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君夜压了她那么久,现在,终是起来了,同时,他也是扶着沈怜梦起来的。
这时,沈怜梦坐起后,她的视线,下意识地注意到了那旁的地板。
是果汁。
瓶子倒了,果汁已经从里面洒出来,弄脏了地板。
对面,古君夜没坐地上,而是斯文地半蹲的那种,他看着沈怜梦,笑了笑,便对她说。
“好了,我们起来吧,时间不早了,出去吃饭。”
闻言,沈怜梦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他才扶着沈怜梦起来的,向门口走出去的时候,沈怜梦还忍不住叫那女佣。
“阿姨,阿姨,进来打扫一下。”
女佣听见了,便连着声应。
“哎,好、好、好……”
吃午饭的时候,沈怜梦坐在那,吃自己的,她的吃相,也就普普通通的那种吧,不算太粗鲁,但,也不算太斯文。
相比于沈怜梦,古君夜则显得有些斯文过了头。
他动作斯文,吃着也斯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装,不过,并不是装,而是,这是他天生的。
这时,古君夜吃着的,他转头看了看沈怜梦,忍不住问她。
“上午都在干些什么?”
听到这话,沈怜梦也正吃着的,然而,她没空理古君夜,只能一边吃,一边应他,口齿略不清的那种。
“在看电视。”
古君夜似乎很想跟她闲扯几句,因为,他不主动说话,沈怜梦实在太安静了,真的一声不吭的那种。
所以,古君夜只能自己变活泼点,来找话题跟她说。
这时,他听到沈怜梦那回答后,不禁略略有些惊的样子,又再问。
“看了一上午?”
沈怜梦摇头了,她也没看他,就只吃着自己的,同时,也应他。
“没有,睡得有点晚,起来吃一点东西,再看一下电视。”
说到这里,沈怜梦又想起了院子里的那些蝉,见此,她一恼,又一急,忍不住马上转头看向古君夜了,略略生气地打小报告。
“古君夜,那些知了吵死人了,好讨厌。”
见她说吵,古君夜笑笑,他一副淡定的模样,便浅笑着道。
“讨厌,那我让人喷点药,它们吸树汁的时候,就毒死了。”
闻言,沈怜梦先是怔了怔,然后,她连忙摇头了,解释着。
“那还是不要了,就让它们留着吧。”
如果非要把那些蝉弄死,沈怜梦还是自己忍忍吧,她还是下不去那个狠心。
这旁,古君夜笑笑,他收了视线,看向饭菜了,又再斯文地吃着,同时,也忍不住对她说。
“下午的时候,就乖乖待在家里吧,哪儿也不要去。”
听着这话,沈怜梦眼眸动了动。
现在,她是真的被养在深闺,哪儿也去不了了呢,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要持续到何时。
只见沈怜梦闷闷地低下头,她想了一下,忍不住闷闷地问。
“那,我爸爸那边……”
还没容她说完,古君夜便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主动打断式地应答。
“你不用担心,那边,我自会跟他们说清楚的,你好好待着就行。”
见此,沈怜梦点了点头。
她的点头,让古君夜心中一动,那视线原本是看向饭菜正吃着的,然而,现在却是忍不住斜睥了她一眼。
沈怜梦现在似乎安份了一点。
这是她的变化。
吃过了午饭,古君夜自然是又出去了,然后,家里就只剩下沈怜梦一个。
她一直穿着居家的衣服,从不曾换,整个人,一直懒懒的。
这样的日子,有点无赖,有点没奋进心呢。
下午,沈怜梦不知该干些什么,她就跑去跟古君夜的那条狗玩了。
这时,太阳当空照。
树荫下,沈怜梦就懒懒地坐在那里,抚着那小狗的毛发,整个人显得安静而又闷闷。
不远处,女佣从门口走出来,还提了点清水。
只见女佣提着清水,远远地走过来时,也叫沈怜梦。
“沈小姐。”
闻言,沈怜梦应声看去了,见是女佣,她还是闷闷的,收了视线,也没应女佣。
女佣来到后,她给那小狗换了清水,同时,也忍不住问沈怜梦。
“沈小姐,是闷了么?”
听到别人的问话,沈怜梦这才抬眼,她看向那女佣了,小嘴略略嘟着,忍不住就问。
“阿姨,我问你,你每天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得快乐吗?”
她就像一只小鸟,一只,被古君夜养在笼中的小鸟。
主人高兴了,来逗玩她一下,没空了,她就孤孤单单,自己一直呆在那笼子中,这样的生活,是无奈的,是无趣的。
她想飞,想挣脱牢笼,想向往蓝天。
刚好,那女佣也给宠物狗换好了清水,她也不答沈怜梦,就看了看那条狗,然后,才看向沈怜梦的,反问她。
“沈小姐,那你觉得,铃它快乐吗?”
铃,那条宠物狗的名字,当初,古君夜见它脖颈上挂了铨狗的那种套环,还有一只铃铛,走起路来,叮铃叮铃地响。
所以,古君夜便给这狗儿娶名叫铃,就单单一个名字。
这旁,沈怜梦听了,她怔了怔,视线,也忍不住看向那条狗了,看着它,沈怜梦怔怔地不知怎么回答。
哪里有什么快乐不快乐,人生在世,有太多的无奈。
就好比这只狗,它被铨在这儿了,失去了自由,可,它得到了足够的食物,至少,生活无忧。
所以,得到,就必须要失去,因为,一个瓶子就那么大,往里加水,其它的水,肯定要流出来的。
如此,沈怜梦没吭声了,她闷闷的,准备接受命运。
刚刚好,在这时,一道按喇叭的声音传来,是小车在按喇叭,听到动静,沈怜梦下意识地看去了。
大门那里,一辆小车在那缓缓停下。
因着车主还在车中,所以,沈怜梦自然是无法看到来人的,那小车停下了,车主推门出来了。
沈怜梦以为着,是不是古君夜又回来了。
然而,当看到夏知白的那一刻,她彻底怔住,夏知白,他来了。
看着夏知白,沈怜梦起初只怔了怔的,然后,她一喜,马上便跑过去,女佣见她要过去,不禁一急,马上追来,叫着阻止。
“沈小姐,你不能出去,古先生知道了,他要生气的。”
沈怜梦才没空去听那女佣说这些呢,她只知道,夏知白来了,她看到他来了,是来找自己的。
当沈怜梦跑到门口那里时,夏知白也是来到门口那里了。
铁栅栏关着,还锁上了,所以,她出不去,钥匙只有女佣有。
看着铁栅栏外面的夏知白,沈怜梦微微有些惊喜,然而,她又拼命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惊喜。
门外,夏知白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看着沈怜梦,眼中,有些许复杂,而沈怜梦,她的眼中,原本是惊喜着的,然而,不知怎么的,莫名地就涌出了些许泪意。
在静静对视中,那扇门,是阻隔两人的唯一障碍。
她在里端,他在外端,即使只隔一步,可,那一步,却是谁都不曾能跨越的。
外面,夏知白努力笑了笑,他的声音,莫名带了些嘶哑,解释着。
“我去你们家了,听你家人说,你又被带到这儿来了,所以,就来这儿找你。”
听着这话,沈怜梦那泪意,涌得更多了,都滴下来了,就像珍珠一般,颗颗晶莹,如此滴落到地上。
她不知怎么回答,所以,只能沉默。
是呀,她被带到这儿来了,被关起来了,再也出不去了。
沈怜梦那手,忍不住抬起,抓向了那铁栅栏,伸出去,触摸他的脸庞。
以前,沈怜梦对他,还不怎样,可,随着现在古君夜的为难与阻隔,她好像,对夏知白有那么一丝的在乎起来了。
这种,是叫爱上吗?
她不知。
外面那里,夏知白见她触摸自己的脸庞,他努力笑了笑,也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就贴在自己的脸上。
感受着她的柔情,夏知白莫名地留恋。
一旁,女佣看着两人实在越来越不像话后,她一皱眉,马上过来拉沈怜梦了,拉着她往后扯去,同时,也叫着。
“沈小姐,好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如此,沈怜梦便被逼着与夏知白分开了,她不肯一般,挣扎着不肯走,恼着,哭着挣扎。
“阿姨,你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外面,夏知白双手抓在那铁栅栏上,他眉头紧皱,看着这里面的一切,然而,却是无法进来阻止些什么。
而这旁的沈怜梦,她被女佣给用力往里扯去了,就这样被拉远。
她的声音,一声一声的传进夏知白的耳中,那是她的呼唤。
“夏知白,夏知白……”
最后,沈怜梦没了踪影,其她的女佣出来,来到那铁栅栏前,不怎么好脸色地赶人。
“夏少爷,请你走吧,别让我们为难。”
听着这话,夏知白原本还是与恋人分别的痛苦样,然而,现在他笑了笑,带着不屑,转身走去的同时,也冷声道。
“总有一天,这座如地牢般的宫殿,会被铲平。”
房子虽然看着奢华高贵,可,它在夏知白眼里,就是一座地牢,一座深深囚住沈怜梦的地牢。
他的恋人在地牢里面整日面对恶魔,等着他这个王子般的人物来拯救。
身后,女佣们听后,纷纷面面相觑。
而夏知白,他走到车门旁,便拉门坐进去,不带一丝留恋,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