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夥张开了嘴,他似乎仍不太适应新的形态,他咀嚼着自己的牙齿,但很显然,他想对灵博士说些什么,他面容扭曲,眨着眼,嚼着牙。
“你谁啊,唉,你是那个飞夥啊”
灵博士一拍大腿,简直乐得合不拢嘴,天底下还有比现在这种海底捞一勺端的事儿还美的吗,就是运输费点劲儿,也不知道这穷乡僻壤的,附近有没有人工饲养的大羽梭子。
飞夥不眨眼了,他的瞳孔中忽然释放出白亮亮的光芒,原本失魂儿的眼球终于变得高度一致焕发出了理智和精神。
他张大嘴,呼呼哈哈的吸着气,似乎要把灵魂里侧翻到灵魂外侧。
忽地,他死盯住他的正下方,似乎周围环境所有的存在都与他无关了。
灵博士有些好笑的,也有些机警的慢步到他旁边,拿着捡起的尸体胳膊,去碰飞夥。
飞夥的头扭了180度,他厌恶地扫开尸体胳膊。
灵博士根本没看到他的嘴型有任何变化,却听到:
“不能吃……吃,……好吃”
嗬哟,灵博士心里一惊,难道灵弥鞠没看好看管的飞夥,两个飞夥现在融合了?好吃的,什么好吃的?
他刚想掐住飞夥的脑袋,却还没抬头先见到了飞夥放着亮光的眼睛,而后他的头被这个融合了的小子扣住,向下一击
愣是劈开了整个树干,将整棵树劈成两半,刚刚不断在塌陷的地面,随着飞夥的这个举动,彻底裂开,黑黝黝的地缝敞开了。
灵弥鞠大喊了声卧槽,但为时已晚,树,和一些被波及的生物们,通通掉进了看似不宽的地缝之中。
他挪动着山,也不管裂缝旁还有多少活着的生物,直接从上面经过。
“干活了堵上裂缝”
他吼着,山也动,地面也震动起来。原本从它狩山山上下来的那群奇怪生物们,此时快速的从山的环形两侧小跑着行进,他们用最快速度在挖掘土石,并丢进其实并看不见底的地缝。
地缝下方,到处黑暗,只有部分尸体有自己种族天生自带的微弱生物光。
说到可以照明的光亮,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乌闹的两只假手,正在发出可以照亮小范围的光芒。
叶奚莎拿着乌闹的两只双手,在到处黑暗的地面上茫然的扫着。
她的四周景象非常不乐观,只是看起来完全失忆的叶奚莎,连对危险的天然警觉也忘了个大概。
土胚子的人像,和叶奚莎身形差不多同等大小,有些是明显高出叶奚莎一头的,它们涌动着,却又相对静止。
它们,双脚完全静止的停顿在地面上,身体却在不停的缓慢甚至优雅的柔和抖动着,如同是在死胡同的墙壁旁跳慢舞。
很难说这样的土胚子人像到底有多少个,乌闹假手的光照的最远方,仍一个挨着一个。
乌闹并不在叶奚莎旁边,飞夥也不在,树在。
叶奚莎茫然的又看了看手中的假手,她有些冷,本能令她向那棵七歪八扭的树上攀去,并在一个长满茂密叶子的枝桠旁坐下。她举高假手,发出清亮的喊声:“哟哦”
在叶奚莎目光所及之外,更远的那些黑暗覆盖的地方,只能听到土块移动发出的扑簌簌的土块摩擦声,在她目光所及的那些地方,除了那些土块摩擦声,叶奚莎近乎孩童看见壮观的玩具跳舞似的欣喜,大喊着“哇喔”
原本土胚子的人像们涌动的速度,骤然又加快了起码一倍。相比原来它们双脚静止,现在土胚子里看不太清楚的东西,正在纷纷拉长那些土外壳,它们正在从四周向叶奚莎所在的树聚拢。
“……嘴”
乌闹倒悬着挂在树枝中的头,因树枝的突然松动,而刚好悬坠在叶奚莎的脑袋边,他咬牙切齿也只能吐出半个词儿。
乌闹确实太虚弱了,他甚至现在连操控假手的力气都没有,否则他一定会用假手捂住叶奚莎的嘴,或者干脆掐住她的脖子。
无论如何他的突然出现都很不妙,叶奚莎没给他任何再次努力控制假手的时间,她吓得尖叫起来的表情,令乌闹看着都觉得头晕。
叶奚莎的尖叫显然更加引起了那群怪异土胚子的兴奋,它们已经开始蛇形的在树的边缘蜿蜒着前进,甚至有几个已经在拱歪斜的树的底盘。
乌闹一闭眼,他心想,我勒个去,不死还是有缺陷的,遇上这么个猪队友,等一下,这个姑娘都不算猪队友,她……
还没等他想完,叶奚莎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巴掌就呼他身上了。此处恶搞《十冷》哪吒嘿嘿
…………
乌闹在脑中小树枝儿断落的瞬间微笑了,嗯,这姑娘各种意义上都成功坑队友了,也不知道那个飞夥咋活到现在的,就算自己是不死的,但是在这种土胚子之间滚球个一年半载的,得比被杀一百次还有心理阴影啊。
果然,乌闹在滚落下树的瞬间,就被那群土胚子拱来拱去,成了一个人体慢镜头足球。
…………
飞夥呢?乌闹哭笑不得,他看着那群毫无表情的土胚子,忽然想到飞夥的表情也差不多,那小子没嗝屁的话,八成比自己现在处境还惨,应该指望不上能改变局势。
“谁人欠我百年啧啧,又百年。”
寿吞婆婆拉开小门,刚念叨了半句,看见对面混不溜秋的人,嫌弃的啧了两声,还是念叨完了。
而后她像是同情的说:“看你个混个灰面面儿的样,给你打个折吧,十年,不能啊再少了。”
芽窍也不说话,抬脚跨过门槛就要进门。
“呵小子敢当婆婆我是空气?”
寿吞婆婆又恼又乐,她抓住芽窍挂满肥泥的胳膊,芽窍胳膊上立刻就是几道深深的血条子。
芽窍似乎是回过些什么神儿,他也不抽回胳膊,而是张口就问:
“老太婆,芽血在这里的什么地方。”
寿吞立刻掰着他的胳膊,令芽窍弯下腰,然后就是狠狠敲他一记脑壳。
“叫我寿吞婆婆还有……”
她津鼻子闻了闻挠芽窍的几个长指甲,干扁的声音透着惊喜:
“你是芽血的亲戚吧?有救啦,走着哎”
芽窍也没回话,他缩回胳膊,尽量让自己显得是来救芽血的,微微点了点头。
“小子你咋一身泥啊?”
“我游到普吉利海沟时,沟里正在拆原人以前的违章建筑。”
“……跟我来。”
芽窍跟着寿吞婆婆,沿着寿吞之前走过的路线,却比寿吞之前到达的地方更深更广阔。
这个类似洞穴的地方,更有些类似殿堂的气势,墙壁上到处是莹着蓝绿色的焰火,芽窍第一时间就能看清里面。
“我勒个去,什么鬼?”
芽窍惊叹,这玩意是芽血,也没听说过自己家族有过这种情况,难道是诅咒?变异?移植?
寿吞婆婆走到三合一的怪物身旁,却也和怪物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个怪物最近被万俟和她改的更加乱七八糟,能相对呈稳定状态都呜呼哀哉了,如果三合一再不尽快解体,若在短时间产生更多新的变化,很难说会给这片地区带来什么麻烦。
当然她不能这么说,寿吞寻思了一下,笑的干巴巴:
“如果你要救芽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