我成全你,你等着被取消爵位吧!我劝你还是撤诉的好,对你、我都有好处!”
罗伦佐轻蔑的看着约翰,他想的是以这种强势的姿态将约翰压服,让他当庭撤诉,这样就算他承认了又怎么样,只要没有原告,法庭也只能不了了之,再加上城主的权势,他不会有一点事,不过今天城主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呢?他略略有点担心。他并不知道卡恩现在正以被告的身份在候审。
约翰缩了缩头,可怜的看向费武得,他是被费武得拉过来的,他的事情卡城尽人皆知,可没人敢给他出头,包括他自己,除非他能拿回贵族纹章和证明文件。
当两天前费武得找到他的时候,告诉他新领主马上就要回归,新领主会保住他的爵位,条件事是他要配合对这个案子进行审理的时候,他仍然不敢相信,对于他来说,现在每个月还能拿到十分之一的津贴,如果按费武得的说法,他去告了,结果他将被贬为庶民,什么都得不到,至于新领主会给他安排一个新爵位?也许做梦的时候会有这等好事。
他当时很坚决的予以回绝,费武得二话没说,取出一份诉状,直接抓着他的手按了手印,然后直接把他软禁在法庭里,这两天他一直以忐忑的心情度过。
他当然想取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可他又害怕失去一切,这时候,如果他敢说出撤诉,相信今晚费武得就会和他谈一谈明早太阳的颜色,这个很有创意的话题。
费武得向他点点头,然后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约翰只有再一次低下头,他很明白,今天他就是一个夹在中间的老鼠,他在这里没有发言权。
“罗伦佐!你对你所犯的罪行确认吗?”法官再一次询问罗伦佐。
“确认!”罗伦佐高傲的看子眼法官,又瞪了眼约翰。
郁无命再一次骂了一句“蠢货。”这位要多没有政治常识才能说出“确认”两个字啊!
对于法官来说,只要被告认罪,别的他可不管,在确认了罗伦佐已经认罪,立刻招来书记员,书记员将记录着罗伦佐供词的庭审记录交给法官过目。
法官看看没什么问题,示意交给罗伦佐,书记员将这份笔录放在罗伦佐面前,直到这一刻罗伦佐仿佛才回过味儿来,他向旁听席看去,为什么城主卡恩还没有来?这个疑问一直在他心头盘绕,这份笔录写的一点都没有错,所以他明白现在把字签下去的后果,他希望能得到自己幕后老板的一点指点,可卡恩一直没有露面。
罗伦佐看不到卡恩,却看到了大管家正向他微笑,这是什么意思?在旁听席上一众民众都在对他怒目而视的时候,大管家却在对他微笑,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大管家对他今天的表现很欣赏?那不是说明……
被自我催眠的罗伦佐兴奋起来,彼得洛维奇家族的真正掌舵人是大管家,卡恩才刚刚搭上首相府,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鬼才知道,不能抓住当下。
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大名签在笔录上,书记员面无表情的收回笔录,将笔录交给法官,法官看了看,同样给了罗伦佐一个微笑,罗伦佐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重又回头看了一眼大管家,大管家还在对他微笑,这微笑里怎么有那么一丝不同的含义呢?
整个法庭里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等判决那一刻,纵然在坐的民众都不觉的这个冒牌男爵会受到什么处罚,真正会受到处罚的,应该只有真的约翰.康纳利,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人还是要抱有那么一丝希望的,万一实现了呢。
所以,民众的希望就真的实现了,当五分钟之后,法官拿起陪审员草拟的判决看了看,在判决书的最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站了起来说:“请全体起立。”
当所有人站起来时,罗伦佐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寒气从尾椎骨直冲上头顶,法官开始宣读判决。
罗伦佐的耳朵竖的笔直,那判决首先确定的就是,他假冒贵族的罪行成立,同时,取消约翰.康纳利的帝国男爵位,罗伦佐看向约翰的目光里充满了讥讽。
因为冒充贵族罪行成立,所以他被流放到北极圈内的荒岛上,其次,他在法庭上有藐视法庭的举动,所以,从重处罚,流放改成了死刑。
罗伦佐当时瘫软在座位上,当侍卫将他从座位上拔出来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他大叫着:“我没有冒充贵族,我就是约翰.康纳利!那个约翰.康纳利是假的!”
法官将有他亲笔签名的笔录向他扬了扬,接着说:“带走!”
罗伦佐还在大叫:“不!那不是真的!我不承认!城主!你要救救我!不要带我走,我是财务官,你们没有权利带我走!”
可惜,侍卫是不会听他的,两名侍卫将他拖死狗一样从被告人等候区的门里拖了出去,门在他的身后关上,民众们还依稀可以听到他的嚎叫。
不过很快大家突然就听不到他的叫喊了,因为他赫然发现,卡恩居然正站在被告人等待区内,身旁还有他的儿子,以及那个卡恩的儿子。
这让他的精神完全崩溃了,他瞬间发不出任向声音,只是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卡恩,而卡恩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直到法庭里的一个转角阻挡了他们的视线。
法庭内,一直低着头的约翰.康纳利更不敢多说一句,侍卫来到他身边时,他只不过机械的站起来,默默的走出法庭。
似乎没有一人管的他,还没走出大门已经被侍卫拦住,他被带到另一间审判庭,侍卫命令他在此等候,接着,他似乎被人遗忘了。
法庭的门再一次开,第二场案子就要开始审理,这一次提审的被告人正是那些还活着的混混们,小约翰还没有从自己父亲被拖出来的打击中缓过来,他只是机械的跟从侍卫进入法庭,接下来是沙比,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父亲。
本来他以为父亲只是到被告等待区来看他,没想到父亲到了这里和他一样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根本就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当他走入法庭,最后一次回头,而卡恩也在这一刻转头看了他一眼,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父亲看儿子的眼神,倒象是看着自己仇人一般冷酷,这一眼让沙比不仅打了个哆嗦。
法庭上,书吏正拿起卷宗副本宣读着,这是一起状告沙比通过不正当手段排挤、欺压最终达到以低价收购商铺的状子。
然后,原告陈述,被告陈述,双方证人出庭,一切按部就班,所有的一切就象五年前头一次庭审一样,所有的证据均指向沙比一方,可惜五年前就在所有证据都非常充分的情况下,原告却输了。
原告好象没心思打官司一样,一点都不为自己争取主动,换了谁都会有这样的表现,五年时间并不长,但也不短,原告那曾经的热血早随着时间冷却,如果是小约翰的话,也许他还有抗争的思想,毕竟小约翰的后台刚刚倒了。
沙比手下的无赖汉站在被告席小声说着什么,不过没有人太紧张,要不要他们很多同伴刚刚在三天前死亡,他们可能会更得意一些,这种场面他们经历过无数次了。
沙比还在回想父亲最后那个眼神,小约翰则蔫蔫的,还没从父亲倒台的震惊中回神过来。
还有两个眼神飘忽,两股不停颤抖的混混,不住的打量着旁听席,众混混只当这两个人是被这场面吓到,沙比这时已经镇定下来,看到这两位的样子急忙对自己手下的兄弟打气:“你们两个孬种,这有什么好怕,过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出去了,一会儿我做东,我们到醉仙楼去喝几杯。”
正在这时,轮到沙比的同伴进行陈述,第一个说的自然是沙比,他将所有的过错均推给原告,其他人也都和沙比所说一般无二。
那两个眼神飘忽,不断观察的混混,终于在旁听席上找到了郁无命,而郁无命也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不自觉的底下了头。
这两个人正是那天被抓住的混混,这几天他们并没有和其他混混关在一起,因为只有他们知道,这次他们得罪的是个和城主一个阶层的人。而其他混混,包括沙比只以为自己得罪的不过是几个魔法学院的学生而已。
轮到他们两个陈述,他们看了看一脸平谈的郁无命,又看了看边上站的费武得,不仅想到昨晚费武得进入他们牢房对他们说的话:“你们不要妄想卡恩可以救你们,这次你们得罪的人不是卡恩可以摆平的,如果你们两个把所有罪则都推给沙比,我还有可能为你们争取几位贵人的原谅!”
他们又看了看大管家,大管家的眼神根本不在看他们,他正转过身去和那大贵族交谈着什么。
他们再一次看向治安官,费武得那满含威胁的眼神终于让两人下定了决心,将自己所知道的真象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这一下,沙比一群人大哗,有几个冲动的,就想上去教训这两个家伙,随即被侍卫按在了座位上,而原告的眼中则闪过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